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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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了知愧疚而感激的笑了,只當林敏是在寬慰他:“林姑娘,你不必憂慮,我只是方才心急了?!?/br> 何世奎都沒這樣的神通,林姑娘一個縫頭匠又怎么可能將他帶進戒備森嚴的郡王府呢。 然而林敏不與宋了知啰嗦,將義莊的門鎖好,她領著宋了知就往王府走。 宋了知勸了一路,根本攔不住她,只能跟著身后擔心她出什么事,同時,他亦發現他們雖然的確是往王府的方向走,但卻繞過了正門,走到一個小角門外。 林敏敲開門,一個老婆子站在門內,見了林敏有些驚訝:“敏兒,你怎么來了?” 林敏同老婦人打起了手語,宋了知并不明白她們在說什么,只見那個老婦人一直在打量他,不時對林敏點點頭。末了,那個老婦人才說了一句:“我明白了,你們二位隨我進來吧。進了王府后別說話,跟著我走便是了?!?/br> 宋了知連忙跟了進去,他有些恍惚,沒想到自己在門口站了一個多月,現下突如其來地就進了王府,暗自掐了掐自己大腿,害怕這是一場夢境。 宋了知一直把頭低得死死的,擔心引起別人懷疑,又把熊皮大衣脫了搭在手上,為的就是不引人矚目。王府奴役眾多,不時便能遇上旁人,好在夏嬤嬤極擅瞎掰,若是遇見小廝奴才,便指著宋了知手上大衣說老爺前些日子把這件皮料送到皮料鋪修改,宋了知和林敏是來送衣服的伙計;若是遇到護衛,她便擠眉弄眼,話里有話地暗示有佃戶拿了熊皮來孝敬管家,教護衛們不便多問;遇見粗使婆子了,夏嬤嬤又說自己接了些針線私活,別人拿了衣服請她修補。 句句都合情合理,竟當真糊弄了過去。宋了知一路心驚膽戰地走到偏遠院落,本以為可以稍事放松,哪知又有個伶俐的小丫鬟從房里走出來,脆生生的問道:“夏嬤嬤,他們是誰呀?” 夏嬤嬤笑著答道:“從鄉下來的侄女和侄女婿來瞧瞧我,我帶他們去房里坐坐?!?/br> 小丫鬟低低的笑,誰家沒幾個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呢,心里不以為然,客套幾句便走了。宋了知等人進了屋,老婦人謹慎地關了門,又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終于放下心來,為他和林敏倒了杯熱茶:“你們莫以為是老婆子我小題大做,王府素來規矩嚴苛,若不是咱們這兒是外院,王爺又病著,闔府只圍著少爺轉,我也不敢領你們進來?!?/br> 宋了知起身道謝,老婦人卻攔住了:“不必,不必,敏兒對我有恩,她的事我是一定要幫的?!?/br> 后來宋了知才知道,當年夏嬤嬤的女兒生產時疼暈了過去,夫家人等了一天,看她還沒醒來,氣息微弱,竟直接當她是難產死了,把棺材釘好丟到義莊,是林敏察覺不對后把棺材板撬開,救出夏嬤嬤女兒,還幫忙接生了孩子。 夏嬤嬤自那以后便認了林敏做干女兒,年節時還會帶著已經和離的女兒去義莊拜訪她。 夏嬤嬤問道:“敏兒說你要見你夫人,卻不知她在哪個院子當差?到時我把她帶過來,你們在這里夫妻相聚便是了?!?/br> 宋了知沒想到自己生平頭一次說的謊話會那么快就被揭穿,硬著頭皮答道:“他...大、大概不是當差的......” “哦?不是當差的?”夏嬤嬤擰著眉頭,王府里正經主子只有兩個,還都是男的,宋了知說的總不會是王爺后院里養的妾室吧。 宋了知慚愧地握緊雙拳:“我想找的是阮謹?!?/br> 夏嬤嬤哎喲一聲,望向林敏:“敏兒,你不是說他是想見見他媳婦么?” 林敏看了一眼宋了知,繼續打著手語,仿佛是在說服夏嬤嬤。 宋了知眼見著老婦人面露難色,他很想見阮公子是不假,但若是因為這樣連累了別人,卻也不好。他正要開口說要不算了,夏嬤嬤卻忽然說道:“宋先生,你應該不是想找他尋仇吧?” “怎么會呢,當然不是!”宋了知急忙回答。 原來阮雪棠如今在府里是出了名的狠厲,夏嬤嬤看宋了知人高馬大的,還以為是誰找了打手來意圖報復。