現實生活中的氣溫與劇中一樣進入了深秋。宿舍的窗外樹木不再郁蔥，劇里的寢室內仿佛也沒了起初的勃勃生機。

    道具組仔細研究過每一場拍攝時劇本的進展，宿舍里慢慢地填上了許多故事中四人去往各地拍視頻買回來的特產，每一件都充滿了兄弟之間的回憶和友誼。桌上還添了數個視頻網站送來的紀念獎牌，代表著他們一同斬獲的成就。

    隨著故事的進展，這些東西將原本空蕩蕩的宿舍漸漸填滿了。

    江啟軒很佩服道具組的用心。拍攝并不是按時間順序來的，道具組每次都能準確地將該出現的東西擺上去，把還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撤下來。

    就算兩次鏡頭之間沒有太長的時間間隔，只要不是同一天發生的事，道具組就會精心地將每個人的生活用品少許調整位置，從小細節上就可以看出每個人的性格，創造出了幾人真實在此生活的痕跡。

    江啟軒覺得這部劇除了劇本有意思以外，也許后來的很多觀眾是被這些小細節吸引了。

    他剛才拍完一條單人鏡頭，發現了阮哲瑋包里露出一角的合同文件，拿出來讀了后，原本輕快的臉色一轉陰沉下來。

    許導去攝像機里確認了一下，跟他比了個大拇指，示意可以進下一條了。

    接下來的一段就是許豪看重的那條對手戲。鏡頭轉到走廊里剛掛了電話的阮哲瑋，他推門進屋的時候，江啟軒已經拿著合同坐在椅子上等他了。

    胖子和眼鏡兒最后要出場勸架，但那已經是吵完之后的事兒了。兩位演員暫時只在一旁候場。

    劇組工作人員拍了板后，拍攝開始。

    阮哲瑋將電話收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情緒，快步推開宿舍的門。

    “你在啊。你又逃課了？”阮哲瑋看到江啟軒坐在那兒，微微吃驚。

    江啟軒低頭坐著，沒有說話。攝像機也沒有拍到他的表情。

    阮哲瑋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人今天抽什么風。他快步走到自己的桌前，翻了翻背包，頓時愣住了。緊接著他又趕緊打開抽屜，衣櫥，在書桌上下焦急地翻找著什么。

    “找這個嗎？”

    聽到江啟軒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阮哲瑋仿佛真的從他冰冷的嗓音中聽出了隱藏其中的怒意，背后汗毛都豎了起來。

    轉過頭去，阮哲瑋按照劇本指示的，沒敢直視江啟軒的眼睛，而是看向了他手里那疊合同。

    寢室里，包括整個劇組都陷入了一片令人緊張的寂靜。

    “……你心虛什么？”

    江啟軒將東西反手重重往桌上一拍，逐漸控制不住聲音的音量：“你還知道心虛嗎？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四個，就在這里！我們說過什么嗎？”

    他火藥味兒十足的質問將阮哲瑋也點燃了：“你憑什么隨便翻我的東西？呵，也是??！反正你一直就這副樣子。你想做什么就必須做成什么，普天之下你最大，根本不用考慮別人的想法！”

    江啟軒看了面前冷笑的阮哲瑋，沒有接他的話，只壓低了聲音重復了一遍一模一樣的話：“我問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四個在這里說過什么嗎？”

    阮哲瑋心里一驚。為什么江啟軒憤怒的態度突然降下去了？

    劇本里，他應該一句比一句怒火中燒，最好竭盡全力地爆發。他們一個震怒，一個混亂卻要假裝冷靜。最后江啟軒控制不住，一腳踹上宿舍里的床架，把氣氛拉到高潮，這時候另外兩人才沖進來勸架。

