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青龍國 寧靜 溪云初起日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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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王大婚后,紫羅城風云變幻,形勢緊張。 皇宮各門分兵把守,重關擊柝,森嚴整肅,滿城人皆戰戰,門戶緊閉。 正所謂“矢在弦上,不得不發”,寧靜兩府已沒有退路。 錦瑟、蕭預得到他的手諭,與東方溟幾人,都喬裝打扮了,遮掩行跡,秘密前往靜王府匯合。 王府門口有翟羽相迎,引著他們入到密室,屏退眾人,石桌上備好些酒食、瓜果,翟業、翟風已在位候著了。 兩方相見了,兩大暗衛,錦瑟與翟業四目相視,便移開視線。 除了還在趕路的張彪,全員到齊。 只缺了翟蘭。 北辰玨擔心她,但苦于身份,不好相問。只好先行就坐,容后再想法子。 待眾人落座,靜王遞個眼神,翟風便起身行個禮,代為分析如今局勢: “皇宮內外到處分布著龍皇的禁衛軍,龍武軍守住午門,神武軍把守神武門,監門衛、武衛守東華門,千牛衛、威衛守西華門,至于左右衛,可見是不能善了?!?/br> “而我等已緊急調兵,趁五天前的大婚,喬裝扮成流民和迎親隊伍,混進了不少,然而時間倉促,即使把紫羅城駐扎的包括在內,也只湊夠不到一萬……” 靜王看向他,面色凝重:“寧王,你也清楚,中央軍,龍皇不會向本王分權,本王的主力是地方軍,地方軍雖遠離中央,天高皇帝遠,易于發展,但行動困難。若想本王的軍隊派上用場,沒個把月可不行,前期靠你了。你兵力多少?” “本王比你強點有限。不巧了,在你救菁華公主之前,張彪說是要練兵,領軍衛和驍衛兩衛,朝滄州去了,如今雖已急召,卻仍在路上。留在京城的羽林軍和金吾衛,至多四萬?!?/br> 北辰玨如實道來。 “方能湊到不到五萬啊……”東方悠然恨恨地錘了錘桌子,“都怪本王沖動了,與那老賊的二十萬大軍,怎們比?” “此言差矣,”玉面書生笑著搖了搖頭,“王爺未免過于悲觀,這二十萬大軍……是誰說的?真實性如何?有多少火頭軍和雜牌軍?我們統計的可都是精銳之師?!?/br> 靜王點了點頭,也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王爺,您不必自責,您與公主成親,于我們而言,并非沒有助益?!钡燥L出言相勸,將一摞紙推到眾人眼前,“這是六天前出席官員的名單,末將花時間整理成冊,有些禮物甚至分量不小,從這份花名冊來看,來投誠的官員比我們想象中要多,無論他是被迫站隊,還是支持王爺,都與寧靜二府綁定在了一起,榮辱與共?!?/br> “王爺,中立黨派末將有在盡力爭取,然而,進展并不順利。他們打定主意明哲保身。棘手的是,不,應該是令末將意外的是,輔國大將軍吳鎮頑固不化,這個時候還說龍皇于他是知遇之恩,說什么忠君報國;我們不歡而散,好在末將謹言慎行,只是試探一二,并沒有落人口實?!?/br> (輔國大將軍 吳鎮:正二品武散官?。?/br> (提示:嗜酒如命,曾經因葡萄酒不合心意奚落過五皇子東方瀚) “雙王黨、龍皇黨、中立黨、其他黨派……”錦瑟若有所思,“應該就只有這四股勢力了,我等應該算是其中最強的了。蕭預,你怎么看?” 蕭預冷靜地發表意見:“目前,形勢已很明了了,我們需要的是……” “……拖?!?/br> “拖字訣?!?