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麗妃 寵妃善yin巧用計(有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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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國,天寶十一年,櫻筍時。 雨,最易引人情思,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擱筆評章,不比那梅啊雪啊遜色絲毫。有那(模仿)閨中口氣訴說哀怨的,如“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也有國破之君滿目瘡痍的,如“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更有發人深省表達哲理的,宋代蔣捷就有這么一首: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天,在醉花樓中,發生了那么一件奇事。此事一干人等一概不知,除了老鴇花娘略知一二,不過也是三緘其口,連提起也不敢。 花魁的閨房中竟來了一個男人! 雖具蕭疏軒舉之姿,湛然若神之態,然面目卻平平無奇,怪哉奇哉! 君姑娘松松挽著頭發,鬢發在枕上堆出一朵烏云,里衣半掩半開,露著蔥綠抹胸,一痕雪脯;底下褻褲微卷,一對金蓮,縮在繡著彩鳳的錦被中;晨光籠罩下,越顯得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 這男人入了女子閨房并無半分不適,反而賓如主便,拉開了窗簾,自顧自地倒了杯茶,自斟自飲起來。佳人在側,滿床春色,而他卻目不轉睛,無心欣賞,只煞風景地淡淡評價道:“你變弱了?!?/br> “我可是個女兒家,你這么堂而皇之地進來,就不懂得避嫌嗎?” 君莫惜慵懶地撐起身,攏了一把秀發,埋怨道。 “我從未將你視作女人?!?/br> “呵,冷血的男人,”她撲哧一聲氣笑了,“若你一直如此,我保證你一輩子都娶不著媳婦,你就打一輩子光棍罷!” 男人:“別鬧?!?/br> “誰鬧了?我要起床梳妝換衣服,請您出去一下,可以嗎?”花魁差點想把枕頭扔過去,可惜想起這個男人的冷酷程度,她現在還真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以前也不是。 “日子到了,我到你這里來,避一避?!蹦腥思y絲不動,眼簾半闔,緩緩說道,“你要換衣服就換便是,我又不會瞧你,相處那么長時間,我什么沒看過?” “你!”她惱羞成怒,“現在跟以往不一樣!” “你說的是你信中的那個……小孩兒?”男人嘖嘖稱奇,“女殺手金盆洗手,愛上了不諳世事的少年,真俗套。你放棄罷?!?/br> 君莫惜深吸一口氣,指著門口說:“滾?。?!” 男人忽地斂容正色道:“說正經的,你,現在太弱了,簡直羸弱不堪。不僅在身體上,還在思想上,你以前從不會意氣用事,也不會如此喜怒于色。幸好你的仇家不知,否則你早成一坯黃土了……” “我又何嘗不知?我離開那里,雖不用廢丹斷筋,但也功法散盡,如今那早年留下的暗傷,一并發作了,昨晚下了一夜雨,我整晚都合不上眼,膝蓋疼得厲害,壓不住了?!?/br> 她長嘆一聲,既然君絕不把她當做女人,她也不必拘禮,也不把他當做男人好了,想通了這一點,便干起自己的事了。 “你放心,我也沒什么女兒情思;我年齡大他不少,身上也沾染了太多血腥,想必多半是要下地獄的,只是時候未到罷了;整日間提心吊膽,不知仇家什么時候找到。這余下的時間,我無非是想看著他,多享受一下快樂罷了?!?/br> 君絕斂眉不語,半晌,也只是回她:“祝你好運?!?/br> 這就是愛莫能助了。 君莫惜也不怨這男人袖手旁觀,他們往日,也不過是在殺人時,搭個伙而已,沒什么過深的交情。這會兒她已梳妝完畢,斜倚在床榻上,她眉頭緊鎖,瞄著男人的側臉,忽而計上心來:“你找到我這兒來,應該是看了我的信罷??” 