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惡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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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7 于明陽是什么時候養成這種殘忍暴戾的性子的,月初習想不起來,他只記得印象里的于明陽陰郁沉默,受了委屈也一聲不吭。 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狗,月初習會想到這個形容并不是因為他看不起于明陽,他們是刎頸之交,但于明陽每每站在人群里唯獨只對他露出笑容時,他都會產生這種聯想。 于明陽就像一個執事,哪怕骨子里住著一匹惡狼,在他面前也會為他斂去一身戾氣。 于明陽永遠讓他感到心安。 月初習直到下午才回了房間,看見推進來的餐車上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他的臉色頓時差得可怕。 暮顏仍保持著他離開前的樣子縮在被子里,月初習把人扒拉出來一看,暮顏唇色慘白,出了一頭冷汗。 “暮顏!暮顏!”月初習急得火氣都散了,輕輕拍著暮顏的臉叫他的名字。 暮顏抗拒地微蹙起眉頭,卻仍然沒有睜開眼。 “cao!” 月初習快步走出去對著外邊的侍者說:“叫個醫生過來,帶著葡萄糖液!” “是!”月初習看上去很暴躁,那個侍者應了一聲慌忙跑去辦事。 月初習回了房間沉著臉給暮顏穿上了睡袍,把人抱在懷里試圖喂進去一些食物,湯匙抵著暮顏慘白的嘴唇,暮顏只是難過地皺了皺眉頭,毫無進食的意識。 于明陽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月初習發脾氣一腳踹翻了餐車。 “消消氣,”于明陽靠在門邊看著他,嘴角帶著不明顯的笑,“我會罰送東西過來的人的,真是一幫廢物?!?/br> “不用,和他們沒關系,”月初習理智還在,低頭摸了一下暮顏冷汗涔涔的額頭,“他就是這個脾氣,除了我沒人管得住他?!?/br> 于明陽家里常出事,醫生來得很快,看見這次的人只是低血糖暈了頓時松了口氣。 “暈過去多久了?”醫生邊問邊給暮顏消毒準備注射。 “不知道,早餐和午餐都沒吃?!痹鲁趿暷樕惶每?。 于明陽在旁邊挑了挑眉,在心底補了一句昨晚晚餐也沒怎么吃。 被月初習抱在懷里推了針葡萄糖,暮顏的臉色慢慢好看了一些不再那么嚇人。 “再掛瓶點滴,人醒了吃點東西就好了?!?/br> 兩人還要辦公,月初習把暮顏抱到了于明陽書房休息室的床上才給他掛了水,于明陽看著暮顏躺在月初習懷里掛點滴,搖搖頭感嘆:“他看著像個瓷娃娃似的,摔摔就碎了?!?/br> “摔碎了也是我的?!痹鲁趿暤恼Z氣很陰冷,他揉了一下暮顏柔軟的栗色頭發,把人摟得更緊。 暮顏總能讓月初習輕而易舉地失態,月初習的七情六欲,暮顏讓于明陽看了個遍。 于明陽走出來看著月初習在后邊輕輕帶了上里間的門,鳳眼里帶了些寒意。 “沿海的三號線出了點問題,我們這邊查過了,沒情況,施家那邊摸出來一堆事,全亂了,”于明陽看著月初習,停了下來,“……月,你走神了?!?/br> 月初習轉頭看著他笑了笑:“沒啊,白璃沒事吧?” “她是正兒八經的施家人,能有什么事,”于明陽皺起眉頭,“月,你心情不好嗎?要不休息一下吧?” 月初習一直心不在焉的,十六年生死與共的陪伴,于明陽幾乎不用思考就猜出了原因。 “何必呢,一個低血糖就讓你分神成這樣,你是真對他上心了,”于明陽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從沒見過你哪一個情人身上有那么多印子,你簡直瘋了?!?/br> 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你碰他?”月初習看著于明陽吐出這三個字,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于明陽第一次被月初習用冷冽的目光看著,他很自然地說:“解了幾個扣子而已,你消息發的再晚點我就真把他上了?!?/br> 對著月初習撒謊,于明陽說得很自在,沒有半分心虛,因為他以前從沒騙過月初習,他知道月初習會信得毫不懷疑。 這樣的游戲以前他們常玩,確實不是于明陽的錯,月初習自己冷了一會,于明陽給他倒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陽子,”月初習抬眼看著于明陽,“朋友妻不可欺?!?/br> 妻。 于明陽抬眼看進月初習的眼底,他揚了揚眉,狹長上翹的眼尾愈發妖異。 “如果我說,是他自己脫的呢?” 房間里暮顏突然不安地動了一下,點滴瓶里冰涼的液體一點一點地輸進他的身體,他覺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