/br> 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人不經意間目光接觸,男方幾乎是剎那心如鹿撞,俊臉泛紅,而女方卻只是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翟、翟姑娘,我們想的一樣呢……” 翟風甩了他一眼,語氣不善:“蕭大人,你注意下稱呼?!?/br> 稱翟羽為“翟姑娘”本身是沒錯的,但是,在場的其他兩位女子,也都是“翟姑娘”,這樣稱呼便不合禮數了。 花名冊謄寫了幾份,眾人傳著看,蕭預略感尷尬,抬袖清了清嗓子,假裝認真地看起來:“唔,三省六部……吏部尚書、戶部尚書、禮部尚書、工部尚書……門下侍中人到了,中書令人不到,送了點禮物過來某倒是不意外,錢大人和太常卿孫大人明面上是中立黨派,實際上為二皇子的走狗嘛,但他們又不忠心,生怕二皇子奪嫡失敗后沒了退路,誰都扒著一點,只是,不管他們,尚書令才是重中之重,然而趙大人竟一點表示都沒有?” 他嘟嘟囔囔著,兩條眉毛越拉越近。 “近兩月,趙二小姐與麗妃走得近,此前,趙三小姐又被二皇子……末將想著,趙家估計成了五皇子一派……”翟風提出猜測。 靜王饒有興趣地看過去:“小風風,這件事,怎么沒跟本王匯報?” 翟風無語扶額,總覺得缺了點什么,應該是翟蘭的吐槽罷,翟蘭不在,這個艱難的任務只得落在她肩上了。 “王爺,你那是什么眼神,趙二小姐并非與麗妃……有染,”她猶豫著用了這個措辭,“應是心悅于五皇子?” “趙二小姐竟對五皇子那樣的渣滓……”錦瑟驚呼一聲,眼神充斥著懷疑,“……翟副將,你的消息來源準不準確?不要在這里無的放矢?!?/br> 趙二小姐那樣的人,絕不可能對五皇子動情。 “要說,也該是五皇子動了什么歪心思……” “不,這件事末將有把握,”翟風強行打斷她的話,語氣堅決而果斷,“而且,末將說的五皇子是彼非此,你還是與你家的蕭預交流一下再說罷!” 蕭預招了招手,與她耳語了幾句,錦瑟表情愕然,不覺又羞又愧。 “不過,據最新消息,真假五皇子已正面交鋒,而結果是……”為了扳回一局,蕭預清了清嗓子,露出他標志性的勝券在握的笑容,“彼五皇子退出戰場,已被此五皇子送入宮中,臨華殿大概一片愁云慘淡吧!” 翟風瞥了他一眼:“算你消息靈通?!?/br> 北辰玨的目光掠過一串串官職名和賀禮,落到最末的兩行名字上: 普陀寺,云磐。 普陀寺,云容。 他漫不經心地問:“怎么還來了兩個和尚?”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靜王雙手交叉,咧了咧嘴,笑容不懷好意,“老東西年老體衰,又不知節制,到了暮年,就開始信佛又信道,妄想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什么的。有這么兩個正宗佛門出來的……佛家弟子投宿,本王不利用一二是傻子?!?/br> “還以為你轉性了,”這理由,果然很符合靜王的性格啊,他眼角一抽,“改為信佛了?!?/br>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東方悠然搖頭晃腦的,裝模作樣念了一句,態度輕蔑,“這年頭,誰會信這勞什子東西???美色、地位、錢財就是一切!” 翟羽羞愧地斂眉低首,自家王爺,這……不忍直視! 這時候,她越發的懷念起蘭兒了,若是她在場,定能及時遏止王爺的猖狂之勢。蘭兒,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還不回家? “當然!”