男人沉默片刻:“……聽說你改了名字,叫什么君莫惜?” 花魁姑娘就蹙眉捂著膝蓋,唇邊似笑非笑:“嗯。他叫我君jiejie呢……正好有一件事我要拜托你,不知你干不干?” 君絕:“什么?” “你也知道昨天這雨,引得我昔日落下的病根犯了。這事的起因的,也怪我,那孩子最愛看什么雜書,閑來無事就要跟我討論,前陣子遇著‘書荒’,整日的身懶無力,我就推薦他看。他現在也算是個‘聊齋迷’了,成天跟我說什么狐貍啊蛇精呀書生什么的,這不還起了興致要自己擬一篇,編好了劇本便要請我來演甚么公主!” “要說到公主,他不是有很多jiejie么?個頂個都是真真的公主,偏偏的來纏我!” 君絕不禁無語:“你君陌不想干的事,還能有人來逼你?一刀子殺了便是了?!?/br> 她怒極反笑:“你不愿意就算了,拿什么荒唐話來搪塞我!我連拒絕他都不忍心,何談生出那歹念?你不要把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混為一談?!?/br> “聽你口氣,好像很討厭以前的自己?” “你見過他就知道了,偏偏他的撒嬌最令人欲罷不能!那什么給他作畫兒的畫師也走了,他今兒下午定是要來見我的,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有了這病,你代替我去見他罷?!?/br> “我不把你當女人,你這是報復我,也不把我當男人?”君絕搖頭失笑。 君莫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副就事論事的乖順樣子:“非也。往日我們做任務時,也有互相假扮的時候,你君絕什么不會,扮個女人對你來說輕輕松松,你既能改變容貌,也能隨意伸縮骨頭,有什么能難住你?我們相處時間不短,互相知根知底,你應該能將我裝得很像?!?/br> “你這是強人所難?” “不干,你就出去罷!這醉花樓雖是幽冥殿的副產業,但這花娘卻不認得你,只知我是幕后老板!你說我若叫人轟你出去,你此時武功盡失,還能撐到何時?” 君絕眉頭一皺:“你這刁蠻,看來也有所長進?!?/br> 花魁悠閑地一攬頭發:“一句話,你去也不去?” 男人敗下陣來:“我去?!?/br> 說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九皇子隨性撰寫的劇本,又牽扯出另一起公案來,竟把強梁子弟也引得入了京城。 此事說來話長,各位看官切莫心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世人皆知,舉世小國不計其數,彼時正逢亂世,兵荒馬亂,唯有四家秉天地氣運,兵強馬壯,殺出重圍,建立了如今的四國鼎立。 玄武國有一強鄰,以龍為圖騰,善作兵器,名為青龍。 只說青龍國經歷一系列政變后,有一位國君站穩腳跟,改年號為元盛! 這位新君在位第四年,即為元盛四年,后宮納入女子不可勝數,多有美貌和有心計者,都不及麗妃艷冠群芳。她衣飾火紅艷麗,領口用金色的絲線繡著蝴蝶圖案、裙裾則繡著金色的祥云圖案、以寶石點綴,凌云髻中央的的鳳鸞嘴中含著一顆明珠,明珠下的束束流蘇輕輕垂下,映的瑰麗而嫵媚。 麗妃乃舞姬出身,容貌艷麗,珠歌翠舞,工于心計,亦即腰肢柔軟,房中術獨有一份。君王自王爺時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多年來也不曾失寵,現今住在臨華殿中,育有一個年僅7歲的五皇子。期間,她多次為龍皇誕下子嗣,但都早夭了,唯有一個五皇子長到如今,但卻十分不喜。時間回到七年前: 午后,陽光明媚,那時的寵妃是個側妃,但仗著王爺的寵幸,卻比正妃活得還滋潤。她舒舒服服地半躺在貴妃椅上,素手輕輕撫摸著自己高高凸起的小腹,唇角的笑容似有若無,三四個粉衣侍女侍立在身側,兩個侍女扇著扇子創造涼風,一個侍女剝葡萄送入她口中,她吮吸著那侍女的手指,嘖嘖有聲,成功地讓小侍女臉頰緋紅,吶吶地不敢言語,她卻只是笑靨嫵然。 這時,一個帶刀侍衛在臺階上下跪,抱拳通報道:“側妃娘娘,您要找的算命的道士到了,現在正在殿外等候?!?/br> 麗妃:“宣!” 