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改邪歸正何樂不為
心里頭正嘚瑟,雄性力求表現博得青睞的天性藏不住。 從一開始被動示范,到兩個人動真格使力較勁,抱頭,摟腰,掀倒在地,騎上去壓制,未出閣的千金們也忘了禮儀,吹哨,雙手高舉,在同屆起哄下,男女雙方都各自高喊了起來,此起彼落,還混雜一段明快的節奏讓凌遠羽聽去。 "上他!上他!上他?。?/br> 兩人雙雙退開,手段不僅限于柔術,國術,摔跤,戰舞等綜合格斗。 拳法虎虎生風,腳踢翻山倒海,護身倒法迎面化解繁瑣招式,拳腳碰撞聲強而有勁,猶如天降神兵,整場示范熱血沸騰,棋逢對手的戰斗,令人嘆為觀止。 一個反身回旋踢沒中,蘇盛千當機立斷蹲低,腿部躍進彈起,肘擊展秋腰腹,展秋雙掌格擋向后退開,重新拉出距離又主動攻擊。 兩人當真戰起來,比他們表演拉小提琴或是鋼琴,像這驚險刺激的程度,除了原先的女性觀眾,也擄獲更多男性觀眾的目光。 臺上臺下,群起激奮,倒地又站起的速度之快,連一旁的教官都忘了要他們停止,這才吹響哨音,要他們先稍作休息。 醫護人員隨后進場,替他們檢查傷勢,打到這份上,兩人下午也不需要再進行更深度的練習。對于他們而言這叫鬧著玩的表演,不會明眼的往臉上招呼,手腳自然有輕重。 他們比其他人提前先下課,看臺的人潮也散去大半。 蘇盛千沒回去休息,換身衣服后,去商學院申請資料,課表提前出來后,他們這一層級的人能先選定輔修的專業科目。因為是重點學生,系院助理請他去獨立休息室里坐下填表。 "那再麻煩蘇同學告訴展秋同學,外研社全國大賽可以報名了。"助理輕聲細語說完離開。 僻靜整潔的空間,加上休息室的門也沒闔上,蘇盛千也不是動靜特大的人,隔壁的聊天的聲音倒是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看夠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難得抽空回來一趟,還沒聊上幾句就想走?" 這個中年男子,聽起來像早上其中一位講演的長官。 凌遠羽給他一臉誰想跟你繼續聊天的表情。 "連連現在還穿著小裙子到處去騙小男生嗎?"那人壞笑的問。 "拜托你,別這樣叫我。"凌遠羽沒好氣的說。 "唉,我就是年紀大,你看不上眼。"陳迎早習慣凌遠羽這副架子,也不以為意。 "陳總,你也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凌遠羽睨了他一眼,話語里的奚落毫不保留。 儒雅的男人,面對后輩的大不敬,笑得一派悠然,"小羽,打你小兒看著你長大,我的心意你不是最清楚嗎?你在怪我去年沒來嗎?今年不也是騰出時間來見你?"從B市來到C大有多遠的距離,他時間不充裕。 對于陳迎喜好少年的性癖,尤其是男童這一點,凌遠羽對他只有厭惡兩字,生冷的道,"謝謝陳總的愛戴,見你這么有心的份上,不然等我三十歲,你也沒人要,我也沒人要,我在考慮一下要不要跟你湊合吧。" 陳迎單身當然不是沒人要,他不過就是不想跟女人結婚而已,"小羽會說話,不過……"陳迎看向旁邊的張威達,"小羽旁邊的小朋友,也讓我認識一下吧?" "他成年了。"他按住張威達的膝蓋頭,不讓他回話,陳迎當著他的面打起別人的主意,爛得無藥可醫。 