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末日的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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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末日的審判 ——通告—— 「帝國現任軍事防御部總參謀,冥神天傘號艦長——希澤拉斯·瓦倫·波德克米爾,試圖煽動將級以上軍官叛亂,推翻民主政權自立為蟲皇?! ×_瑞爾中將和琴亨中將,皆因對帝國的未來感到失望,而先后自盡?! 《辽袑⒔掖┝讼傻年幹\,毀掉了彈劾發射鈕,也已于剛才,被希澤殺死在了暗海水母號上,結束了其忠誠的生命?! 〉蹏硟鹊乃熊娒裾堊⒁猓喊酉?,與罪人同罪!審判希澤,為英靈祭奠?! 』恼Q嗎?諷刺嗎? 希澤的心,已經被這些扭曲事實的字眼,刺痛到麻木。他除了苦笑,不知還能作何種表情?! 靶研寻上?!你已經成了頭號通緝犯,你的天傘號上全員倒戈,所有從冬眠中蘇醒過來的士兵,全部選擇了支持蟲皇?!薄 踔Z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真諷刺。只有那個人工智能基拉,選擇忠誠于你,寧可冒著被德爾塔那幫人銷毀程序的風險,也不肯讓天傘號挪動半步。而背叛你的那些士兵,已經乘坐皇家衛隊號,押送著你那只小奶狗,前往首都星當人質去了!你現在回去,就等于是送死,蟲皇一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在全族人面前,用陳兵逼迫你認罪,給你一場‘公平的’審判呢!” 其實烏諾的內心深處一直都知道,希澤不會棄陳兵于不顧。就像當初,他義無反顧地從自己手里接走那個“小化石”,贏得了蜘蛛的賭局?! ≡俣嗟难哉Z,也說服不了一個鐵了心的人,何況那是他一直尊敬的、言出必行的長官?! ⊥梢谎圆话l、卻面無懼色的決絕,烏諾無奈地罵了一句:“cao!我就知道!” 但荒星號角號的前行目標設置,始終都是冥神天傘號滯留的空間坐標點。而大號角的肚子里,存滿了烏諾好不容易搶來的核燃料,足夠希澤航行到首都星去?! ∨R下船前,在號角號的登陸口邊,希澤微笑著,向昔日的戰友,敬出最后一次眉臍禮:“烏諾……” 烏諾回著禮。興許是鋼鐵硬漢,適應不了此刻的訣別煽情,又或許是昔日摯友,接受不了無辜的生死別離,他又罵了一句:“cao!我還以為,我早就忘記這該死的軍禮,要怎么敬了呢!” 改造為機械的手指,仍以最標準的姿勢,放置于臍帶之處?! 臑踔Z腿里溜出來的機械小蜘蛛,也躲到了主人的肩頭上舞著腿,似乎也在向希澤不舍地告別?! ∧且豢?,希澤忽然領悟了一個道理:什么同族人,什么機械敵,其實像臍帶一樣將人類相互連接的感情,并不由構成軀殼的物質,是血rou還是金屬,是碳基還是硅基, 是蟲族人還是原始地球人基因的差異所決定?! 盎?,”片刻后,希澤終于回到了他最熟悉的駕駛艙里,雙臂靜靜地擱在指揮官的扶手上?! 拔以?,希澤上校。星圖已加載完畢,隨時恭聽您的指示?!睂Ш脚_的燈光瞬間全部亮起,空蕩蕩的冥神天傘號,因船長的回歸而恢復了活力?! ∠缮钗豢跉?,忽地張開眼睛:“提升到最高速度,給曲率引擎充能,準備進行超空間躍遷——向首都星熱那亞、蟲皇的大本營前進!” ?。 〉蹏氖锥夹菬崮莵?、蟲皇三角圣廳的周圍百萬公里之內,聚集了密密麻麻的空中部隊?! ∵@些飛船上乘坐的,都是帝國的高級軍官。他們通過了嚴格的審查,才有資格進入首都星的領地,名義上是獲準近距離見證這場審判,而實際上則是蟲皇最狂熱的信仰者們,提前趕赴審判地,拱衛陛下的宮殿,絕不讓冥神天傘號在此地造次?! 《嗟娘w船,則連入場的資格都不具備,只能向首都星周圍一光年內的外層空間聚攏,接收自皇廳內發散出來的虛擬影像,來“圍觀”這場聲勢浩蕩的審判?! 〉?,當那創造了無數輝煌的的巨傘,在首都星晴朗的天空中,撐開它銀白色的傘面時…… 傘骨如同冥神的鐮刀,割開了眾人的視野,將美麗的陽光,分割成二十四片,穿過它鋼鐵般的輪骨,透進眾人的眼簾里來…… 與戰神希澤一同降臨的,還有不言而自威的莊嚴,以及悲傷而壯闊的華美?! ∷械能姶?,自動地為他讓開了一條路,避到了一邊。冥神天傘號,就像鋒利的刀尖一樣,緩緩地劃開人群,走向末日審判之路的終點?! ≡谀亲切蔚幕蕪d里,有憤怒,有謊言,有裝腔作勢的權謀,還有他割舍不下的愛情?! 