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齊墨拿到電腦后輕輕松松查到了葉凌楚是【葉】這件事，如此簡單就查到了這種身份，齊墨有理由相信這是葉凌楚故意透露的信息，但即使他知道這是個坑也不得不跳，他不可能放任祁鈺和別有用心的葉凌楚共處一室。

    來的路上齊墨一直在想，葉凌楚的目的是什么，現在他倒是知道了，合著這是拉他一起下水呢？

    祁鈺沉默了半晌，他在思考眼前這場景怎么解決對他才最有利，葉凌楚和齊墨，這兩個人都知道他就是Aphrodite，甚至都在榜前三，不同的是齊墨裝做不知道的樣子接近他，而葉凌楚上來就挑明身份。

    有點難辦，他不想在現實生活中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你們找到我，費勁心思接近我，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們兩個在這里吵架？”祁鈺覺得這么僵持下去不是個辦法，但面前這兩個男人又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率先出聲。

    “跟我走?！饼R墨拉著祁鈺的胳膊就要離開，但是祁鈺躲開了。

    “我有手有腳的，為什么要跟你走？”祁鈺側身遠離齊墨，同時也遠離了葉凌楚。

    “你說的人我也見了，那我可以走了？”祁鈺指了指門口，他是真的不想和這兩個人繼續糾纏，但在葉凌楚的地盤上，如果沒有葉凌楚的允許他也走不了。

    “當然可以，我說話算話，”葉凌楚起身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大步離開，在經過祁鈺身旁時低聲說道，“我們來日方長?！?/br>
    “誰你和你來日方長……”祁鈺小聲嘀咕，瞥了一眼還在原地的齊墨，徑直走了。

    齊墨深深嘆了口氣，本來祁鈺就對他不冷不熱，甚至說得上冷淡，現在可好，祁鈺知道他是【我是1】之后，肯定不會再正眼瞧他了。

    葉凌楚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這老狐貍肯定早就查到了他在祁鈺身邊晃蕩了有一段時間，所以自己自爆就算了，還要拉著他一起，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一點點好感全部功虧一簣。

    雖然這是他和葉凌楚第一次見面，但是他們都清楚祁鈺的性格，祁鈺拒絕過無數次他們的見面邀約，就是不想在現實中和他們扯上聯系。

    祁鈺不會因為他們是金主就會對他們有好臉色，反而會對他們越發疏離。

    ＊

    祁鈺走在路邊，他本來想打車直接回公寓的，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魔幻，他覺得自己可能需要吹點秋風清醒一下。

    齊墨是故意接近他的。

    他其實看出來了齊墨在刻意親近他，原本祁鈺只是以為齊墨又是一個被他的表象所欺騙的單純小孩，倒是沒想到齊墨竟然是個有心機的，裝的還挺好，要不是葉凌楚橫插一腳，他還真沒發現。

    而對于葉凌楚，祁鈺一向很準的直覺告訴自己，不要探究，更不要靠近。

    深秋的風就帶著寒意，現在又是深夜，刮在人臉上跟刀割一樣疼，祁鈺把臉埋在圍巾里，只后悔自己出門時沒帶墨鏡和帽子，眼睛和頭被吹得有些疼。

    街上沒什么人，就連車子也沒幾輛，瀝青路上影影綽綽搖曳著的樹影和祁鈺單薄的身影難舍難分，祁鈺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腳下落葉愣神。

    他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拒絕什么。

    或者說，在逃避什么。

    明明他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也不在乎自己。

    他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也找不到死去的理由。

    每天得過且過混沌度日，最真實且放松的時候就是沉溺在情欲之中，沉淪在令他愉悅的快感之中。

    他逃一樣離開了劇場，或許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護，或許是出于別的什么，誰知道呢？反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祁鈺跺了跺腳，悶著音問身后鬼鬼祟祟的人影，“還要跟多久？我又不瞎?！?/br>
    齊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從一顆樹后面探頭，“那個……這么晚了，怕你一個人不安全?！?/br>
    “那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祁鈺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事兒沒完，不是他裝做看不見裝做不懂就不存在的。

