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顧二:呸!狗糧真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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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任白的有意引導,顧泓得到的關于裴煬傷情的消息有延遲,他以為裴煬現在的情況仍舊非常不好,當即就買了第二天的機票飛了源北。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一路心情沉重地趕到了醫院,卻看到了一個已經能靠床坐著打游戲了的裴三兒。 這小子情緒飽滿精神亢奮,看見他來了,放下了游戲機,一邊招呼他一邊扯著嗓子朝茶水間里喊人,這格外親切熱絡的反常勁兒,簡直讓顧泓懷疑他在鬼門關里晃了一圈之后被奪舍了。 但很快顧泓就明白了,他沒反常,他亢奮就是為了炫耀,故意的。 那個從茶水間端了切好的水果出來的江易安,一聲“二少好”還沒說完呢,就被他伸著爪子拉到了床上坐著,裴煬還下不了地,剛才扯嗓子喊的動靜也就跟他平時偶爾大聲說話的音量差不多,這會兒他伸手非常自然地環過江易安的腰,興沖沖地對顧泓說:“二哥,你認得他嗎?” “……”顧泓覺得自己遠道而來的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他皺著眉狐疑地打量了裴三兒一會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我拿到的消息出錯了,你傷的不是心臟附近,而是腦子嗎?” 顧泓問得太情真意切了,原本尷尬地坐在裴煬身邊的江易安猝不及防地笑了出來。 然而不做人的裴三兒卻不覺得這句堪稱挖苦的問候有什么大不了,他明明就快要嘚瑟成報喜鳥了,臉上卻竭力裝成平淡的樣子,對顧泓說:“二哥,重新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兒,江易安?!?/br> ……在裴煬環住江易安的腰的時候,顧泓就已經有了這一趟就是來吃狗糧的自覺,然而裴煬這句話出口,他還是差點一口老血噴對面那倆玩意的臉上。 大概是跟身世有關系,顧泓一直以來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溫和克制的樣子,他本來脾氣也比裴家其他倆兒子都好,裴煬印象里他基本沒見過他二哥紅臉,但這會兒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他二哥郁卒到甚至想打他。 不過其實比起顧二少,江易安也沒好到哪里去。 雖然彼此之間剛失而復得的那天,裴煬跟他說起“榮耀”論,他也一時沖動上頭地隱晦著表達了想要在裴家擁有這份榮耀——也就是想要裴煬承認自己的意思,但這些天他冷靜了,又覺得當初很不應該跟裴煬說那個。 裴煬想讓自己大大方方地愛他,那他就不再躲閃地去愛,他把整個人里里外外從身到心都給裴煬,這是他表達愛的方式,至于裴煬那邊,主人——亦或是……愛人,這份感情的保鮮劑有多久,裴煬會不會持之以恒地一直愛他,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以前躲避裝傻是因為害怕飛蛾撲火,而現在,他甘愿。 所以他不應該給裴煬增加那樣的壓力,因為就算不論裴煬身上的婚約,在裴氏,家臣轉正也是從沒有過的事情,而他其實原本也沒想過要什么名分。 這些事情江易安早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所以他無條件地接受并回應了裴煬全部的示好和示愛,但他沒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感情會在裴家的任何一個人面前被公開。 結果他自以為隱秘的感情,就被裴煬當頭一棒的神cao作給拉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他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他主人的一句“我媳婦兒”就已經極其順溜地說出口了! 看樣子,“公開”的這件事,裴煬應該不是預謀一天兩天了,而這跟被林疏隨口揶揄調笑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主人……” 他已經很久不這么叫裴煬了,當著二少的面一緊張,曾在訓練營里多年以來形成的習慣立刻就現了原形,他本能地這么喊了一聲,又反應過來這時候喊裴煬已經沒用了,于是看向顧泓,一邊試圖從裴煬的懷里站起來,一邊試圖對顧泓澄清,“二少,您別誤會,主人他不是那個意思……” “那我是哪個意思???”