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重生
書迷正在閱讀:【總/攻】把誘人反派拐上床、他們總是求而不得【總攻】、馴養兒子的辦法、溺愛期、午夜雞尾酒【雙/生/產系列】、哥哥弟弟我都要、自愿受害/sm訓誡、愛癮【短篇合集】、享用美味人妻(雙/奶)、做我的狗
頭痛劇烈,意識卻越發清晰,夜寂掙扎著睜開雙眼。 “阿哲,你可在忘川河畔等本座?想來也不會了吧,本座欺你負你,你可還愿與吾相見?”一向囂張任性的邪教主上,此時也害怕擔心非常。 心中迷茫,入眼的,卻是前世自己熟悉的寢殿,一時物是人非,竟呆愣許久…… “主上醒了,奴婢去叫冥閣?!币绘九媛扼@喜,誠惶誠恐。 “竟還是主上,莫不是,重生了?!毙闹袇s十分疑惑,暗想,這鬼神之說,竟真有此事嗎? “不必,本座有些糊涂了,今兒什么年月?”若是吾重生,那人會不會,也還活著。 “今兒是月寅十四年七月初一啊,主上許是病的太久,有些不舒服吧”婢女奇怪嗔到。 “已是月寅十四年,終是來不及了,那人已被自己誤會,入影閣兩年了?!辈唤久及迪?。 “不過,好在,那人沒死,吾亦沒死,或許,還來得及。必須立刻知那人動向狀態?!比缡窍胫?,倒也釋懷許多。 “嗯,影衛皆用代號,自己未曾關注,甚至不知,他現今是何職位,影閣向來神秘,這婢女,自是不知的?!毙闹欣⒕巫猿?。 “嗯,本座無事,難得清凈,你且下去,不必傳喚任何人?!钡愿?。 “是,奴婢告退”雖不解,卻也不再多言。 “影衛何在?”婢女退下,夜寂方才隨意傳喚,卻不知,那榻上的手,微不可查的顫抖不已。 “屬下在?!币缓诘纳碛?,無聲無息,跪伏于榻前。 “不是他?!毙闹邪蛋凳?。 “嗯,兩年前本座親自送去閣中的那人,現今在影閣如何?”語氣中,竟不難聽出一絲緊張與急切。 “回主上,影二已出完任務歸來,此次領完罰,便可晉升為影一?!钡厣虾谟安患辈痪徆Ь椿氐?。 可床榻上那人,身子卻不禁晃了晃,語氣也立刻上提。 “什么領罰,現在何處?快引本座前去?!闭f完,強撐著身子起身,急急向屋外走去…… 由不得多想,夜寂只知踉踉蹌蹌向前跑去,一時急火攻心,竟喉嚨間一股腥甜,又被生生咽下,強催內力前往刑堂,卻被一恭敬聲音淡淡阻攔。 “主上,影二當在影閣密室,影衛不入教內刑堂?!蹦呛谟半m語氣平淡,可也當知主前多言實屬大忌,好在如今夜寂哪里會想那些,略一點頭,兀自離開。影衛當即跟上,心中卻暗暗自嘲。 “壞了規矩,怕影一之后,密室里當是自己了吧,本已是冷面冷心之人,卻終究覺得,那人,總歸與吾等,是不同的吧?!? 入影閣尋密室時,夜寂已是身形不穩,幾乎站不住,卻被入耳的刑具著rou之聲逼得清醒些許,向前尋去。 尋到影閣最深處,終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心尖之人,可入眼之情景,終是令強撐到現在的夜寂頹然倒下,一聲氣若游絲的“住手”伴著鮮血吐出,陰暗潮濕之地幾處火把襯得更加冷寂嗜血,這影閣密室,竟是連個刑床都無,只有帶血的木樁,和已是磨的锃亮的鎖鏈。 而修哲此時,正倚著木樁,他身后所受之刑,已非皮鞭烙鐵,竟是燒紅了的粗針刺入小腿,那針已入大半,已不知現已入了幾枚鋼針。夜寂本是強撐到此時,如今這般情形,一時急火攻心,自是頹然倒下,好在,影主內力深厚,即便是主上呢喃,也當即停了手。 “不解亦要服從,這影閣,是主上的影閣,主上就是規矩?!庇爸魃眢w力行,自是服從命令,前去夜寂身邊,內力傳入,親扶主上入座,夜寂卻強行甩開,移至那人身旁,摟在懷中,仿佛失而復得了什么珍寶…… “真好,是有溫度的。是活著的。修哲,你怎能,把自己弄得這么糟?你生來,便是令本座心疼的嗎?也是,你這次,本就是要本座還債的?!毙闹邪俎D千回,眼神亦是萬指柔腸。 那人一襲黑衣已被血跡浸透,唯有眉眼依舊如畫,明眉亮眸,睫毛輕顫,受刑失神的眼逐漸聚焦,呢喃出一聲“主上,好疼?!避浥吹穆曇暨^后便是昏厥后的蒼白的小臉兒。 