    阮哲瑋抬頭看向江啟軒，難道這么關鍵的地方江啟軒卻忘了怎么演了嗎？

    看到江啟軒眼神的一瞬間，阮哲瑋定住了。

    江啟軒眼圈微紅，目中不光有憤怒，還有不甘心，埋怨，委屈。

    “我拿你們當兄弟。出錢出力！你們呢？”江啟軒說著也掃過其余兩個人的桌子，嘴角抽了抽，怒極反笑，“你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打算?！?/br>
    雖然并非自己的經歷，但阮哲瑋此時瞬間回憶起自己飾演的角色獨自承受了多少壓力，這些事同寢的三人根本不知道。尤其是江啟軒，總會說一些不顧及旁人自尊的話，讓他就算缺錢也無法開口求人。

    然而江啟軒此時無言的眼神，卻反倒仿佛自己欠了他良多。憑什么江啟軒要比自己還委屈？

    “我有自己的難處！你這種人一輩子也不會懂的難處！”

    應該被平靜地說出口的臺詞，被吼出來了。

    阮哲瑋吼完胸口起起伏伏的，突然發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吼出去后自己的眼睛也開始模糊了，他的角色不應該在這里掉眼淚的。

    場外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現場助理看了一眼許導和編劇，想詢問兩人要不要停一下。這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了啊。

    然而許導和編劇都聚精會神地透過攝影機看著現場，大氣不敢出。

    阮哲瑋死死地盯著江啟軒。他的角色自尊心很強，不應該輕易在人前掉眼淚的?？蓪а菰俨缓巴?，他覺得自己眼淚就要收不住了。

    “對，你有難處，眼鏡兒也有難處，胖子也有。就我沒有……就我是個傻子！”江啟軒的最后一句話突然猛地提高了音量，同時發泄一般狠狠地踹了一腳床架，力氣大到讓人看了覺得他可能會因此把自己的腳踢傷了。

    因為他用力過猛，擺在桌上的東西噼里啪啦地倒成一堆，正巧的是，斜靠著墻的大相框”啪“地一聲倒扣在地上，外面的玻璃碎了一地，相框里正是兩年前他們第一次收到的”年度視頻創作者“的獎牌。

    清脆的聲響讓阮哲瑋“嗖”地一下把眼淚給嚇回去了，連帶著把后面的臺詞也給嚇回去了。

    江啟軒也不是故意想把東西摔碎的，但碎都碎了，他也就只能這么演下去了。

    候場的孫興旺一看阮哲瑋停住，本來應該差點扭打起來的兩人打不起來了，腦子一轉，立刻拉上旁邊的趙瑜直接進去了。

    “什么動靜??！我擱走廊里都聽著了！”孫興旺一進屋，看到滿地散開的碎玻璃大驚失色，“怎么還摔上東西了？你們這是干什么??！打架了？”

    他這么一說，又把臺詞給續上了。孫興旺和趙瑜一人一邊，不是去拉架的，看架勢是怕兩人沖動又干出什么事兒來。

    “怎么了這是？有什么話好好說啊?！睂O興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上的rou急得一抖一抖的，原本緊繃到令人窒息的情況瞬間緩和了。

    江啟軒快速地仰頭看了一下天花板，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像是試圖收回情緒。不過最終他失敗了，迅速且一言未發地離開了寢室，隨身的背包都沒有拿。

    趙瑜重重嘆了口氣，搖了搖阮哲瑋：“到底怎么回事？”

    阮哲瑋終于意識到繞了一大圈，劇本又重回正軌了，無力地癱坐回椅子上，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臉。

    “卡！”

    許豪終于舍得喊停了。之后阮哲瑋與另外兩個室友解釋此事就是新的一個鏡頭了。他站了起來，長呼了一口氣，仿佛剛剛從故事里清醒過來，臉上卻透著喜色，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很滿意。

    已經出了寢室的江啟軒還站在原地，許豪看他緩了一會兒才從狀態里抽離出來，一出戲第一反應就是跑過來急切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把道具摔壞的！我會賠的?！?/br>
    許豪卻覺得那道具摔得恰到好處，他們當初劇本就應該這么寫：“不是什么大事兒?！?/br>
    道具組的人叫幾位演員小心腳下離開寢室，叫人打掃完了玻璃片，拿起相框反過來看里面。

