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倩
11. 程倩剛剛踏進辦公室,也瞥見了坐在辦公室里的少年。原本是以為小孩沒見過世面,沒禮貌地盯著她看。然而,程倩扭頭想支走少年時,卻被對方的眉眼,神態驚愕到合不攏嘴。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這世上沒有死而復生,可是她也無法解釋怎么會如此相似。 就在陸寧和程倩面面相覷時,夏瑜舒輕咳了一聲,沖著陸寧道:“我和程小姐有點事要談,麻煩你回避一下好嗎?”隨即又眼神警告了一下程倩,他始終不喜歡別人覬覦他想占有的事物。 祁燁此刻才如夢方醒,裝作害羞一般,避開程倩的目光,倉促逃離辦公室,還不忘帶上門。 一路小跑進了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祁燁才冷靜下來。是程倩沒錯,一年的時間,程倩變了不少??吹贸鼋邮旨瘓F大量股份,成了首席執行董事的她過得并不好。明明還不到三十,渾身上下已滿是疲憊與壓力,高檔的粉底也遮不住眼下的烏青和蠟黃的面色。她當年費盡心思想要華明集團的股份,如今真正坐上高位估計才感受到什么叫壓力如山倒,高處不勝寒。想到這里,祁燁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祁燁是在兩年前第一次見到程倩。那是一場酒會,集團的大股東都有參與,卻沒那么商務,許多人都帶上家人和想提拔的后輩。而祁燁也帶上了夏瑜舒,私心上來說,祁燁希望夏瑜舒也融入他的圈子,兩人關系可以不那么疏離。 而程倩作為程家三小姐也參加了這次宴會。這是她博士畢業后首次進入程家的合作社交圈。雖是家里的小女兒,但是程倩與兩個哥哥同父異母,程文和程武是程家太太所出,而程倩只是程強一次醉酒后與陪酒女意外懷上。程倩的母親別說名分,年邁干不動本行時,收入全仰仗程倩的撫養費。偏偏程倩又是個好強聰慧的女孩,從來都是第一名的別人家孩子,本科畢業于國內名校后,又全獎在M國讀了phd。因此程強也逐漸認可自己小女兒的天賦,讓大兒子程文帶著她出席華明集團這次的酒會,逐漸建立起人脈。 可程文從來都瞧不上自己這個私生女meimei,若是她乖乖聽話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程文也沒必要計較,結果對方不知好歹還想插手程家的產業。按老爺子吩咐,程文也僅僅是把人帶進來,然后就撇在一旁,與其他長輩,同輩談笑風生去了。 程倩在象牙塔里呆的太久了,理論知識足夠扎實,但國內那套社交,攀關系,她完全不知所措。還沒來得及邁出第一步,卻被呂家那不爭氣的二公子纏上了,對方根本不聽解釋,非要面容姣好的程倩陪酒,還拉扯著說要去樓上房間找樂子。程倩嚇壞了,卻又不知道對方什么來頭,不敢過度反抗,害怕得罪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程倩害怕得快哭了。 就在此時,因為厭煩了祁燁與那些中年老頭的虛與委蛇,想找個清凈角落的夏瑜舒猶如神兵天降,一下子制住了動手動腳的呂二公子。 呂二少哪里受過這種委屈,上下一打量夏瑜舒是個生面孔,并非哪家公子,立馬見人下菜,惡人先告狀,大吼道:“你誰???居然敢對我動手!” 這聲控訴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不過大伙都不急著上前調解,只是想先看看熱鬧。 夏瑜舒哪里會忌憚對方的虛張聲勢,他面如寒霜,一字一句:“如果不是我阻止,你會停止sao擾這位女士?” 程倩已經嚇得哭了,哽咽地在一旁瘋狂點頭。 “什么sao擾。是她自己先找我搭話的,現在又不認賬。你們兩個哪兒來的?怕不是想訛我!” 沒有目擊者,根本說不清楚誰對誰錯,更何況呂家必定會護著呂二少,誰會愿意自己家繼承人掛上一個登徒浪子的名號?祁燁更是一眼看明白了,程文不急著為他的meimei解圍,只是端著一杯香檳看戲,而呂二少向來與程文交好。欺負恐嚇程倩這件事八成是程文示意,不會做到太過火,但絕對會給程倩造成心理陰影,也許這個小姑娘會因此再也不敢染指任何程家產業。 這事壞就壞在夏瑜舒被牽扯了進去,程家內部斗爭祁燁懶得管,可是他們誰也不能動他祁燁的人。 “夏博士是我帶來的人,有什么問題嗎?”就在呂二少打算繼續混淆黑白時,祁燁擋在了夏瑜舒面前。 一看祁燁呂二少氣焰瞬間下去了大半截。祁燁在小輩中地位很高,又是集團實際的首席執行官,各家各少都惹不起他。說白了,這群二世祖再囂張也是手里有錢無權,而祁燁雖在長輩面前自稱小輩,卻是對等的合作關系,有實權就有絕對的話語權。 “祁總,本來我也就是和這位小姐聊聊天,可是您帶來的這位朋友不由分說對我動手了,這我不得討個說法?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道個歉,我就接受?!?/br> 祁燁眉毛一挑:“好啊,那我替夏博士向二少道歉了,罰酒一杯?!闭f罷將手里的白酒一飲而盡。 “可是。。。我看程家小姐也不大愉快的樣子,二少是不是也該向被冒犯了的程小姐道個歉?” 呂二少一下子啞了聲,這是張口給他定性欺負調戲程家小姐了,他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最終是程文上前以一切都是誤會為由帶走了程倩,兩方才和解。 這次祁燁為夏瑜舒出頭,并沒讓他受委屈,可是回去的路上夏瑜舒依舊面色凝重,憤懣不已。祁燁沒忍住勸了一句:“這其實是別人的家事,外人插手是理不清的,這種情況很常見?!?/br> 這句話卻火上澆油,同坐在后排的夏瑜舒倏然扭頭捏住了祁燁的下頜,惡狠狠道:“一個個道貌岸然地出席這種所謂高檔酒店,打著談生意的名號,存著齷齪心思,像禽獸一樣隨時發情。祁燁,這就是你所謂的常見嗎?!你是不是...” 后半句沒說完,祁燁火氣也上來了,一把推開夏瑜舒:“你沖我擺什么臉色?今天要不是我,你和那小丫頭都吃不了兜著走。你要真稀罕那程家丫頭,你有本事去娶她,看那丫頭搭理你不?!” 最終這場祁燁精心籌劃想要與夏瑜舒拉近關系的酒會以兩人冷戰收場,當晚祁燁甚至氣得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休息室勉強睡了一夜。 現在想來祁燁最后那句氣話真是一語成讖,怕不是當場夏瑜舒和程倩就已經看對了眼,才有后來的兩人聯手,如今夏瑜舒左手無名指上那枚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