這一聲呢喃,竟將歷經世事波瀾不驚的教主生生逼出幾滴清淚,不顧身子,將人護在懷中,內心早已柔情似水。 “阿哲莫怕,本座在你身邊?!陛p聲細語的語氣竟是從未有過。也早已顧不得周圍身處環境和眾人,只知將懷中那人護緊,從此為他遮風擋雨,令他再不經分毫傷害。只留下眾人內心波瀾起伏和一身雖已站立艱難卻依舊異常偉岸的背影…… 唯影主目光深邃,果然,影閣,豈會是那人的容身之處呢? 一路回到寢殿,將那人輕輕放至榻上,望著那人輕顫的睫毛和緊鎖的眉頭,心中便辛酸萬分,本是美好至極的人,如今卻因為自己落魄如此?!皝砣?,將玄冥給本座叫來,一刻鐘之內,本座要見到人?!痹捳Z似乎與平常無異,卻沒來由的令人覺得十萬火急,不出一刻鐘,玄冥已匆匆趕來,說這玄冥,也是碧落教風云人物,此人出自玄門,世代直屬教主,極善醫理,這樣的人,本應無牽無掛,妙手回春,可這人卻生性放浪,隨意不羈,這人與教主是發小,于教主而言,絕對是心腹,教中也唯有教主能吩咐與他,此時被教主擾了清夢,也是萬分不樂意。 “主上好大的火氣,一刻鐘,主上可還滿意?”人未見聲已先到,進屋望見榻上躺著那人,已是怒氣不見,滿臉戲謔。 “早聞主上只身入影閣,尋密室,阻行刑,英雄救美只留背影啊,嘖嘖,這流言,倒也不全假???” “莫再多言,快看看他?!币膊活櫮侨岁帗p嘲諷,只淡淡吩咐。 玄冥也不多言,只撇撇嘴,伸手探上那人手腕,收起之前的戲謔,此時,眉頭漸漸緊鎖。 “如何?”倒也不再掩飾急切。 “這次暈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失血過多,又看見他心心念念的主上,執念突斷罷了,一時也死不了?!?/br> “執念突斷,自己,竟還是那人的,執念嗎?”夜寂抿抿嘴,也不言語。 “還有些狀況,倒也不耽誤你用,要聽嗎?” 夜寂不禁蹙眉剜了那人一眼。 “當日之事,本座已后悔至極,你即明白,何必如此,明日,本座便昭告天下,許他生生世世?!?/br> “不可!教主當真覺得,那是對他好?”伴著那人疑惑目光玄冥扶額,無奈開口解釋。 “他現在不過影衛,命如螻蟻,伴你身側,如何不自怨自艾,再者,當日陷害離間你二人的jian人未除,你如此,莫不是令他成為眾矢之的,你要許給他的,是家破人亡嗎?” 夜寂無言低眉思索,凡事殺伐決斷的主上,此時竟手足無措的如孩子一般,迷茫發問。 “那本座,該當如何?” 于夜寂的天生上位者不同,玄冥沒有武功,常年行醫,最識人心,此刻也不多提,便明明白白的知曉主上這便是后悔了,況且玄冥看得明白,若說主上動過真心,也便只有對這少年。況且影亦水對這少年頗為在意,便是為了影亦水,也是該提點的。便耐心解釋。 “主上要先不告知他實情,也不得昭告天下,您當與他一同查jian細,破陰謀,使他深受敬重,令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待一切安定后,與他共同俯瞰這繁華?!?/br> 夜寂呆愣點頭,表情,竟是要好好消化。 “既如此,聽聽你家小孩兒是如何作死的吧”玄冥痞笑,娓娓道來。 “他入影閣兩年升至影一,除拼命訓練外,自是用了些手段,他當年為你脫宗族,廢去一身修門武功,身子本就弱,入影閣后,卻偏偏選了最毒辣的功夫,從他這身子看,他這兩年從未好好吃過飯,出任務受刑罰,從未認真上過藥。甚至,他為了不受鞭刑耽誤出任務,基本上,都是主動在受針刑?!笨匆辜疟砬樵桨l凝重,也淡淡開口。 “不過這終究還可調息?!?/br> 在那人稍加驚喜之時,又冷冷打斷。 “但難辦的是,這兩年,他一直在給自己用藥?!碧岬竭@事,向來隨意的玄冥也是表情凝重。 “許是怕耽誤出任務,許是為了扛刑,也或許,是不想連在你身邊做個影衛的機會都沒有,他給自己配了鎮痛提神之藥,如此,便能解釋為何他出任務從未失手,卻鋼針遍身,亦精力充沛??砷L此以往,許會五感盡失,骨骼破碎?!?/br> “此,可能醫治?”夜寂聽完,已是重心不穩,頹然倒下。 “銀針可取出,身子可慢調,至于那藥,修門最善毒,若不知藥之成分,吾無能為力,便是知,也并無十分把握,且此藥上癮,要斷亦難。