    “只是玻璃碎了，里面沒問題，換個新像框就好了?！?/br>
    江啟軒松了口氣。

    許豪卻樂得合不攏嘴，大家都看得出他對剛才那條十分滿意：“我以為你故意的呢！真是太巧了，看來老天都向著你啊?！?/br>
    江啟軒苦笑道：“我可被嚇了一跳?！?/br>
    許豪半信不信，反正江啟軒在鏡頭里神情沒有一絲動搖。

    這時候阮哲瑋走過來，有些難堪：“江啟軒，你臨時改戲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這下要重拍了吧?！?/br>
    許豪疑惑道：“重拍？不用重拍，這條很好！就這么用?！?/br>
    阮哲瑋眼睛一瞪，訝異道：“可我最后有一句臺詞都沒機會說出來??！而且之前我是不是……沒反應過來之類的……”

    對于這件事他有些羞于承認。剛才他完全被江啟軒牽著鼻子走了，回想起來阮哲瑋覺得自己真沒用，竟然被一個剛入行一年不到的新人給帶著跑。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這樣了。

    許豪心里已經很滿意了，覺得再來一次阮哲瑋有了心理準備，也許情緒就不會這么自然了。萬一阮哲瑋不被帶進去，反而和個木頭一樣自己演自己的，那才叫令人崩潰呢。

    “你放心，我剛才已經和編劇討論過了，那句臺詞不說也沒事。你反應挺好的，可能你自己不知道吧？待會兒咱們一起看看?！?/br>
    “呃……”再來一次的機會沒了，阮哲瑋頓時面子很掛不住，有些忿忿不平地看向江啟軒。

    結果江啟軒人已經沒影了，轉頭一看，江啟軒跑到道具組那邊，在問人家自己是不是還是該賠一個像框給劇組，把人家道具組的小jiejie弄得哭笑不得。

    阮哲瑋只好攥了攥拳，想著下次扳回一城。

    然而他心里有了這個念頭，反而之后的發揮有點過了頭，太夸張了。許導卡了他兩次，阮哲瑋徹底熄了火，老老實實按照自己之前的方式中規中矩地演下去了。

    江啟軒明顯感覺到，這場戲之后阮哲瑋和自己主動拉開了距離。只不過阮哲瑋看江啟軒的目光并非當初面對夏青搶他粉絲時那樣的怨恨，而是一種難以說出口的挫敗感，不想面對。

    晚上從影視基地回賓館的路上，鄭由忍不住一邊開車一邊驚嘆：“江哥，你演得可真厲害。要不是認識你，我真的要以為你私下就是劇里那樣的了。你才第一次當主演，我覺得已經比我以前看的電視劇里不少人演得好了！”

    江啟軒接受了他的夸獎，但還是提醒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在外人面前可千萬別這么說。該叫我招人記恨了?！?/br>
    鄭由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看我憋了一天了，現在才說呢?！?/br>
    江啟軒說那就好。

    賓館離影視基地不遠，到了門口，鄭由去停車，對正要下車的江啟軒道：“對了，陳哥今天打電話給我，說讓你看看短信，他上午給你發了消息。我說江哥你從早上起一直在做造型拍戲，沒來得及看手機，晚上再聯絡他?！?/br>
    “哦，謝謝了。我回去就看。你停了車直接回房休息吧，不用過來找我了?！苯瓎④巼诟赖?。鄭由“哎”了一聲，放下江啟軒在賓館門口，又開走了。

    江啟軒回了房間，看了一眼陳一哲發來的消息。其實沒什么要緊事，只是說了一下十月下旬的安排。

    很快寢室相關的戲份就要拍完了，結束后還有一些四人和家人的零碎戲份，也會在影視基地拍攝。等這些都結束了，就只剩四位主演們的外地實地外景了，江啟軒到時候得全程跟著劇組在數個城市飛來飛去，奔波十來天。

    這些也結束后，再回到S市附近，就要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了，除了補拍外，還有最后一集主角們數年后再聚時的情況。因為是很簡短的幾個鏡頭，取景都在都市里，劇組早就決定，拍最后一集當天把劇組的人都叫回來，結束后直接就殺青。

