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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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金陵渡閑居幾日,宋了知依舊不愿去房外走動,幸得阮雪棠差人帶了幾幅字帖予他臨摹,宋了知的腦袋原本就趨于質樸,只要有了事做,立即不再胡思亂想。 這日,阮雪棠又被何世奎請去用午膳,原本宋了知也在受邀之列,卻被他以練字為由婉拒了——他前幾日跟著阮雪棠去見了一次何大人,發現何世奎像連體嬰似得一直抱著個姑娘不放,整個人恨不得鉆進姑娘肚兜里,此等yin穢場面令宋了知趨于質樸的大腦和三觀都受了傷害。 臨完兩頁字帖,他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發現茶水用完了,推門正待喚人添水,卻發現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在走廊上同幾名男子談笑。宋了知不敢貿然上前,根本沒法想象對方為何會出現在金陵渡。 薛令修臉上一直帶著笑:身上這件佛青銀絲蓮紋襖裙很適合新打的頭面,所以他心情很好;和京商談下筆大生意,也令他心情很好;被許久不見的宋了知拉進房里,薛令修的心情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哥哥,好久不見?!眱芍皇直葎澇龊么笠粋€圈,薛令修沖他俏皮眨眼,“咱們有這么——長時間沒見啦?!?/br> 宋了知擔心薛令修一個女子在金陵渡發生什么意外,情急之下只好將薛姑娘先帶回他和阮雪棠的房中。并未留意到薛令修的秋波,他驚魂未定地打量著眼前之人:“薛姑娘,你怎么會在這種地方?” “來談生意呀?!?/br> 露出不諳世事的表情,眼睛卻掃到不遠處床榻上并排放著的兩個枕頭,薛令修故作天真地反問:“那哥哥怎么會來這里?” 發覺對方一直盯著床榻看,宋了知臉頰微紅,以為薛令修是誤會他來狎妓,結結巴巴解釋道:“不是...我是陪......總之,有些事......” 他不知道能不能向薛姑娘說明阮雪棠的事,只得含糊敷衍。 薛令修又道:“金陵渡人來人往,哥哥居然一眼就認出我,真厲害。哥哥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宋了知被他問得心虛,總不好實話實說,金陵渡裸女遍地,只有你一個是衣服穿得最厚實的女人。他支支吾吾半天,依舊說不出所以然來。 好在薛令修并未往下追問,反倒低下頭委屈地攥緊衣擺:“我一直在等哥哥的信,可鴿子從沒飛回來過。不過也好,沒收到信就是說明哥哥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br> 聽到這話時,宋了知關窗的動作一頓。那只信鴿早在薛令修送他的第二天就被阮雪棠捉去燉湯了,他不僅有吃,而且因為阮雪棠嫌棄鴿子臭,當初拔毛的工作也是他代勞。 他正在坦白錯誤與否的邊緣痛苦糾結著,笨拙地轉開話題:“薛姑娘,就算是談生意,你一人孤身來此地方,實在不太妥當?!?/br> 薛令修舉起宋了知臨摹的字帖翻看,笑著逗他:“為何?” 宋了知對這倒是很有話可聊了,堪稱是苦口婆心地規勸:“薛姑娘,你自幼定是巾幗性格,這本是很好的。但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獨自在妓...在煙花之地游蕩,縱然不懼世人眼光,也該為自己的安全多多考慮?!?/br> 他勸得情真意切,薛令修亦聽得津津有味,他自小長在鋪子里,見過千人千面,旁人都說他會做生意,其實他對經商天賦平平,對于看人卻很有心得體會,總能在生意場利落看清對手的七寸在何處。 所以薛令修能輕易辨別出宋了知的確是全心全意地在替他著想,那是一種純粹的善意,別無所求,并不因他的財富或外貌。 