老婦人思索半天,雖然覺得這事危險,但林敏對她愛女有救命之恩,自己也當拼死報答:“你們在房里等等,我去問問翠兒,她與看守少爺的護院曖昧得緊,應當知道換班時間?!?/br> 外院都是最底層的下人,若是想知道具體的時間,還需要想辦法問到。 宋了知與林敏坐在房里,他嘴皮發干,想要對先前的事解釋一番。 “抱歉,之前是我不好,說謊騙了你......他是我心悅之人,我的確是將他當夫人看待的?!彼瘟酥獬暗匦α诵?,“不過,他要是聽到我那么說他,大概也會很生氣?!?/br> 林敏張了張嘴,無聲地做出口型:“我知道?!?/br> 她一開始便知道他說的夫人是個男的,因為她與宋了知打招呼前就目睹了宋了知眼睛一直盯著一個男人不放。 宋了知下定決心的一番剖白,哪曉得林敏竟然早知道一切,實在有些尷尬。所幸夏嬤嬤及時歸來,并且帶來了好消息:“翠兒說戌時就有一趟換班,而且只守在園子門口,夜里不會有人繞著四周巡邏。你若是想去見他,等入夜后從周圍的墻翻進去就行?!?/br> 等天色漸漸暗淡,宋了知從夏嬤嬤的房中悄然離開。夏嬤嬤只能告訴他路線,不便領著宋了知同去,其中緣由宋了知心中清楚,他今日得了那么多幫助,已是萬分感激,不能再讓別人與他同擔風險。 途中的驚險不必多言,宋了知慶幸自己穿得像只大黑熊,熊皮充當了夜行衣的作用,身后出了一層又一層冷汗,終于看見夏嬤嬤的指示找了阮雪棠居住的園子。 他繞開守在正門的看守,轉而走到另一側,望見墻外探出的梅樹枝,宋了知決定從這里爬進去。 今日是十五,月圓云淺,阮雪棠看著月下清冷的三株梅樹,苔枝上如綴了羊脂美玉,凍蕊初發,其香不在蕊萼,骨里芬芳。 阮雪棠鮮少寄情山水,恐怕人生再不會有如此詩情畫意的時刻了,自去取來紙筆,欲將眼前雅意描繪一二,剛臨出寒骨,便覺得眼前這三株梅樹長得有些眼熟。 有時便是這樣,單看的時候很難察覺,但若真有心入畫,便要將特征都印在心中。 例如最左邊不生花葉的這一株,要不是樹干漸長,阮雪棠甚至不知它還活著,簡直是樹中何世奎,根本就是株禿的。 再例如最右邊的那株梅樹,左邊長得格外妖艷,滿滿半樹的花苞,恨不得將枝干壓塌,右邊卻寸花不生,連枝干都比左邊猙獰許多,糾結如惡鬼利爪,也很像遠在夷郡的某位瘋子。 至于中間那株嘛—— 中間那一株有些傻。 它似乎忘記了自己是株觀賞類的梅花樹,一個勁地往上生長,仿佛存了要為主人遮風擋雨的心思,花開得稀稀拉拉,綠葉倒是茂盛。梅花原本是先開花再生葉的,它偏花葉共存,并不美觀,但的確能為阮雪棠遮一點風雪,傻得像被遺棄的小狗,也像努力揮手的大黑熊。 阮雪棠放下筆,盤算著明日要給那株傻梅樹找些肥料,攏共就那么點花苞,應該仔細愛護才是。 正當阮雪棠凝神思忖時,墻外忽地傳來攀爬的動靜,只見一個飛天大腚從墻頭跌落,直接讓中間梅樹僅有的幾朵寶貝花苞全都英年早逝。 無意苦爭春,唯遭大腚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比起突然出現的宋了知,顯然阮雪棠對梅花被一屁股坐壞這件事更無法接受——為了這幾株梅樹,他可是連近期最愛的休閑活動都挪了地方! 他仿佛神魂出竅,對眼前摔得呲牙咧嘴的宋了知視若無睹。 宋了知沒想到墻上的青瓦會這樣滑,熊皮大衣又重,他剛翻過墻就被墜得直接跌落下去,所幸有中間那株梅樹和積雪作緩沖,他并未摔傷,只是屁股墩隱隱作痛。 他狼狽而欣喜地看著向他緩步走來的阮雪棠,并沒注意到對方神情。宋了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將人緊緊擁住,恨不得把人勒緊身體里:“阮公子,我、我終于...我一直擔心......真好,我又見到你了?!?/br> 摔疼屁股的宋了知仍是力大無窮,只差沒把阮雪棠抱起來轉上幾圈。 阮雪棠被抱得快喘不過氣,越過宋了知肩膀看見地上被坐壞的枝干和花蕊,過了好一會兒才神魂歸位。 用力擰著圓滑緊實的臀rou,阮雪棠恨不得直接把宋了知的大屁股掐爛,咬牙切齒吼道:“宋了知!你賠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