好在他只入閣兩年,或許情況能好些。主上怕是得漸漸讓他心安?!闭f著,從床榻那人懷中掏出一本書頁泛黃的舊本。 “這……”夜寂不可置信的抬頭! “主上該慶幸,這影閣禁術他剛偷來,并未來得及習便等的您回心轉意?!毙ひ蛔忠痪?,句句皆戳夜寂心扉。 “行了,您已知道,我便先行離開,另外,我自知那是你心尖上之人,且你心存愧疚,可主上要記得,孩子,該管就管,該揍就揍,慣不得?!闭f完,似乎心情極好,大步流星向前邁去。 這碧落教,從此以后,要更有趣了呢…… 夜寂久久無語,凝視床上那人,腦中浮現著玄冥之前說的那些話,似乎,任何一個對修哲稍加關心的人,都比自己對他更好,而且,也都比自己會對他好,本已決定再不讓他受任何委屈,可如今這般境地,又千言萬語不能講與他聽。一向殺伐決斷的主上,此時亦是糾結懊惱得幾近崩潰,而一想起他這些年受的苦,如此那般對待自己,與其說是怕極了在自己身邊再無分毫位置,倒不如說,已是心灰意冷,麻痹自身,讓自己再不會有機會再給他希望,卻又令他絕望吧。 “阿哲,本座若放手,你會不會,比現在要好上太多?!闭妓髦?,床上那人睫毛輕顫,雙眸微睜。 修哲轉醒,“這次,倒沒有曾經那般折騰,這意志力卻是越發退化,記憶里,自己奉命暗殺云莊滿門,卻留了那人身邊的影衛一命,那影衛,太像他自己,本應是在受刑,那現在,這……” 修哲環顧四周,腦中嗡的一聲,眼神立刻清明,無論如何,絕對忘不了這間屋子,和這間屋子的主人,以及,那人曾經對自己的好和那事之后的失望和絕情……猛然坐起,正對上那人望著自己的目光,許是修哲此時驚訝太過,竟未覺察到那人的目光柔情似水,比幾年前看向自己的癡情更甚。 “屬下參見主上?!钡降资莾赡甑暮堇庇柧氁廊豢淘谛睦?,此時,亦是焦慮大過驚訝。久久得不到回復,他大著膽子抬眼望了望那人,心中躊躇,下下決心,開口解釋 “屬下……不知為何在主上房中,污了主上的眼,屬下自去領罰” 說著,便要下床,卻被一張大手牢牢扣住。 “躺著別動,是本座帶你回來的?!币辜艔埩藦堊?,還想繼續解釋什么,終是,不知如何是好。 “是,屬下領命”即是那人的吩咐,那犯上受罰倒也無妨,能多陪那人呆一會,也是好的。如此,倒也不再糾結,癡癡的望著那人。 “你最近,身子可好?” “屬下身子向來極好?!?/br> “你,可恨本座?”試探猶疑,卻依舊發問。 “屬下怎會呢”回答的,是一聲輕輕的呢喃。 “當真?”竟是有些喜出望外。 “屬下不會向主上說謊的?!泵蛎蜃?,淡淡說道。 夜寂一時千思萬緒涌上心頭,歷經兩世,他追悔不已,他卻初心未改。修哲,本座問過你了,既然如此,便再也沒機會離開。他此時身份低微,有不可突然轉變嚇到他,便思來想去,想了個符合自己“人設”的法子。 “以后不必去刑堂受責了,日后你這身子,本座說了算?!彪m不能與他開誠布公,但至少亦不會讓他再次任人欺凌。 “屬下明白了?!毙拚苊腿惶ь^,眸中甚至已沾水霧,心中卻暗暗自嘲。 “修哲啊修哲,你癡傻了不成,那人早視你如草芥,方才給你些溫存,竟是讓你連影衛都沒得做,怕以后,自己,便是孌寵了吧,曾經那人許你盛世繁華,如今拖著這殘破不堪的身子,還能讓那人用到幾時?” 夜寂望著那人失神的眼睛和蒼白的唇上那稍加彎曲的弧度,更是羞悔不已。 “剛剛不還說,不會恨了本座嗎,為何讓你在身邊,卻絕望至此?!毙闹袩o奈,卻也不知如何。 “你先歇著,本座出去透透氣,你,切不可自傷,本座……”那句本座會心疼生生憋了回去,別扭的講到“既已留在本座身邊了,身子便留著給本座用吧”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他怕了,怕極了那人再出現絲毫他不想看見的難過不愿的神情,也就沒看見,他說完那句自己覺得放心的話時,那人,竟瞬間生生咬破了嘴唇。而夜寂,只在走遠后聽見一聲呢喃般的“屬下遵命”破碎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