不過現下看來,薛令修倒希望宋了知能對自己有所圖謀。 他雖然將外表與打扮都故意往十幾歲的小姑娘上折騰,但因為世俗繁華大多見過了,人情冷暖也大多領悟了,心和靈魂都有垂垂老矣的趨勢,如今遇見宋了知,莫名其妙地就想當著他的面痛快鬧一場,貨真價實地年輕一次。 于是薛令修滿是孩子氣的,決定好好嚇唬嚇唬宋了知。 將字帖放回原處,又緊了緊髻上的玉簪花,薛令修正色問他:“哥哥,我何時說過我是女子了?” 宋了知還以為對方在說玩笑話,可看薛姑娘臉色又是一本正經,怔然望著薛令修:“薛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薛令修施施然走到宋了知面前,他比宋了知略矮半個頭,所以仰著頭看他,剛好露出藏在衣襟里的喉結,聲音也變回原本低沉磁性的嗓音:“宋了知,女人可不會有這么突出的喉結?!?/br> “......你!” 宋了知被嚇得直往后退,背抵上合起的門板。眼前的薛令修是這樣陌生,宋了知回想起阮雪棠的提醒,驚訝地瞪大雙眼:“你為何要騙我?為何要以女子面目示人?” “我并未說自己是女子,是哥哥你自己要誤會罷了。至于女人打扮,不過是在下的一點個人興趣?!?/br> 薛令修用男聲喚他哥哥時顯得有些陰沉,令宋了知聯想到蜘蛛一類的生物,無聲無息間便讓人緊縛蛛網。他依舊沒法接受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突然轉變成陰郁的男人:“就算我認錯了,那你也可澄清......分明是你有心騙我?!?/br> 薛令修見把人嚇得差不多了,驀地變了臉色,像妖怪畫皮似得,他又變回楚楚可憐的弱女子,聲音恢復嬌憨,眼中甚至凝了點淚光:“難道哥哥因為我是個男人就討厭了我么?” 宋了知目睹薛令修幾番變臉,心亂如麻,不肯言語。他并非在意性別,只是無法理解對方為何一直欺瞞。 薛令修手搭在衣衫盤扣處,裝模作樣道:“莫非哥哥還不信我是男子?那我便脫了衣服,叫哥哥看個分明!” “不必了?!彼瘟酥奔弊柚?,縱然知曉他是個男人,但望著少女打扮的薛令修,老實守禮如宋了知,仍不便直接攥住他手,只得轉身離開房間。 薛令修看著男人倉皇離去的背影但笑不語,就這樣追了出去。 宋了知與薛令修相處得難受,而就在樓上何世奎廂房用午膳的阮雪棠,也很難受。 他邊咬筷子邊惡狠狠地瞪著坐在他身邊的裴厲,裴將軍渾然不覺似得給他夾了個雞腿放進碗中,依舊是好話歹說:“瘦成這樣,平常是沒飯吃么?!?/br> 理論上來說,阮雪棠很想掄起椅子砸裴厲,事實上他一開始也這樣做了——可惜剛與裴厲過了三招,便被何世奎叫?!羁上У氖?,阮雪棠發現自己的確不能殺裴厲,至少不是現在下手。 前幾日聯絡何世奎的不是別人,正是裴厲,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取得趙督軍信任,竟然真的將通敵罪證弄到手。因乖戾計較的性情,阮雪棠在軍中沒有心腹,更無朋友,若是想再安插個人去趙督軍身邊,所需時間難以估量。心中有一桿比較著他對趙督軍以及裴厲恨意的天秤,他不得不有所取舍。 所以,阮雪棠現在不得不學著與裴厲相處。他本來見到裴厲后便失了胃口,可是就這樣離開頗有膽小逃避之嫌疑,于是他留了下來,膈應自己的同時希望也能膈應到裴厲。 何世奎先前查出阮雪棠在軍中常給裴厲使絆子,并不知曉他們還有別的恩怨,所以在裴厲與他聯系上后,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阮雪棠送信之人就是裴厲,怕出別的亂子。與小公子相處了那么多天,何世奎算是將阮雪棠那小心眼的性子給看透了。 見阮雪棠又想動手,何世奎連忙出來打圓場:“卻不知曉裴將軍是如何取得這些書信的?據何某所知,趙督軍戒心極重,防備森嚴?!?/br> 裴厲正盯著小口吃飯的阮雪棠,覺得對方跟吃貓食似得,恨不得拿個勺子親自來喂他,見何世奎問話,他冷漠答道:“直接偷出來的?!?