    陳一哲就是想讓江啟軒在去外地之前來公司一趟，或者自己抽空去江啟軒公寓一趟，討論一下殺青之后有什么工作方面的打算。

    另外，他這部戲的片酬是分期結算的，現在前一部分的片酬已經到賬了，江啟軒正好可以一起確認一下款項。

    看到要發工資了，江啟軒還是挺積極的，回陳一哲說等從影視基地回市里的公寓后，出發去外地前就抽空去一趟。

    得到陳一哲肯定的答復后，江啟軒自己先思考了一下關于未來的打算。

    他自然是想立刻繼續拍戲的，但是和這次一樣難得的機會并不是隨便就能得來的。陳一哲當初為了拿這個資源奔走了幾個月才談攏。

    如果這部戲播出并且獲得不錯的成績后，自己的選擇會多不少?？上n期在明年三月，江啟軒總不能在那之前抱著到手的片酬干坐著等，就算他愿意，星月娛樂也不會同意的。

    先看看有什么劇本，然后接點廣告好了。江啟軒高中時就拍過服裝商品圖，雖然和所謂代言相差十萬八千里，但也算廣告的一種吧。這個他熟悉。

    江啟軒猜到陳一哲大概率想讓自己上綜藝。因為他看到杞芊芊定檔了一期真人秀節目，在綜藝那邊混得可以說是如魚得水。同一家公司的同期藝人互相幫襯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江啟軒苦笑了一下，如果陳一哲很執著，那就同意吧，畢竟星月給自己的資源待遇相當不錯，他不好意思要求太多。

    只是有的選的話，江啟軒還是更想演戲，對上節目沒什么興趣。

    不出所料，一周后久違地回到了S市，放下行李就直奔星月的江啟軒在陳一哲桌上看到了幾個劇本以及綜藝節目的企劃書。

    “好劇本也不是總有的。我已經篩選過了?！标愐徽茏灾@些本子和江啟軒正在拍的沒法比，都是些俗爛的偶像劇，他也不覺得江啟軒會喜歡。

    “我明白。我不著急，可以慢慢等?！?/br>
    陳一哲點點頭，他數次和江啟軒聯絡過，期間還找許導聯絡過感情。許導對江啟軒贊不絕口，陳一哲對播出后江啟軒的口碑和人氣完全不擔心。只是這幾個月還只能收到這種劇本，江啟軒能理解就行。

    “這是杞芊芊的那個真人秀啊。這種程度的綜藝節目，不應該有我的位置吧？”江啟軒驚訝道。

    陳一哲“啊”了一聲，解釋道：“杞芊芊她在綜藝方面真的很有才能，這次的新企劃節目方點名想要她參加。她面子現在挺大的，我是想可以讓杞芊芊帶你一下。等真人秀播出的時候你的電視劇也差不多播出了，觀眾也不至于覺得你不配什么的?！?/br>
    看到江啟軒面露難色，陳一哲心領神會道：“你是不是不喜歡綜藝這方面?！?/br>
    江啟軒艱難地點了點頭：“可以的話不是很想去。但我知道，陳哥你看重我才簽了我的，還幫我爭取到了這么好的資源。我也不能只挑自己喜歡的活兒?！?/br>
    “哎，其實你也不用這么說，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的話……”陳一哲小聲抽了一口氣，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江啟軒，只見他盯著企劃書翻看得很認真。

    陳一哲心道，這種時候難道不該搬出鄒晏鳴或者賀濱了嗎？江啟軒好像真的是想作為一名普通藝人讓自己安排他。

    可是老板賀濱說了，要“好好帶他”啊。

    至今還是想不通江啟軒和鄒晏鳴以及賀濱之間的復雜關系，陳一哲心里壓力有點大。

    “但我還是有些顧慮啊。我上次說了，我不想炒cp。我到時候和杞芊芊一期上真人秀，別人都不認識我，對我的印象肯定就是’杞芊芊的同門師弟’，就算我們本意并非如此，節目組和其他人的側重點肯定也是這樣的，播出后輿論如何由不得我們啊?！苯瓎④庻久嫉?。

