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訴衷情

    “初見起我便覺得小爹爹驚為天人，是天上下凡仙君，因不知人間情，才下凡渡劫?！壁w青錢知他現在不愿醒來，便繼續將他抱在懷中徐徐說著：“自小爹爹到家那一刻，我便知道我這輩子就栽在小爹爹身上了，那時候的小爹爹驚為天人，舉手投足之間都透出一股與他人不一樣的氣質，我就是這樣被迷住的，再到后來我去求爹讓我去你的院子，那幾年的相伴下來，更是讓我對小爹爹情根深種。小爹爹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我不在乎，我也不后悔對你所做的一切?！?/br>
    “……”寶箏終是睜開眼，他已經恢復了力氣，脫離了趙青錢的懷抱，跪坐在一旁，身體上還遺留著白日被鞭打過的麻癢。

    一雙清亮的眼睛配著滿身的鞭痕，看得趙青錢心癢難耐，但他知道現在不能動手。

    寶箏望著趙青錢，深深地磕了一個頭，直接讓趙青錢黑了臉。寶箏盯著他的臉，不緊不慢地說道：“錢兒放我離去吧，我不成對你動心過?！?/br>
    “你說謊！”趙青錢控制住心里滔天的怒火，“你在說謊，我一個字都不信?！?/br>
    “我從不說謊?！睂毠~臉色不改回答道。

    “小爹爹，你說謊?！壁w青錢眼里早已積蓄起淚水，他抓住寶箏的手腕，看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在——說——謊！”

    “我，并未……”寶箏聽到哭腔，終于忍不住轉過頭?？匆姖M是淚的趙青錢，心中一疼，他何曾見過錢兒這么傷心的模樣……

    “為什么就不能是我趙青錢，小爹爹，為什么？”趙青錢松開寶箏的手腕，淚水順著側臉滑落了下來，“自從我到你院子后，爹身邊的新人不斷，到我后面離家，爹更是連你的院子都沒進去過，你要念他的好到什么時候？你就不能睜大眼看看我嗎，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手作無措的孩子了！”

    “……”寶箏張了張嘴，還是把“不”字吞了回去，眼底深處那抹悠悠情深浮現了出來。趙青錢說的沒錯，他心底還是念著當年老爺對他的好的。

    趙青錢咬著后槽牙，怒目雙睜低吼道：“他已經不在了啊，爹已經不在了??！”

    寶箏微微眨動雙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哭得像個爭寵一樣的孩子是趙青錢，他想起再見他時記憶中稚嫩的臉變得成熟穩重，周圍是高人一等的氣勢，以及看向他那股壓迫般的視線。

    寶箏不知為何突然心疼了起來，有些不忍見到這副模樣的趙青錢，“即便老爺不在了，我寶箏也不敢忘了這情誼……”

    “小爹爹，我不允！我不允！為什么他都死了還能霸占你的心……”趙青錢哭著望向寶箏，那眼里是得不到不甘，是絕望而又堅定的深情，“年少不知情不心動，可被點透才知情深不能自已，小爹爹我可是一顆真心捧在你眼前，為何你卻不肯看一眼?！?/br>
    “錢兒……”寶箏從未見過這般愛而不得的趙青錢，心里也因他的淚水難受得緊，可一想到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寶箏也氣惱委屈，“得不到我，你就做出那些事情來侮辱我嗎？紅樓以及今天這些！”

    “是！”趙青錢大聲承認了，“如果我不這樣做，小爹爹你怎么會看我一眼，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小爹爹能愛上我，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其實小爹爹的身子夜夜都需要歡愛，小爹爹自己不敢碰所以都熬過去了。還有小爹爹其實是喜歡的，小爹爹的身子喜歡被這般對待。那時我親眼看見爹走后，小爹爹你獨自一人在屋內.......”

    “住口！”

    “小爹爹……”

    “我叫你住口！”寶箏紅著臉低下頭，趙青錢說的沒錯，他這具下賤的身子喜歡趙青錢那些粗暴的對待，可他怎么能袒露出來，這實在是骯臟不堪。他本就在老爺沒來之后就一直積壓欲望，那夜錢兒回歸的粗暴對待，雖然心里極度抗拒，可身體是真的歡喜，他的心底一直叫囂著還要更多。寶箏一想到臉上不可遏制發燙起來，為了不讓趙青錢看出異樣，極忙收拾好自己，低著頭聲音低沉地對趙青錢說：“我只希望錢兒不要在誤入歧途了，放我離去，對你我都好?！?/br>
    “我不要！”趙青錢一把抱住寶箏，“小爹爹，我不要你離去。小爹爹你在我身邊待好就行了，哪兒都不去，錢兒離不了小爹爹，?！?/br>
    “不、不……”

