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路見不平的向老師
（30）路見不平的向老師 翌日上班，同辦公室的張諶在向周舟面前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扭捏，“小向老師——” 向周舟捧著保溫杯后退一步，張諶一臉欲言又止、欲語還休，要不是了解張諶最近和相親來的女朋友處的不錯，他都要懷疑自己辨錯張諶的性取向了。 他懷疑的問道：“張諶，你該不會又要請假吧？” “不不不！”張諶搖頭又揮手，知道向周舟因為上次的事產生了陰影，連忙解釋道：“是想讓你幫我去X高送個東西給程棠?！?/br> “你說什么？” 向周舟抱著保溫杯不敢置信，“你讓我給你弟去送東西，你沒搞錯吧?！?/br> 他對程棠的初印象實在太差了，如果沒什么事以后也不可能有交集。結果張諶突然來了這一茬，向周舟實在無法理解為什么要讓他來幫忙送東西，“你自己不能去嗎?！?/br> “我……哎?！睆堉R無奈的扶額，“上次那件事過后，那小子就開始和家里鬧別扭，放了學不回家，不知道躲哪去了，派出去的人也逮不到他。我爸和后媽擔心他出事，讓我給他送張卡過去?！?/br> 向周舟一臉懷疑：“打錢不能手機轉賬？抓人不能直接在學校里抓？” 張諶搖頭：“他設置成拒絕所有人轉賬了。還有，他每次都能感應到保鏢，然后在此之前跑掉?！?/br> 還有這種cao作？ 向周舟想了想，送上門的錢都不要，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才做的出來的事?？磥?，程棠是邁入叛逆期了。 向周舟無所謂的靠在椅子里：“那就別送錢了唄，等他沒錢花了不就自己回來了？” “不行啊——”張諶說道：“他自己有小金庫的，夠他外面逍遙一年半載?！?/br> 向周舟眼皮開始狂跳：“那你們還給他送錢干嗎？！” 張諶：“這是家里想給他臺階下，誰想到他那么倔??！我也不想去給他送卡啊，我爸都把這個任務交給我了，我、我也不好拒絕……” 既然如此…… 向周舟抱著雙臂，發出質問：“所以你就好意思讓我替你跑一趟？” 張諶露出討好的笑，把椅子滑到向周舟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嘿嘿向老師，你看我跟程棠關系這么惡劣，讓我去，他不把卡甩到我臉上就算好的了，更別提收下了。我在這就和你關系最好，其他老師我也不好意思拜托，總不能委托學生去吧，我就只有你了……” 向周舟惡寒的抖了抖，瞪大眼睛：“你在對我撒嬌？！” 被說中了。張諶厚著一張老臉，“沒有啦?！?/br> 他在辦公室里耳濡目染，親眼見識到向老師與學生間的種種交流，每次學生態度軟化一點，表現出些許嬌弱，向老師就什么都應了。這要在古代，向老師就是個被嬪妃騎在頭上的昏君。 不過張諶當然不會把這些內心想法說出來，只是學著那些學生，搖向周舟手臂，眼睛深情的凝望。 向周舟滑著椅子連連后退，直到靠在墻壁上，慌亂道：“張諶，你你你你別這樣！” “向老師，你就幫幫我吧?！睆堉R緊追不舍，兩人開始在辦公室里玩起了滑椅子游戲，手里舉著一張黑卡，朝向周舟步步緊逼，“你只要把卡親自交到程棠手里，我任務就算完成了，隨便他后續要不要?！?/br> “他不要，我也不要！” 幾番來回之后，向周舟氣喘吁吁的靠在墻上，被張諶和他的椅子抵在了中間，“從了我吧向老師?！?/br> “你別太過分了！”向周舟孤傲的別過臉。 這時，門從外面開了。 “老……” 某個臉生的女同學剛吐出一個字來，看清后面容陡然震驚，一秒內關上了門：“打擾了！” 兩個男性輔導員光天化日關在辦公室里竟然在做這種事，KDLKDL！ 向周舟和張諶對視了一眼，放下環抱在胸前的手，“玩過頭了?！?/br> 張諶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那就這么說定了，謝謝你向老師?！?/br> 向周舟：“？” 向周舟：“我什么時候答應的?！?/br> 張諶沉默著，再次滑動椅子靠近。 “別過來?！毕蛑苤蹮o奈的翻了個白眼，“算了，我等會中午有空跑一趟，你把卡給我吧?！?/br> “感謝感謝，向老師萬歲?！睆堉R對他雙手合十，虔誠的把黑卡遞給了向周舟。 向周舟隨手揣進兜里：“我只負責把卡給他，其他的事我不管?！?/br> “嗯嗯嗯，麻煩你跑一趟了，回來請你吃飯！” 那還差不多。 向周舟準備完五四優秀團員評選材料，中午吃個飯見沒什么事就出發了。 － 由于張諶家里人早就事先跟學校打點過，向周舟大搖大擺的走正門進了X高，也沒有被人攔下。不過混在一堆穿著校服的學生中，還是引來許多好奇的注視。 程棠的班級在高二AB班，向周舟站在后門張望，一下便被那個坐在高處的少年吸引。 那少年竟坐在最后排的儲物柜上，頭頂離天花板僅有幾十厘米，校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褲腿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腕。他看似百般無聊的靠在身后的墻上玩著手機，頭上戴了個全黑的鴨舌帽，露出高挺的鼻梁與微微抿著的嘴唇。 那瞬，似乎若有感應，少年側頭看向后門，向周舟驚訝的發現，那個看著孤獨又高傲的人，就是程棠。 程棠看見他，也有些訝異，伸手抬了抬帽檐，腳踩在下一階的玻璃臺上輕盈的跳了下來。 教室里鬧鬧哄哄的，程棠的舉動既不惹人注目，也并非全無人關注。 程棠雙手插在兜里，走近向周舟，“去外……” “張諶讓我給你的?！毕蛑苤壑苯尤〕龊诳?，遞到程棠面前。 程棠頓了頓，垂眸看著那張卡，臉上毫不掩飾的浮現出嫌棄。再一次不等他開口，向周舟飛快說道：“快點兒拿好，我還要回去上班?！?/br> “……你特地請假出來的？” 程棠好奇的看著他，剛要伸手接過，這時從外面跑進來幾個男生，打鬧間一個不注意，撞在了向周舟身上，將他直接撞進程棠懷里，手中的黑卡碰到阻力，一下掉在地上。 后面進來的幾個男生看到兩人，確切的說是看到程棠，發出一陣怪笑—— “喲，包養啊?！?/br> “可以啊程棠，剛當爹轉頭又搭上金主?！?/br> “沒看出來你還男女通吃，那我可不可以??？” 向周舟錯愕的看向這幾個高中生，這陰陽怪氣毫無遮掩的惡劣口吻，胖虎跟他們比起來真是差遠了。聽起來，程棠跟他們有仇？ 他不想介入高中生幼稚的戰場中，抬頭一看，卻見程棠下頜緊繃，微雙的丹鳳眼緊盯為首那個笑的最厲害的男生，眼中充滿了厭惡，然后輕輕吐出兩個字：“傻逼?！?/br> “你說什么？！” 為首的男孩子一下收住笑容，舉起拳頭就砸了過來。 向周舟找準時機，想要避開：“我先走了……” 結果程棠按著他的背，帶著他一起轉了個身，避開男生砸過來的拳頭。 向周舟順勢被拋在了最后一個空著的位子上，凌亂的看著程棠和那個男生忽然打了起來。 “喂你們別打了……” 早知道會撞見這種事，他就不來了。 向周舟拉住一個看戲的男同學，“快去喊老師來??！” 那男同學稀奇的瞥了他一眼，一臉的看好戲：“老師不會管的。這倆人終于打起來了，夠勁！” 尼瑪看熱鬧不嫌事大??！ 