裴煬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褪去,眼中已經起了怒意,他勾著江易安的腰不讓他起來,眼看摁不住這人了就干脆不要臉地躺平了威脅,“你再動我傷口要被你掙裂了?!?/br> “……”這簡直是個魔咒,易安立刻僵住了,老老實實地坐了回去。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嗎?”后腰是江易安的敏感帶,裴煬借著身體的遮擋,就這么在二哥眼皮底下撓這根木頭的癢,他手上漫不經心地惡作劇,嘴里的話卻是極冷靜的,“你那點心思,我想想也明白了,不就是我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就心甘情愿以身相許了嗎?許了之后還滿心奉獻欲,覺得這份感情里只要你單向付出就好了,你對我什么都不求,只是這樣,你也覺得你很圓滿很幸運了——是不是這么回事?” ……全中。 但江易安不敢認,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裴煬又生氣了,怕裴煬再氣出個好歹,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試圖滅火,“主人,我沒有那個意思……” 裴煬冷笑,“那你告訴我二哥,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你是我的誰?” 裴煬的脾氣已經收斂很多了,但性子改不了,拗勁兒上來是誰也勸不住,江易安硬著頭皮看向顧泓,張開的嘴卻還是說不出像樣的話。 而這時候,顧二少早就已經坐在沙發上看戲去了。 直到江易安的目光看過來,他才環抱著手臂交疊著雙腿,靠在沙發里不冷不熱地挑起眉,“原來我這個工具人的作用是‘見證出柜’?!?/br> “二哥,”裴煬終于想起了被二哥還被晾著,聞言頗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江易安,摸了摸鼻子,“這個……雖然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但今天這事兒其實我原本設定好的觀眾是大哥的,他昨天才打了視頻說今天飛過來看我,我醞釀半宿了,誰知道結果是二哥你先來了,我這飽滿的情緒一時沒收住……” “也幸虧是我先看見了,”顧泓嘆了口氣站起來,“你要敢跟大哥這么出柜,你等哪天小江要再犯到他手里,他非活剝了江易安?!?/br> 裴煬一皺眉,正要反駁,江易安先插了進來,“我覺得二少說得對。主人,”他說著苦笑一聲,“大少厭惡我的程度,您恐怕是想象不到的?!?/br> 的確是想象不到,在裴煬的眼睛里,他大哥是有濾鏡的。 不過真較起真兒來,裴煬也是最了解他大哥的。 原本裴鋮對他的容忍度就高得離譜,他知道尤其在他經歷了生死之后,大哥所有的底線到了他這里都可以退讓。 不管外面人怎么看裴鋮,在裴煬這里,他永遠是個恨不得把他寵上天的哥哥,也是個合格的大家長。所以裴煬搖搖頭,“他不會傷害我喜歡的人?!?/br> 江易安:“…………” 你是認真的嗎?那我被錯開的手腳,我的RZ07,都是誰給的???? 這些話江易安沒說,裴煬卻仿佛明白,徑自接著說道:“就是……怎么說呢,我哥這人挺軸的,不少事兒他認定了之后很難再轉回彎兒來,當初我追你追到了學校去,結果你甩都沒甩我一下——我大哥對你的印象是從這時候開始的。不過本來也是,沒有身份壓迫的反應才最真實,我現在跟你這樣多半全算是強迫中獎吧,你愿不愿意也只能被動接受的那種,我要沒替你挨一槍,咱倆現在也不可能有別的進展?!?/br> “也不完全是您想的那樣……” 江易安試圖解釋的話被裴煬按了回去,這是他一直不想討論并且執著于粉飾太平自欺欺人的話題,但他不想聽易安為了安撫他而說的假話。 他放下了豎在江易安唇邊的手指,接著說道:“不管你怎么想吧,反正大哥就是這么想的——我沒有替他開脫的意思,但當時他把你押回訓練營,應該是覺得,我對你的所謂感情,也就是個游戲,這個游戲在不威脅我生命的時候我愿意高高興興地玩,但我下意識地為你擋了一槍,都生死關頭了,我從鬼門關回來之后就應該清醒了,畢竟,世界上有什么比自己好好活著,過好日子更重要呢?” 裴煬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有點累了,他緩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你也不過就是訓練營那么多人當中的一個,你沒了,我還可以挑別人,一樣好玩,為什么執著?