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他揮劍的手微微一滯。

    眨眼間，劍鋒出鞘，微鳴一聲。鋒利的劍刃便已抵上我的下顎。輕挑微抬起下巴。

    我未覺出他有殺意，故而鎮定自若，只抬眼淡淡回看他。

    “好啊?！彼掌饎?。又勾起唇角，道“不過，我有條件?！?/br>
    我知世間人事事講究等價交換，因此對他提出要求也未驚訝。

    “什么條件?！蔽覇査?。

    “陪我逛次燈會?！?/br>
    這要求……

    若是男女間提出此等請求，定是有求娶婚嫁之意。

    秦思羽于我…….這是何意。

    我不愿自做多情，可也實在琢磨不透。

    “你若不應我，那日我便綁了你去?！彼娢也谎哉Z，便強硬地扣住我的手，又道。

    “我并非不答應?！蔽覔u搖頭，“只是這等請求，應給佳人才是?！?/br>
    他一時啞然，望著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晌，才憋出一句?！澳銇肀闶??！?/br>
    說罷又把劍輕拋入我的懷里。

    “這劍，贈你了?！?/br>
    25.

    我有些受寵若驚地接住劍愣在原地。

    無論我于秦思羽是何種關系，這禮對我而言都過于貴重。

    正欲開口婉拒，唇上卻傳來一陣柔軟溫熱的觸感。

    只輕輕觸碰，如羽毛滑過般，輕不可及的一個吻。

    “一個吻換一把劍，如何?！鼻厮加鹈嫔狭髀冻鲆荒ǖ贸训男σ?。耳尖卻染了薄紅。見我又呆若愚木一般，便耷拉眼角，佯裝委屈道：“這買賣，我可是虧了?！?/br>
    “你…”我不知該說他無恥，還是該當他在玩笑。

    只是除卻輕薄之舉，他待我來說，已是極好。秦思羽不知我是爐鼎，見我修為低微，不諳世事，不通人情，也不輕蔑欺辱于我，還愿授我以劍道，贈我以劍。此番，我也是真心實意把他當作了朋友。

    可若是……若是他存了那般心思。

    我如今卻不知該如何對他。

    我未曾懂情。

    若是年少對夜清河的憧憬艷羨是情，那我此時此刻，心中流淌的又是什么。

    26.

    此后，秦思羽便時不時來我院中教我練劍。

    每每練到疲倦時，便一同躺于樹下，聽他聊起些往事或是奇聞雜談。

    秦思羽與我不同，他早年跟著父親鎮北侯一起征戰，途中游經了許多山川名泉，異域風土。他生性爽朗，喜愛風月，也源于此。

    不過他對早間之事似乎不愿多提，因此我也未多問。只是他而后談起當朝局勢時，看起來頗有些心事重重。

    而今鎮北侯與皇帝麾下的裴家政見相左，明面上更是到了針鋒相對的地步，為避免圣上疑心，他與裴玉即便關系不錯，卻也不得不裝作水火不容的樣子，故而才有了上次那一出戲。

    “不過，裴玉此人極其變扭，我本來就看不慣?！鼻厮加鹌擦似沧?，忽坐起身，側著低頭看我，“若我喜歡什么東西，定會直接去拿?！?/br>
    這話說得沒有由來。言下也不像是胡鄒。

    他抬手撫上我的眉眼，指尖細細描摹，棱角輪廓，如同作畫一般。眼神相觸間，指腹滑過肌膚，有些微癢。

    我下意識地偏頭避開，又斂下眼眸，悶聲道：“那喜歡一個人，也是要不顧所愿地搶奪么?！?/br>
    他眼中有被識破的慌亂。觸碰我的手，也訕訕收了回去。

    “我并無此意?！彼S是自己也覺得心虛，故而話音落到最后愈發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