看一個個同學都激動的圍觀斗毆，向老師明白為什么老師管不了這些人了。為人師表，他有必要出手阻止一下。 于是向周舟當機立斷的站了起來，準備親自去告老師！ 后門被堵住了，他只好繞到前門，還沒等他出去，程棠就被那個男生打中了肚子，一下摔到剛才向周舟坐著的位子上，把身后的桌子也連帶著推倒了。 那男生得意的笑道：“抓好了！我要扇他——” 向周舟：“……” 向周舟猛地轉過身去，看到程棠被幾個人按住了手腳，垂著頭動彈不得，看架勢像是來真的，連忙找找身邊的有力武器。 緊接著，他眼睛一亮，找到了兩個放在講臺上的黑板擦。 男生撩起袖子，裝B的轉了轉脖子和手腕，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向周舟就舉著兩個黑板擦碰在一塊兒，瞬時一陣紛飛的白色粉末鋪滿了男生整張臉。 “我cao咳咳咳——” 眼見為首男生被擊退，閉著眼跑出教室找廁所，向周舟把黑板擦一扔，跑到程棠面前，又被另外幾個攔住了去路。 “喂，你誰啊你？” “我們班的事你少管！” 向周舟無法理解上次看著還意氣風發的少年怎么在這里就變成被人欺負的對象了，這個疑問暫且拋在腦后，他身為老師，無法容忍校園欺凌在自個兒面前發生，“你們班的事就是欺負同學？程棠是我弟，你們敢動他試試？！” 向周舟平時很少訓斥學生，為數不多的一次竟然用在了這兒，好在他臉看著小，氣勢還是足的，按著程棠腳脖子的男生放手了，看來還是不好意思在程棠家人面前欺負他的。 向周舟順著看上去，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手，臨危不懼的跟他對視：“你是他哥？剛上大學吧，有什么好怕的！” “哦，是嗎？” 向周舟勾起一個奇異的笑容，忽然蹲下身，風馳電掣的把對方褲子拉了下來，再一鼓作氣的拉起程棠，轉身就跑。 身后響起女生尖叫：“呀！沈達穿青蛙內褲！” 然后是男生尖利的狂怒：“我cao啊啊啊啊啊——” …… 向周舟對這兒的逃跑線路一無所知，沒跑幾步，就反過來被程棠牽著一路帶到了陌生的小花園里。 兩人坐在石凳上平復了一會兒，向周舟摸了摸口袋，“完了，卡落你教室了?！?/br> “沒關系，有密碼?！背烫恼旅弊?，擼了把頭發重新戴上，遲疑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你別誤會?！毕蛑苤蹖W他說話，接著拉開拉鏈，剛才跑的有些熱了：“我本來想扔了卡就跑的，誰知道短時間內發生那種事，換做是別的學生被這樣對待了，我也會出手制止的?！?/br> “你救人的方式就是那樣的啊?！背烫膹澠鹧?，笑了起來，看著奶力奶氣的。 向周舟想到自己的saocao作，咳了一聲：“雖說不但光彩，有用就行，等我和他們嘴炮一場，那個帶頭的就回來了，到時候咱倆都要完！” 程棠點點頭：“嗯，有道理?！?/br> 微風拂過，向周舟細究的看了他一眼：“你轉性了？上次見到還一幅和我有仇的模樣，這會兒怎么安靜了?！?/br> “你還不習慣了是吧?！背烫目吭谑由?，一條腿彎起，踩在前面的凳子上，說道：“很不巧，我最近沒那個心情吵架?！?/br> 嗬——還裝憂郁。 向周舟起身跺了兩下腳，“那沒什么事的話我先走了?！?/br> 身后安靜了一秒，向周舟手腕被拉住了。 “……別走?！?/br> 程棠靜靜的看著他，眨眼的瞬間將脆弱的表情掩飾干凈，見向周舟一直盯著他，就別扭的側了下臉，“那什么，再陪我待一會兒，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