陳迎特意返校也要見他一面,剛從體育館回到教學樓的途中,老秘書一看到張威達的模樣,正中陳迎喜好,便請他們一同回去系中心喝茶,聊天敘舊,凌遠羽想藏著掖著也無用,陳迎想查張威達遲早還是會知道,讓他早點碰釘子也好。 "唉,你的迎哥早就為你改邪歸正了,這不是想多認識一些看起來像未成年的嗎?"有備無患。凌遠羽注定是塊吃不到的嫩rou,但偶爾出現在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何樂不為?陳迎赤裸直白的目光在張威達身上來回掃射,富養的小孩rou質細膩,未發育的半熟體態,更讓人想深入品嘗。 凌遠羽冷哼一聲,真的不想跟這人多待幾秒鐘下去,要不是門正開著縫透氣,同個空間里,吸到這人呼出來的空氣,肺部就要被惡心一次,"依陳總的條件,不缺小玩物。" 時候差不多,老秘書過來敲門,提醒陳迎該準備赴約下一個行程。 "缺的是穩定對象呢。你又不從我,” 陳迎愜笑,從容起身,”小朋友,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哥哥喜歡男孩子,特別是你這種名媛型的。"走過他們的座位,還特意摸了張威達的肩頭。 "陳總慢走不送。"凌遠羽始終坐著,板著臉,用嘴送。 他們一離開,對于另一間休息室還有學生也在,不甚在意。蘇盛千輕聲踱到門邊,貼墻聽下去。 張威達看凌遠羽一臉惡寒,他不知道陳迎有什么讓凌遠羽討厭的地方,對方看起來像慈善的企業家,成熟穩重,有屬于大人的男性魅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是個老變態。" "嗯?可是,我覺得……他性格看起來很溫柔……"有權勢地位,容貌體格正值巔峰,三十好幾的男人難道還會學生心性?張威達也沒想要跟陳迎發展點什么,獨自在外地念書,溫馴久了,總想在步入社會以前,做一點壞事過癮。 "我大姊跟他是同班,都認識多久了,他私下是什么樣兒的我會沒聽說?"C大有許多省外的學生慕名而來,他們在市念書,相鄰S市,距離陳迎的地盤B市天差地遠,張威達非B市人,不了解B市龍蛇混雜的程度。 "那……有影響嗎?"又不是要跟這人過一輩子,還得先迎合彼此三觀? "張威達,你別想了,你要真的想跟陳迎干嘛,我們別做朋友了。"他反感陳迎,幸好他老家在生意上不用跟陳迎特別往來,也不希望最要好的朋友跟這種人有染。 "你剛剛還說什么等到三十歲……"張威達有那一點點的委屈,各取所需也不行? "三十歲……我說不定都兩個孩子的爸了……"他知道張威達在想什么,改口提醒他,"你把我的照片拿去約蘇盛千這件事,我一直沒跟你算明帳。" 張威達知道自己做錯了,除了委屈,還是會順從地聽從凌遠羽的話,他嚅囁道:"可是……可是最后不是展秋去了嗎?" "你也知道去的人好險是展秋?。⑺麤]好語氣的回張威達。 鐘響打斷他們的對話,凌遠羽還要趕去生鮮超市一趟,換他們起身離開,蘇盛千站在死角,沒讓凌遠羽經過看見他。 展秋在家里等待凌遠羽過來探視。 在臺上打得如此盡心賣力,身上多處挨了不少拳腳,凌遠羽全程觀戰應該有看到,這下子他總該有個由頭會主動關心,該適時的心疼他一下才對。 只要特別顯露出孤單一人的無依感,凌遠羽很吃他這套。 然而預習一下午的教材,到晚上凌遠羽都沒有出現。 手機里沒有任何一條有關于凌遠羽的通知,他垂頭桑氣的離開房間,去隔壁找蘇盛千,進門看他在吃飯配新聞,吃得正香。 不太像外賣的餐盒,芝士水煮蛋加西蘭花雞胸rou,外加一大瓶牛奶。 