    寶箏恐懼地推開把他抱得死死的趙青錢，他知道如果不推開他，這下賤的身子就要向趙青錢打開。

    “小爹爹……小爹爹……”趙青錢淚眼中閃過一絲異光，“不管你如何抗拒我趙青錢，終有一日你定是我趙青錢的人?！?/br>
    “不……不要……”寶箏被嚇到了，激烈反抗趙青錢的懷抱，他不要他不要，如果他再不反抗就要被趙青錢永遠鎖在這里了。

    “寶箏，別怕，我在?！?/br>
    這與老爺相似的聲音，讓寶箏愣愣一怔，眼前似乎浮現出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襟，“老爺，您回來了……”

    不對，不對！寶箏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抓住的衣襟是趙青錢的，不知道趙青錢什么時候放開了他，現在在他的面前趙青錢滿臉是淚一臉震驚地盯著自己。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趙青錢發狂地大笑，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大顆大顆外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東西永遠都在你心里，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沒有一點影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你說??！”

    “錢兒……”

    “別叫我錢兒！我已經不是那個爹娘不要的小家伙了，我這個趙府里唯一的主人！”打開寶箏關切來的手，眼里是外泄的吃人怒火，可一見到寶箏臉上的懼意，趙青錢弱了下來，哭得通紅的雙眼滿是淚水看著他，握住寶箏的手，聲音弱了幾分乞求地說道：“小爹爹，我趙青錢今日只求您一件事可好……小爹爹忘了他，忘了他好嗎？”

    “不……”寶箏害怕得要把手從趙青錢手中抽出來，這一會兒發狂一會兒示弱把寶箏一顆心整得懸吊吊的，他實在不明白那么好的孩子如今居然為了自己生生弄出這副癲狂的樣子，寶箏是真的怕了，“錢兒，放開我?！?/br>
    “呵呵呵……”趙青錢不甘地松開寶箏的手，垂下頭說道：“小爹爹，我爹走之前就對你沒愛了，如今他真的走了，你卻跟我說你不敢忘了你們之間的情誼。既然你心里想為他守貞那為何不拒絕我……”

    “……”

    看著仿佛被拋棄一般的趙青錢他的心有些隱隱作痛，可他也怕下一刻趙青錢又要發狂，所以寶箏并未開口。即便他對趙青錢無愛意，可那幾年相伴之情也不許他看到這樣的趙青錢無動于衷，還是開口道：“錢兒，你就當你我生不逢時，辜負了你一片真心?！?/br>
    回答他的是四周的寂靜，趙青錢還是低著頭不發一言。等寶箏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時，趙青錢開口了。

    “為何不拒絕我？”

    趙青錢抬頭緊盯著寶箏，只求一個答案?！拔叶寄欠瑢Υ〉?，小爹爹本可以死逼迫我停手，可小爹爹并未這樣做?！?/br>
    “……”

    “小爹爹你是心里有我，還是把我當成老東西的替身了，還是因為……”

    “不是的！”寶箏大吼阻止趙青錢接下來要說的話，“你是你，老爺是老爺，我從未將你們當做一人過?！睂毠~還是說不出口他不以死逼迫趙青錢停手，是因為他下賤的身子，還因為當初肯本不相信這些事情是錢兒能做出來的。偌大的趙府，他寶箏能托付信任的人除了老爺之外就只有錢兒了。

    趙青錢被最后一句擊中了心臟，他看著那雙明目，清澈可見沒有一絲遮掩，小爹爹說的都是真的。他聲音有些顫抖道：“那小爹爹心里確實……”

    “從未！”

    “……”

    “錢兒算小爹爹用往日的情誼求你了，放我走吧，不要再逼我了?！睂毠~真的受不了，自己信任之人這般對他自己，早在寶箏猜出來那家仆是趙青錢之后就不想待在這個趙府了，他怕錢兒以后會做出對自己更過分的事情來，他太怕了。

    “不，我不放！”趙青錢猛地把寶箏推倒，欺身壓上，“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開小爹爹的手！今日小爹爹心里沒我，不代表往后沒有?！?/br>
    “錢、錢兒……”寶箏害怕地伸出手推拒趙青錢，可卻發現他并未前進一寸。他抬頭望著趙青錢，而趙青錢只是無聲地掉著淚水，大顆大顆的淚珠砸在他的臉上，熱熱的，濕濕的。這一滴一滴的淚水似乎砸進他心里一樣，澀澀的，有些微苦。寶箏好像此刻才完全明白，趙青錢對自己的愛是如此的火熱，guntang地燒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