〔匠鎏靷闾柕南?,走在覲見蟲皇的神圣臺階上,他的嘴邊浮起一抹笑:陳兵,我終于懂了呢,原來你說的‘愛’,是這樣一種令人奮不顧身的東西啊…… ?。 』蕪d之內,這是希澤第二次踏入,印刻在黑曜石紋理之內的“真理之眼”?! ∪绻f第一次踏進來時,他的心中還滿懷著敬畏;那么第二次腳踩在那個巨大的瞳仁中時,他只覺得可怖?! ∧侵惶柗Q“悉知悉見、智慧慈愛的圣眼”,只象征著蟲皇對帝國境內所有人的監視,象征著集權與獨裁,象征著籠罩在權利核心三角之上的陰霾……希澤恨不能一腳將它踏碎! 然而,迫于無形的壓力,希澤卻只能單膝下跪,趁機自然地拾取了,早就放在地面上專門為他準備的迷你傳聲設備?! 〗栌商П坌忻寄毝Y的動作,希澤將耳釘一樣的設備,貼在耳骨上,等著蟲皇發出的進一步指示?! 跋衫埂ね邆悺げǖ驴嗣谞柹闲?,帝國的叛徒,蟲族人的恥辱!”宏亮的人聲,透過音效合成設備盤踞在大廳內?! ∧锹曇粼奖普?,佯裝得越是憤怒,希澤心里越是覺得可笑。真正的蟲皇,早已連人聲都發不出來,只能發出吮吸腐汁時、急促的“吱吱”蟲嘶?! 《莻€虛假的聲音,卻在用嚴厲的語氣,逼問希澤:“關于你叛亂謀逆一事,你是否認罪?” 正當希澤正要張口否認之時,蟲皇搶先打斷了他的話:“先別急著否認,不如,聽聽英明睿智的元老們,有什么罪狀要指控你?” 說完,位于三圣位腳下的燈光,驟然亮起?! ∠啾扔谝怨庑Ш蛿祿M出的長老投影,希澤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位于“她們”腳下——數據轉播的視線盲區,三個深黑色的鐵籠子里,正關押著三名俘虜,是希澤最值得信賴的三位同伴! 希澤相信,處于皇廳之外,用通訊信號觀看這次審判的人們,一定可以看到在AI技術的完美粉飾之下,站在左后方圣位上的伽馬長老,正在用大義凜然的語氣,向希澤索要“真相”?! 跋衫?,你私自聯絡你昔日的部下——改造人烏諾尤斯·佛格·加里格雷,與帝國的宿敵機械軍暗中勾結,意圖煽動作為軍魂支柱的將領們謀反,是否確有此事?” 而在伽馬長老的腳下,像牲畜一般,被困在狹窄囚籠里的紐特少尉,因為堅信希澤長官、不肯屈服于蟲皇的yin威,他被認為是理想的人質,受了種種刑罰、全身上下傷痕累累,此刻他的脖子周圍,布滿了十二道金屬的長棘?! ∫坏┧噲D靠近或挪動脖頸,電流便會“滋啦啦”地在金屬棘上爬行——不僅能將被俘者的脖頸刺穿,而且還能在他斷氣前,給予痛苦的電擊?! 《切╇姽獗旧?,哪怕不足以使籠中的囚犯致死,其更多的意義,則是威脅希澤,不準說出真相! 希澤沉默著,不愿意承認,也不敢否認?! 《驮谶@時,紐特的聲音,順著骨傳導耳釘傳來:“希澤上校,我相信你說的一切!不要管我,說出真相,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皇位上的真相??!不要管我的死活……啊啊、啊啊啊啊??!” 勇者紐特,竟然將自己的脖頸,毅然決然往金屬棘尖上撞去! 鮮血從頸洞之中噴涌而出,在電流的刺激下,他暴起著眼球和青筋吶喊?! ≈挥邢梢粋€人能聽見的喊聲,如同雷鳴一樣振聾發聵:“說——啊啊啊、說出來啊啊??!不要——管我啊啊啊啊、呃……” 那些尖刺,如同深扎在希澤心尖上一樣疼痛。而心中的淚水,則比紐特脖頸上的鮮血還要guntang! 世間最艱難的事情,莫過于親眼目睹著同伴死去,卻要裝出平靜無瀾的模樣,不能讓他人看出自己的悲傷。因為紐特的死證實了一件事:那個裝置是真真切切會奪命的,如果希澤矢口否認,那么下一個被奪去生命的人,不是陳兵就是珀西?! 跋衫?,連日來你奔忙于三處時空漏洞之間,企圖聯合戍邊的三位中將謀反,”蟲皇以貝塔長老的嘴,編好了所有的故事,“顛覆陛下的統治,自己登基成為蟲皇,然后帶領全族人投降于機械軍,讓人類從此向機器屈膝為奴。你是否認罪?” 希澤轉過頭去,位于右后方貝塔長老腳下的黑籠里,一頭散亂的銀發,披撒在紙白的臉頰上??梢钥闯鰜?,珀西被逮捕后,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不再像之前那樣精神奕奕?! 昂呛?,希澤長官,”珀西抬起眼,眼光中劃過狡黠的迷離,希澤聽到了來自耳釘中的聲音,“我真后悔,不該被派來你身邊執行那個破任務。都怪你慢慢吞吞,到現在也沒產下蛋來……” 哪怕在囚禁中,他依舊色色地滑動舌尖,一看就是以激怒希澤為目的?! $晡靼l出yin邪的挑釁:“你要是早一點兒允許我cao你,現在蟲蛋就已經到手了!我就可以向陛下邀功,免得被誤會和你是一伙兒的,在這兒挨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