    “小欲，你在躲我?！奔热欢急话l現了，齊墨干脆不再遮掩，走到祁鈺面前。

    齊墨那張臉看上去就年紀小，但是卻比祁鈺高上不少，往祁鈺跟前一站，能把祁鈺整個人都罩住。

    “對，”祁鈺別過臉不去看齊墨那雙委屈到好似會說話的眼睛，“那又怎樣？”

    “別躲，好不好？”齊墨蔫耷耷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祈求，“我不會亂說，我只是想離你更近一點?！?/br>
    “我喜歡你?！?/br>
    “你的喜歡與我何干？”祁鈺的氣勢突然起來了，“不管我遠離誰，那都是我的自由?！?/br>
    “而且，你喜歡我？”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祁鈺嗤笑幾聲之后質問齊墨，“你是喜歡被玩具cao到說不清話的我，還是喜歡不知廉恥勾引男人的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你就敢說喜歡我？”

    祁鈺的質問一個接著一個，砸的齊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愣怔地站在原地看著祁鈺那雙向來會勾人的狐貍眼，現如今對他盡是著疏遠。

    祁鈺瞧著說不出話來的齊墨，也不指望他給個答案，背過身揉了揉眉心，今天的這些事讓他有些疲憊，“你別跟著我了，還是那句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br>
    “為什么要這樣說自己？”齊墨帶著怒氣把祁鈺壓到一旁的綠化帶中的樹干上，“為什么要貶低自己？”

    祁鈺被弄蒙了，他不知道齊墨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我喜歡你，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喜歡的是各種各樣的你，不論你是什么樣子，我都喜歡，你懂嗎？”齊墨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祁鈺整個人都揉進骨血中讓他瞧瞧自己有多愛他，每次裝做什么都不知道接近祁鈺的時候他自己也不好受，得藏著掖著自己的愛意免得嚇跑祁鈺，被葉凌楚拉下水在他的計劃之外，但是順水推舟，齊墨借著這股勁兒朝祁鈺表明心意，可就連現在他也只敢說“喜歡”而不是“愛”。

    祁鈺實話實說：“不懂?！?/br>
    “我哪兒值得你喜歡？”祁鈺是真的不懂，他或許永遠也不會懂得這世間的情愛。

    齊墨氣急，也沒法兒跟祁鈺解釋，只好揪著剛才的問題繼續問，“為什么要貶低自己？”

    祁鈺搖搖頭，他被齊墨按住肩膀壓在樹干上，也推不開齊墨，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想著過幾天找家健身房鍛煉身體，今天一天他已經被兩個人按住動彈不得了，“實話實說而已?！?/br>
    “難道你不是通過Aphrodite認識我的嗎？”

    齊墨確實是看到祁鈺的直播之后從而對祁鈺上癮的，“是?！?/br>
    “那不就得了?！逼钼晳械迷僬f話，懶散地往樹上一靠，一副不管你再說什么我都不會回答的樣子，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邊，一陣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脖頸竄向大腦，等祁鈺回過神來的時候齊墨已經扒拉開他的圍巾低頭覆在他的側頸，還沒等他出聲阻止便一口咬了上去。

    是真的咬。

    “嘶……”

    齊墨借著夜色看清了祁鈺側頸那兩排牙印，伸出舌頭順著齒痕添了好幾遍，又是親又是嘬，惹得祁鈺渾身顫栗。

    “你是狗嗎？！”祁鈺推不開齊墨，急中生智一頂膝踢向齊墨，齊墨松開祁鈺捂著下身吃痛。

    祁鈺轉了轉脖子伸手捂向被咬的地方，是真的疼。

    “下回踢……換個地方?！饼R墨一邊吸氣一邊笑，很是囂張，“畢竟它可關乎你下半輩子的幸福，別踢壞了?！?/br>
    祁鈺沒搭理齊墨，用圍巾捂住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