靜王拍了拍桌子,掩飾性地咳嗽兩聲,正色道,“當務之急,是勸動這兩僧一道為我們做事?!?/br> “兩僧一道?”北辰玨陷入沉思,“靜王,你的計劃中,不會也有朱雀的國師吧?” “恭喜你答對咯,大侄子!”東方悠然打了個響指。 怎么覺得靜王今日這么亢奮? 他眉毛輕蹙,憂心忡忡地開口:“言歸正傳,本王得到確切消息,兩日后于凌晨卯時三刻升朝,特令文武百官不得請假,共同商議大事。此舉來者不善,早朝上定有一次正面發難,‘拖字訣’的策略不錯,但關鍵問題有兩個,一是要拖多久,二是如何爭取時間?” 東方悠然沉吟著,片刻方回:“你的第一個問題,本王可現在回答你,一個月,本王的兵,輕卒銳兵,快馬加急,最快一個月?!?/br> “一個月,你有把握?” “把握,本王不敢說,也不敢保證,只能說是盡力而為。本王問了菁華,菁華手上也有兵,但是都在朱雀國境內,遠水解不了近火?!?/br> 這個答案著實令人堪憂,話音落下,眾人陷入沉默。 兩方彌漫著凝重的氣氛,翟羽面有踟躇,遲疑著開口:“大家不必愁眉不展,其實,我們沒必要和龍皇硬碰硬,他的身體狀況已不太好,只要我們熬過大后天的早朝,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是吖?!膘o王認同地點頭,一手托著下巴,擺出思考的姿勢。 蕭預神情一動:“翟羽姑娘,此話怎講?” 仿佛受到鼓勵,翟羽輕咬下唇,娓娓道來:“五個月前,我曾應召入宮切脈。龍皇因天行時氣,感了急病,臥床不起。正常人三部有脈,一息四至,不浮不沉,不大不小,節律均勻,從容和緩,流利有力;而他脈象寸關尺三部脈皆有力,重按之下卻覺空虛,乃表實里虛之象。表實因邪氣亢盛、正氣充足,里虛因氣血不足;那表實之象蓋因他吃了太多大補之物,呈現的假象?!?/br> “這樣的脈象,依我多年行醫的經驗,雖表面看不出來,但龍皇身體內部千瘡百孔,全憑各種大補藥吊著,呈現出大廈將傾之象,其病深入骨髓,藥石無醫,縱是龍血人參,也回天乏術?!?/br> “我心中一驚,悄悄問了原因,原是龍皇吃了一味奇藥,叫……參鹿碕丸,據傳服用后不出兩個時辰,紅光滿面,不知疲倦……”翟羽娥眉微蹙,后面的話,她著實是說不出來,但好歹在場的聽眾都秒懂了。 蕭預咳了聲:“受教了,原來這就是第二十九位公主的由來?!?/br> “還有老東西跟本王搶女人的原因?!膘o王補充。 “這種藥不知是什么原理。自古以來藥石之物,要么緩緩而來,慢慢啟用,要么刺激體內生機,加劇體內五臟六腑紊亂衰竭?!钡杂鸢琢怂麄円谎?,溫婉的面容趨于凝重,“此等脈象,我不知如何下藥,其他御醫卻已開出方子,都是些什么‘紅參、鹿茸’之類的,我只留下一句:‘陛下,從此色欲少貪,陰功多積,凡百事將長補短,自足以祛病延年?!?/br> 砰! 靜王絕倒,她猛地從座上起來,幾乎是一蹦三尺高的態勢,上身越過去,一臉擔憂: “我滴個乖乖!寶貝兒,怎么沒聽你與本王講過?你就是這么跟老癟犢子說的?” 兩人挨得極近,彼此鼻息相交,翟羽的腮越來越紅,她含羞半斂眉,捏著袖子道: “不,我是對太監總管李公公說的,他臉色很不好,直接把我轟了出去?!?/br> “謝天謝地,你還能活著見我!”東方悠然抽回身,雙手合十,感激涕零地拜了幾下,“虧得李公公,否則本王再見不到可愛的小翟羽了!” 翟羽紅著臉輕啐了口。 北辰玨看著,默默地轉臉看向了蕭預,自家屬下面色復雜,他早該察覺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