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親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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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寒是哈欠連天的被叫起來了,還不到七點,他的眼睛根本就睜不開。 實在昨晚他幾乎就沒怎么睡。床太硬,又熱,就別說空調了,后來舅媽倒是搬了個電風扇過來,但還是外婆用舊的款式。一開就“嗡嗡”的響,到后面整個電扇都在震,聽的程小寒心驚膽戰,真怕葉片會飛出來削他。越熱越怕,他還總抱著賀琛不松手,到了后半夜倆人身上都是一層的汗。鄉下地方蚊子又多,一直在他耳邊轉,吵的程小寒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股子悶火發又發不出來,直嚷嚷著要回家。最后賀琛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個蒲扇,一下下給他煽風趕蚊子,趕在凌晨才堪堪睡了。 睡意才剛剛來了一會,到六點左右那幫人又開始吹吹打打,程小寒就覺得耳邊轟隆隆的炸,惱的他往賀琛的肩頭一撞。卻忘了賀琛的肩骨多么結實,一頭撞下眼淚直接就飛了出來。 “嗚……爸……” 賀琛簡直哭笑不得,一看程小寒額上果然紅了一塊,連忙揉了揉,“知道疼還撞過來?!?/br> “好吵……熱啊……” 賀琛只好捂著他的耳朵哄他又睡了一會,然后天一熱,程小寒連躺也躺不住了。 臨起床的時候,他還像沒骨頭一樣靠在賀琛身上,眼皮抬不起來,手也抬不起來,坐在床邊全讓賀琛給他穿衣服。 接著門就被敲響了,賀琛一松手,程小寒真就像軟腳蝦似的又躺到了床上,順便抬手遮住了那一道灼人的陽光。 賀琛開了門,舅母就站在門口,她兩手都沾著水,似乎剛忙完。眼神繞過賀琛的背后想看程小寒,“賀老板,先來吃點東西吧。鄉下地方環境不好,再等一天,明天就能去給老太太去火化了?!?/br> 程小寒揉著眼睛走了過來,他的衣服還沒穿好,脖子上一圈的汗,真是熱的不行了,“我要洗澡?!?/br> 賀琛揉揉他的頭,昨天程小寒激動的厲害,一晚沒洗澡對他來說也真是極限了,何況現在還在大汗直流。賀琛去給他找了換洗衣服,拿了毛巾,就帶著他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很小,也只容得下兩個人。程小寒迷迷瞪瞪的把剛穿的衣服又脫了下來,少年的骨骼纖瘦,肌體均勻,白皙的身體布滿了晶瑩的汗水,臉上一坨爛紅,被催熱的都異??煽?。 賀琛身上也都是灼熱的汗水,程小寒把手伸進他的衣服里,撫摸他胸前的肌rou。一層熱汗之下,摸上去滑膩濕潤,胸肌結實。 賀琛這時候才覺得真是熱了,從心底深處蔓上來的熱,開始灼心。他三兩下的脫干凈了衣服,摟著程小寒站在蓮蓬頭下親他。 激靈靈的冷水一沖,程小寒立馬清醒了不少,跟賀琛赤條條的貼在一起,他也踮起腳去,抱著賀琛又親又摸,在他胸口上摩挲,“爸,為什么要等明天才火化?” “規矩吧?!辟R琛替他抹沐浴露,試探著猜到,“寶寶要再呆一天嗎?” 程小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實在他對這邊積怨已久,有時候真惡毒的想著真是死光了才好??墒乾F在人真的走了,那種憎恨又淡下來了。小時候真的是很慘,爸爸走了,mama也走了,沒有人要他。外婆甚至還抱怨,說他留不住mama。 可舅媽卻說,外婆臨走前還在想他。所以她是后悔了嗎,臨死前終于記得有他這個外孫了? 她的死亡,帶給程小寒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積壓了那么久的恨意好像突然消失掉了一塊。最重要的是,這么多年里他有賀琛,其實其他人不疼他不要他都沒關系了,他只要賀琛。 他親生父親走的時候他基本沒什么概念,畢竟那時他連自己都顧不來,這次外婆的去世直接刺激了他的生死觀。他更清楚的篤定,全世界里,他只想跟著賀琛一起死。 “那就送送她吧?!贝蟾攀菦_了涼,心情也變的舒爽了。程小寒學著賀琛的話,“死者為大,是不是爸爸!” 賀琛笑著摸他濕淋淋的腦袋,給他沖干凈身上的泡沫。程小寒有時候總是鉆牛角尖,但有時候也是一點就透。這次老太太的死,真是把他嚇著了。 等洗完給他穿上衣服了,程小寒還是抱著他不松手,“爸爸,你答應我,我要跟你一起死?!?/br> 說慣了愛,又說起死,生死之事被他當成的情話。賀琛聽的心里一陣動蕩,又低下頭親了他兩口,“爸帶你吃早飯?!?/br> 程小寒抓著他的手,“爸,我說真的?!彼谫R琛胸前貼了貼,遙想他們一起老去的情景,“爸,我好愛你?!?