/br> 聞言,阮雪棠也側首看他,何世奎更是驚訝不已,他還以為是裴厲假意投于趙督軍之下。畢竟趙督軍之所以沒殺裴厲,確有收入麾下的打算:“直接偷?趙督軍不是派了數十暗衛守在營帳之外么?裴將軍是如何不被發現的?” 裴厲素來惜字如金,覺得多說一個字都是吃虧,索性將一絲不茍的衣領微微拉開,露出大片的雪白紗布,一看便知傷勢嚴重。何世奎這才明白,裴厲并不是沒被發現,而是與那數十位高手拼殺后僥幸逃脫。 阮雪棠也醒悟過來,怪不得他和裴厲交手時發現對方反應遲緩了一些,原是有傷在身。不由在心里大嘆可惜,如此手刃仇敵的機會,居然無法實施,簡直悔恨得牙癢。 “可惜了,”何世奎也在感嘆,“趙督軍經此一番,只會防御更甚,日后要下手可就難了?!?/br> 裴厲看見身邊咬牙切齒的阮雪棠,還以為他也在擔心趙督軍之事,對阮雪棠道:“我會再去?!?/br> 阮雪棠沒吭聲,心里開始詛咒裴厲下次去偷信時能夠把信送出來后便傷重不治,當然,直接被暗衛亂刀砍死也行。 何世奎又強行引裴厲說了幾句話,見對方全部心思都放在阮雪棠身上,也不再自討沒趣,繼續把他的人形火爐叫過來摟著。 用過飯,裴厲像是想起什么,問阮雪棠:“入京時遇見郭天青,他說初九要辦擊鞠,邀我參加,你去不去?” 郭天青是他們軍中同僚,兩年前被調回鈺京。阮雪棠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郭天青膝下有一女正值說親的年紀,口上說擊鞠,多半是為了趁機給獨女相看。無非是路上偶遇故人,順口客套幾句,也就裴厲這種不懂規矩的當真。 阮雪棠對打馬球是毫無興趣,更怕自己到時真忍不住拿月杖把身上有傷的裴厲給殺了,極其嫌棄地吐出兩個字:“不去?!?/br> 裴厲亦不勉強,其實他對這種望族活動也無感,若是阮雪棠喜歡,他倒是愿意同往:“你如今便住在金陵渡?” 阮雪棠懶得理他,是何世奎替他認了。 裴厲臉色難看了些,不過他的情緒旁人向來是看不出來的,橫豎都冷著臉:“為何不回郡王府?” 他依舊不愿說話,何大人正待出來緩解氣氛,便聽裴厲又言:“若不愿回郡王府,那就隨我回我在鈺京的住處。金陵渡風月之地,腌臜不堪,不適合你?!?/br> 說完還看了一眼正抱著姑娘的何世奎,顯然是將他當成了反面案例。何世奎有苦說不出,他那是想狎妓嗎?他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怕冷禿頭。 阮雪棠氣極反笑,終于開口:“裴厲,你是不是特別想我殺了你?” “跟我走?!?/br> 阮雪棠知道再說下去裴厲又要搬出那套“墮落論”來廢話了,拂平衣擺的皺褶,阮雪棠直接離去,不想再多費口舌。 裴厲跟在阮雪棠身后下了樓,果然又是那幾句舊話:“這里不適合你?!?/br> 阮雪棠是真的忍不住了,左右打量,發現這里高度也很合適,決定把裴厲從樓梯上推下去。 還不待他動手,宋了知便出現在樓下轉角處,身后還跟著個衣衫不整的薛令修,兩人正在樓梯口絮絮說著什么,彼此貼得極盡,就差抱在一團了。 阮雪棠本就不痛快,看見宋了知又在和他那個不男不女的jian夫糾纏不休,更是氣極,打算暫時放過裴厲這個王八蛋,先把宋了知給揪出來。 他正要下樓梯,結果王八蛋裴厲并未注意到樓下的“墮落之源”宋了知,還以為阮雪棠要逃,本能地抓住阮雪棠手臂。 金陵渡建于水上,樓梯本就修得陡峭了些,阮雪棠驀地被他一拉,差點摔下臺階,幸好裴厲反應迅速,將人直接扯進懷里,雙手緊緊落在阮雪棠腰上。 捉jian行動被強行打斷,氣得阮雪棠又去扯裴厲頭發,殊不知樓梯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下面的宋了知,而且以宋了知所在的角度看來,阮雪棠仰著腦袋去扯裴厲頭發的動作像極了他正主動摟著裴厲脖子擁吻。 于是不等阮雪棠去揪出宋了知,反是宋了知先把阮雪棠從裴厲懷里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