    “這我倒是沒考慮清楚。我以為你的意思就是不響應，不主動做呢。沒想到你抵觸到這個程度，這是我思慮不周，抱歉?！标愐徽苄睦镉袛盗?，連忙將真人秀的企劃抽了回來。

    江啟軒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事上次他就想說了，但是最后沒說出口。

    想到陳一哲忙前忙后，其實終究還是為了自己的發展和名氣著想，江啟軒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陳哥，我之前沒和你說過。我是同性戀，天生的那種?！?/br>
    陳一哲被他毫無邏輯的突然出拳險些打懵了，一口氣沒上來，被自己的口水嗆得說不出話來，眼鏡都歪了。

    “……簽約的時候我就該說的，不好意思?！苯瓎④幍拖骂^道歉。

    “沒、沒事……這年頭，這種事也不是什么驚世駭俗的事兒了。你現在能告訴我也好?！?/br>
    江啟軒很感激陳一哲的理解，終于露出放松的笑容：“我不想未來萬一被大家知道性取向后翻舊賬，不光我要被罵，跟我有過緋聞的女藝人全都會被牽連。我覺得還是從一開始就不要做這種事比較好。陳哥你覺得呢？”

    陳一哲忙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你這么說我就理解了！你早說就好了……我們以后都避開這方面。避開?！?/br>
    看陳一哲目光還在飄忽不定，江啟軒覺得可能性取向這件事還是給他沖擊太大了。自己應該緩著點，提前多鋪墊一些的。

    陳一哲又想到了什么，忙問江啟軒以前有沒有年少輕狂時和誰交往過，留下過什么諸如聊天記錄啦，關鍵性照片之類的東西。如果有的話，他們必須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照片……聽到這個詞，江啟軒心里微微一痛。

    上輩子他栽的跟頭已經夠慘烈了。

    “沒有?！苯瓎④幍?。

    陳一哲反復確認道：“你確定嗎？有沒有，比如說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有可能……”

    江啟軒心中苦笑了一下，很快將上輩子的事拋在了腦后，搖了搖頭：“沒有。因為我根本沒和人交往過?！?/br>
    這話怎么聽起來還有一絲高興呢？陳一哲噎住了，半晌緩緩點了點頭：“那……那就好。很安全?！?/br>
    和杞芊芊一起上真人秀肯定不合適了，剩下幾個劇本兩人都覺得不滿意，就在陳一哲苦思冥想的時候，江啟軒主動提出自己可以先接兩個廣告或者代言，不需要產品很高端，只要質量有保證，符合自己的風格就可以。

    陳一哲點了點頭，覺得這也是個思路。

    “那你先回去，等過兩天我給你發郵件看看備選項。說不定到時候你已經出發去外地了，不用急慢慢挑。我一邊看廣告代言，一邊也會繼續幫你把關劇本的?！?/br>
    江啟軒應了聲“謝謝陳哥”。后續安排這下算是暫時解決了。陳一哲講道理又好說話，可以不用接爛劇，也不用強打起精神上綜藝，最重要的是今天還能領片酬，江啟軒此行還是挺開心的。

    當初和星月簽的合約片酬分紅是六四，縱觀行業算比較少的那種。不過這個比例對于剛入行的新人來說并不過分，因為星月負擔了他一整個季度的輔導班，還有長達兩年半的高級公寓租金，以及貼身助理的工資，江啟軒覺得還算合理。

    而且演員的確是個高工資的活兒，確認片酬后江啟軒算了一下，等殺青后所有的片酬到手，就算被抽掉四成，他的儲蓄依舊一下子就超過了上輩子數年的工資總和。不怪每年成千上萬的人都想著要擠進娛樂圈。

    回到幾乎兩個月沒有回過的公寓中，江啟軒看著存折有了些安全感。

    在家里休息了短短兩日，江啟軒就再次打包好行李，帶著鄭由坐飛機飛去了外地，進行主演四人最后的外地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