反倒是讓我失控的你得趕快被處理掉,不然的話,你會變成一個定時炸彈的——大哥他一定是這么猜我內心的,”裴煬說著,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我四舍五入算是大哥帶大的,他太了解我了,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br> 江易安臉色幾變,他心里忽然空了一塊兒,一時之間連茫然的失落都忘了掩飾,“裴煬……” 那么不安,那么害怕,卻叫著他的名字,像是試圖抓住一根救命的草一樣,裴煬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側臉,一句“這不是你為自己設想的結局嗎,你難受什么”差點就又惱火又快意地溜了出來。 好在旁邊還有個顧泓。 顧泓這個大老遠飛過來探病的人,被動地做了工具人,又被秀了一臉恩愛,接著還得聽這倆玩意互訴衷腸,實在是受夠了,好在他脾氣還行,走到病床邊拿起江易安切好的那盤水果吃了兩口,才斯條慢理地放下盤子,按了按江易安緊繃的肩膀,“別激動,他后面肯定還有個‘但是’?!?/br> 裴煬像是個xiele氣的氣球,嘆了口氣,把江易安摟回了懷里,“但是,江易安,只有你是個例外,只有你?!?/br> 顧泓大老遠跑來探望“奄奄一息”的裴煬,結果探了個寂寞,工具人功成身退,江易安替裴煬送他下樓,電梯間里,他看著一直在逃避的江易安,忍不住問他:“他愿意跟你公開,他愿意帶著你站在陽光下,這是多幸福的事兒啊,為什么不樂意呢?” 在說話之前,江易安就已經在下意識地搖頭了,“我不是不樂意,我是……” 顧泓了然地打斷他,“你是自卑,覺得配不上他?!?/br> 江易安沉默了一瞬,低著頭認了,“……是?!?/br> “這就沒辦法了,”電梯下到了一樓,顧泓想起還在嶺南的任白,寥落地笑了一下,“畢竟……我也在找答案?!?/br> ——在裴煬跟江易安掰扯感情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任白連截殺裴煬的是霍家這些事兒都能查到,沒道理不知道裴煬的近況。 故意隱瞞了真實情況,唬得他心急火燎地往這邊來,而任白自己卻留在了家里,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的主人要做什么事,不想讓他知道,嫌他礙眼,所以故意尋個由頭把他支了出來。 而如果這件事成立,那么他之前不小心在門外聽到的那句關于他與裴氏的什么事,就應該也是假的。 他知道在那次鬧分手之后,任白就有意地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可是從什么時候起,他們之間已經需要隱瞞和欺騙來粉飾太平了? 源北又在下雪,他拒絕了江易安要安排人送他回酒店的提議,與江易安告別,頂著雪,一個人往醫院外面踽踽獨行。 他也從小生長在南方,對北方的雪有種本能的向往和渴望。 可是這會兒,下雪白頭的那種浪漫,到了他這里,都成了捅在心窩子上的那把刀。 經過醫院大門停車桿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旁邊抬桿也沒走的那輛車,直到后座的車窗降下來,裴鋮在車里喊住了他:“顧泓?你怎么在這里?消息是任白告訴你的??” “大哥,”顧泓勸得了裴煬和江易安,卻說服不了自己,他走過去,現在車旁邊,再也壓不住“不該問的就不問”原則,鬼使神差地問了裴鋮,“我聽你也叫任白‘令主’,你是不是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后面的車在按喇叭,加上裴鋮剛下飛機有點疲,他不想跟心甘情愿讓別人睡的便宜弟弟多說話,聞言直截了當地說道:“‘捕風令’知道嗎?全球最大的情報組織。任白是他們的頭兒?!?/br> 顧泓張張嘴,直到裴鋮的車開走了,他都沒反應過來…… 沒想到……居然是捕風令。 顧泓原本以為自己跟任白在一起,只是“高攀”,但不管怎么說,至少還攀得上,可如果任白是捕風令的令主,這個身份卻是他這個裴家的異姓私生子無論如何都夠不著的了…… 雪越下越大。 顧泓走在路上,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茫然地抬起頭,他看著漫天雪花簌簌飄落,有一片好巧不巧正落進了他眼睛里。 ……真涼,他想。 這世界,抓不到的風,握不住的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挽留的東西。 那……主人,我要怎么樣,才能讓你愿意為我留下來呢? 顧泓輕輕地閉上眼睛。 那片冰冷的雪被眼睛焐熱,變成了一滴guntang的淚,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