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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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鄔早上是被尿意憋醒的,下床后腿根已經濕了一片,他上完廁所在小隔間沖澡時,才覺出渾身有些發軟,腦子暈乎乎地難受。 熱氣騰騰的水流從白皙的后頸,紅腫的rutou和渾圓的屁股上一一沖刷而過,白鄔把腿間有些刺疼酸澀的xuerou洗揉干凈后,擦干凈水珠,換了身衣服出來了。 桌子上是昨晚他悄悄從陳煜送他的花束里,偷拿的一只玫瑰花。坐下來湊到花瓣邊嗅了嗅,他眼眶莫名地感到漲熱。 插花的水瓶邊放著本書,里面夾著的一頁信紙沒有放好。白鄔聞了會花香,垂眸看到那突兀出來的紙邊,把信紙抽了出來。 平安夜那晚,周佑崢不知什么時候放了個小禮盒在他桌子上,盒子里過度包裝的蘋果被他扔了,而里面的信紙現在被他拿到手里讀最后一遍。 老實說,白鄔的同情能力其實挺強的,心也很軟,信紙上字里行間真摯的歉意和后悔他覺察到了,但這跟那天清醒后,一瞬間鋪天蓋地的細節涌來時的痛苦相比,好像不值一提。 看到最后一句,白鄔抬手把信紙撕了。一下又一下,很快,完整的一片信紙碎成了幾十塊。勾過垃圾桶,他手一松,紛紛揚揚的紙片落了下去。 他想,他的人生已經原諒過很多傷害了,但這次他不想原諒了。 段鳴戈和周佑崢在醫院待到下午,才頭昏腦脹地離開。上午,宋長森和寧虔在的那層樓鬧哄哄的,當然主要是宋長森和他家屬在鬧騰。 宋長森出了病房,聽到寧虔接下來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差點和醫生吵起來。段鳴戈去勸他,也被順帶罵了一頓。還是一旁的周佑崢初生牛犢不怕虎,聽出來這事的大概后,沖出來舌燦蓮花把宋長森教育得啞口無言,最后看人坐在輪椅上哭了,他才退到段鳴戈身后閉嘴了。 之后是不知從哪聽到消息而趕來的,宋長森的小姨和他父親。前者把宋長森當眼珠子疼,一味關心他的傷勢,安慰他沒事的。后者體面地直接和段鳴戈的父親,也就是這所醫院院長談了談,警告了宋長森別再給他惹事后,直接走了。 下了樓,兩人在醫院門口路邊的樹下等車,電梯里段鳴戈提出來倆人先去他學校附近的公寓那睡一覺。 周佑崢沉默地站在他旁邊,半晌揉了揉有些烏青的眼圈,忍不住開了口,“你說,你爸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怎么你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唉,你和你朋友可真像啊?!?/br> “哪里像?”臨出來,宋長森拉住他,跟他道了歉說了會話,眼下段鳴戈正在回味那話,聞言輕飄飄地了了周佑崢一眼,等他繼續說。 “出了事只會逃避,或者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我猜,你朋友不就是仗著自己父輩積累的財和勢,去肆意妄為地傷害病房里躺著的那位么,而且這傷害還是借著愛他的名義?!?/br> 看人沒打斷,周佑崢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為喜歡白鄔,那天才做那種事的,但至少現在我們可能還有補救的機會。 當然,我也沒臉說你,我也不是什么磊落的人。之前我可能也對白鄔存了些自己不知道的隱秘心思,所以那天才沒能徹底阻止你,而和你一塊去……” “周佑崢,你說話好像我爸之前教育我一樣啊?!倍硒Q戈在他還要喋喋不休之前打斷了他。 他抿著嘴捋了捋頭發,完完全全露出他那張確實帶點斯文敗類氣質的臉,“我跟我爸長得不像,我像我大伯。我爸年輕的時候忙著醫院的事,把我放到我大伯那養著,吃著誰家飯長得像……算了,扯遠了。就,自首這事和白鄔當面道歉后,看他的想法吧,我承認之前確實敢做不敢當?!?/br> 這時一輛黑色奧迪在話音落下后,停在了他們倆人面前,段鳴戈打開車門坐上了后座,接著說,“還有,謝謝你這幾天一直在旁邊說教我,雖然從開學到現在我都覺得你這人挺憨憨的?!?/br> “我他媽……段鳴戈,最后一句話你可以憋心里不說!”周佑崢跟著他坐上車,給人胳膊不輕不重來了一拳,轉頭看到車上擺的笑盈盈的招財貓,忽覺心里輕松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