/br> 賀琛整個人都快被熱意給塞滿了,程小寒從來都不厭其煩的說愛他。這一句句里有真愛,但他清楚,更多的還是占有欲。如今,程小寒說的是,愿意和他一起死。 他的兒子,也是愛人,無論生死都要在一起。 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回復他,“爸爸也愛你?!?/br> 他把程小寒的頭發擦干凈,外邊的哀樂又起。洗的一身舒爽,困意又去了不少,小寒這會兒都覺得那聲音沒那么鬧人了。他整理好自己,被賀琛牽著走出去,外面的棚子里擺著早飯,方心慈正坐在長凳上,一看到他,眼睛也是一亮。 程小寒卻當沒看到似的,他也真是餓了,走過去就去吃自己的早餐。這會其他人都在忙,桌子上只有他們幾人。 方心慈惴惴的,小聲的喊了他一句,“小寒?!?/br> 程小寒就抬頭看了她一眼,嘴皮都沒動一下。 “小寒,我是mama?!?/br> 她那句“mama”說的格外的重,可程小寒還是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舅媽忙過來打圓場,“先讓孩子吃飯?!?/br> 倒是賀琛在他背上撫了兩下,“寶寶,爸爸是怎么跟你說的,嗯?” 程小寒放下筷子,冷冷淡淡也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舅媽?!彪S后轉向方心慈,眼睛一動就轉了個彎,“Mother?!?/br> 賀琛被他給逗笑了。 方心慈心里實在的不是滋味,簡直如倒了一壇酸醋。程小寒把她排斥成這樣,卻意外的聽賀琛的話。 來了這么久,如今在陽光下,她也終于能好好打量一下程小寒。 她走的那年程小寒完全就是個小不點,連牙都沒換全。這么多年過去了,程小寒已經長成了一個半大少年,夏天穿的不多,程小寒露出的手腳干凈,皮膚白皙,鼻子秀挺,身姿俊秀,唇紅齒白的模樣分外精致,簡直是說不出的清秀。從相貌上來說,程小寒像她,他們流著一樣的血,證明了他們之間割不斷的血脈。 昨天只大致的掃了一眼,才看程小寒身上穿的也確實不俗,從頭到腳都是名牌,更顯得精神。他吃完飯就退到一邊玩游戲,還拿了賀琛的手機亂看,賀琛都也由著他。 方心慈想起她嫂子昨天說的:賀老板待小寒極好,你根本就不用cao心。 可終究,她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她目光熾熾的看著程小寒,賀琛也在不動神色的打量她。當年她丟下程小寒跟著一個藝術家去了國外,一去就毫無音訊。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她這次就一個人回來? 他想了想,腦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難道方心慈出國后一直沒要孩子,她這次回來,除了因為她母親的去世,難道,是想要跟他搶兒子! 賀琛的眼光本來就毒,他這念頭剛下沒多久,第二天就得到了證實。 老太太上午被拉去了火葬場,回來之后就吹吹打打的入土下葬了。最先松了口氣的就是舅媽,她一個女人忙上忙下了這么些天,今天總算是到頭了。同時輕松的還有程小寒,他這幾天被那些個臉都不熟的親戚問來問去,也是煩的不行了。他連假裝都懶的擺,只等著明天回家。 給老太太立了碑,各人身上環的白布都可以拆下。從下午三點開始忙晚飯,只為這最后一天了。 今天難得沒那么熱,程小寒一回來就沒影,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賀琛一時竟找不到他,方心慈就是在這時候提出要跟他談一談。 方心慈的長發適度的挽起,身上是一套的黑白長裙,露出精美的鎖骨和細瘦的腳踝。不細說,真的看不出她已經是個近四十的女人。不過觀察到她眼下的青黑,和臉上浮著的淡淡脂粉,看來她這兩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為了什么在憂心。 老太太的喪事一辦完,大堂中央馬上就空出來了,桌子椅子又擺的整齊。舅媽在外面招呼客人,吃完這最后一頓,老太太的事就算了了。 舅媽有意無意的都把客人領到了外面的帳篷里,房子里的都是自家親戚,就算在的,也都躲到屋里看電視去了。除了幾個小孩在不停的亂跑,桌邊坐著的就只有方心慈和賀琛兩個人。 方心慈端坐的姿態不可謂不優雅,她容貌出眾,身上更有一股端莊淑嫻,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親近??删褪沁@么一個優雅的女人,當初可以狠心的拋夫棄子,跟著錯過的初戀去了國外十數年。 賀琛握拳坐著,他和方心慈彼此心照不宣,到底想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