展秋覺得蘇盛千無情無義到極致,吃晚餐也沒約,還一臉嘲諷的瞅他一眼,"乖,要記得去吃飯喔。" 連問句好不好吃都噎在喉嚨里,展秋負氣,甩門離開。 蘇盛千幸災樂禍,低頭繼續吃著凌遠羽親手準備的餐盒,冰箱里還有一份是要給展秋的,可是他才沒安好心,不打算轉交。凌遠羽來按鈴找他的時候,也猜到那天凌遠羽肯定聽見他們的對話,他不過是順水推舟讓兩人徹底少接觸。而且凌遠羽知道他們打架受傷的消息,肯定是處處留心在展秋身上。 他故意說會轉交給展秋,凌遠羽認為蘇盛千若不愿順手幫忙,也是會讓他再提回去處理,沒必要刻意留下偷偷扔掉,便不疑有他。 其實他原本不想插手展秋要如何深陷,可是有個強烈的預感不斷迫使他,別讓他們在一起,作為接班人被培養到這年紀,對于危機感的敏銳度很高。 凌遠羽將來都做好會結婚生子的打算,就別節外生枝產生動搖他的感情,只是凌遠羽這樣有辦法跟女人……他覺得那畫面不能細想,實在詭異。 隔日展秋郁郁寡歡,樂得蘇盛千走路哼歌,兩人一同走到各自的置物柜前,他心灰意冷沒留心,鐵柜門用力一拽,展秋被迎面而來的東西,七零八落砸中腿腳。 展秋:“……” 蘇盛千見狀,在旁用力憋笑,憋得連呼吸都沒了。 散滿一地的運動飲料、泡片、電解質沖劑、保健品,用不知道什么方式塞爆他的鐵柜,全部都是不具名的心意,擔心他昨天被蘇盛千打傷沒有好好得到休養。 拜托,他看上去是比蘇盛千嬌弱嗎? 展秋撿起地上的的字條瞅,上面多數寫著不知道他的住處,只好把補給品放在這里,要他好好照顧自己,早日康復等等字句。他本來想把這些補給物拿去發掉,每個人的柜子都塞一個進去,可是又想到這里面會不會有凌遠羽放進來的東西……每一樣他仔細確認過,又失望一次,通通交給學生會的干部收去處理掉。 群組里的確有人跑來他們這一間看熱鬧,可能也是有放慰問品進去的人,都是對展秋的心意,誰也沒想說要把誰的東西私下扔掉,這種事調監控就會泄漏身分,每個人就一個勁兒的輪流把整個儲物柜填滿。 展秋正收拾一地殘骸,凌遠羽看到這組照片的時候,還有補級品清出來堆在長椅上,被擺放得像供品的照片,他緩慢咀嚼這種心情,想想也是,一晚上也沒有等到展秋回他餐盒好不好吃,展秋有很多人惦記在心的,那輪得上他的關心。 下午的體術訓練,從昨天挑選一批不需加強練習的學生若干,一伙人步行往高爾夫揮桿場地,在戶外練習場打靶。真槍實彈的炮聲連擊下,是轉移不少注意力,射擊的作用力下,讓展秋不至于覺得苦悶到想發瘋。 聽到包房外有陣陣槍聲,凌遠羽跟張威達猜想到什么,他們原本待在室內全景仿真器練習場,此時默不作聲,默契的往后退,互看一眼,跟課堂老師報備要先下課,偷偷丟下周鵬離開包房。 體育課考試是分批輪流進行,一般來說優先完成期末考的人,可以不用再來場地報到,但他們都知道體術優良者,能自由選擇要不要下場打靶,凌遠羽當時有來過一天,隔天選擇回體育館待著實際。 拖著卡拉威球包走到戶外,愿意下靶場的射手們,也是聽號口令進行射擊,千秋的背影輪廓早記得滾瓜爛熟,不妨礙CP粉認錯。 待站原地看了一會兒,等他們射空一個彈匣,凌遠羽看他們打得差不多才準備離開,他把帽沿往下壓,低著頭往出口去,展秋正轉過身,摘掉降噪耳機,默默遙望凌遠羽從他面前離去。 日子反復在了解槍械原理,練習射擊的消耗下,看不見的皮rou傷是轉好了,可是有個地方始終沒有辦法痊愈,空蕩蕩的,缺一個人占據。 最后一周期末的體育課,凌遠羽沒再出現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