難怪她心緒不寧,要找個道士來算算了。她懷孕的月份才五月,可這肚子卻大得令她超乎尋常,懷雙胎是有風險的,如果是龍鳳胎還好,對她是錦上添花,如果不是…… 抱歉,她不能容忍這樣的結果,正妃盯著她呢,她絕不能輸! 麗妃雙手輕輕交叉著置于小腹前,慵懶而隨意地翹起二郎腿,低垂下眉眼,高傲地審視這個立于階下穿著灰色道袍的瘦長男人:“聽說你能算出本宮腹中的孩兒的性別?” 男人聞言擼著長長的胡須,微微一笑,自信滿滿道:“貧道不僅能算出娘娘腹中的孩兒的性別,還能算出他們的未來呢?!?/br> “哦?”聽到此,麗妃略感興趣地前傾了一下身子,高貴冷艷道,“口氣倒不??!那你給本宮算算!” 道士捋須微笑:“娘娘,莫急,請先告訴貧道您的生辰八字,和您末次癸水的時辰……” “大膽??!”侍衛大喝一聲,“竟敢過問娘娘的隱私??!” 麗妃無所謂地揮了揮手,垂眉道:“只要道士你能給本宮算出來,問個癸水算什么?!” “小桃,把本宮的生辰八字和末次癸水的時辰給他?!?/br> 侍女小桃點了點頭:“知道了娘娘?!?/br> 她從袖子中抽出疊好的紙條小心翼翼地遞給眼前這個道士,意思性地威脅一下,“道士,好好算,少不了你的好處!” 道士打開紙張瞇眼看了看,然后送還小桃,自己閉了眼睛,右手豎起兩指平放在胸前,左手拈著拂塵背在身后,腳下則步罡踏斗地轉了三圈,口中喃喃吶吶地念些聽不懂的語句。 麗妃、婢女、侍衛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他到底能搞出個什么名堂出來。 突然,道士一下子止住了腳步,轉身面向他們,微微一笑剛想說什么,忽然身體一震,目光浩然,肅容道:“娘娘,貧道算出來了?!?/br> 麗妃頷首,示意他繼續。 “娘娘,王爺將來會東面稱帝,您腹中的孩兒乃是上天雙子星君下界,一位是貪狼星君,假以時日將繼承皇位;一位是孤狼星君,命中注定……” 麗妃先是聽說什么“雙子”,下意識地蹙眉,聽聞一個孩子能成為“皇帝”,又換上了志得意滿的笑容。 “然則貪狼星君生性貪婪,狼子野心,機關算盡,最終卻落得國破人亡,白白地葬送了一個國家;孤狼星君一生孤獨,獨自在外漂泊無依,并且四死三生,落得自己國人手中,被親兄弟迫害得碎尸萬段,連個全尸都落不下……” 麗妃的面色全變了,侍女和侍衛也不禁瞠目結舌。 這個道士是真敢說呀! “大膽?。?!”麗妃猛地從躺椅上站起來,面色陰沉,她聲線變得尖利,“哪里來的一個瘋子在本宮面前胡說八道,編排本宮孩兒!給本宮拉出去斬了??!” “遵命!”侍衛鐵面無私地把道士抓了起來。 道士晃了晃頭,怔然了一霎,卻像是如夢初醒似的,驚恐地喊冤起來:“娘娘,娘娘,饒了小的罷!剛才小的是被邪祟附身了??!那根本不是小的想說的話呀??!饒命啊饒命啊饒命……娘娘??!饒命??!” 麗妃眼神冷酷地看著那個不斷求饒的道士,不為所動,她握緊了袖中的手,心中想的卻是:這段話絕對、絕對不能傳到正妃耳中,否則,等待她的肯定是……今天在這里的人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活著出去?。?!一個也不能放走了??! 四個月后,麗妃順產兩個小世子,剛生產后面色蒼白的她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決定瞞天過海,將一個兒子秘密地運送出宮,只留下一個,反正她為了防這一手謊報了月份,誰知道她揣了兩個種呢? 為了不留痕跡,她狠了心隨手抱了一個小世子,讓一個親信將他送出城外秘密處死。 于是,其中一個世子便被親信暗地里偷送出了宮,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了紫羅城,在準備掐死這個嬰兒時,親信遲疑了,他心軟了,想起家中的妻兒,自己的兒子似乎也是這個年紀,白嫩可愛。于是,他找了一處灌木叢,將這個嬰兒輕輕地放在了里面,任其自生自滅。 “我盡力了,此后你是死是活、是生是滅,都看你的造化了?!?/br> 他最后看了一眼嬰兒,終于不再猶疑,轉身決絕地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