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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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安這話說出口,裴煬倏地愣住了。 “我放你條活路?”裴煬啼笑皆非,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你到底知不知道我!——” “主人!”在裴煬的那句“喜歡你”說出口之前,江易安搶先一步猛地抱住了裴煬的腿,他連聲音都打著顫,“不要再說了……主人,不要再說了,我受不起,您放過我?!?/br> 裴煬從沒見過他這樣失控過,聲音里都帶著哭腔,他無措地被江易安抱著腿,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喜歡,忽然再也沒辦法說出來了……他忽然反應過來,江易安為什么一退再退地裝傻。 ——他是在害怕裴家的鐵律。 老爺子不管兒子們的荒唐事兒,對現在的裴氏來說,擔子都在當大哥的裴鋮身上,裴煬唯一剩下的用處也就是一個政治聯姻了。 當年這事兒可以躲過去,如果他順利把江易安追到手了,老爺子有話在先,他甚至可以直接把這人娶回家,但是愿賭服輸,他如今訂了婚,這人也已經按部就班地成了自己那所謂的“附屬品”,這時候再去談什么感情什么喜歡,就都不現實了。 或者……在江易安的眼里,這場不現實的“游戲”他可以一直陪著自己玩下去,可是今天自己在他辦公室里接到的那通電話,卻像是一把火,在裴三兒還妄想洋洋得意邀功的時候,直接就把江易安那根始終繃得很緊的引線給點燃了。 ——他因為要陪江易安去劇組而直接拒絕了未婚妻的邀請。 盡管自己認為這是能讓易安感受到被重視的辦法之一,可事實上,江易安卻被這件事背后隱藏的風險嚇破了膽。 有一就有二,他這個主人這次能為了“附屬品”拒絕未婚妻,下次還能做出什么?如果真讓他把“喜歡”兩個字說了出來,憑他的性格,下次是不是就能直接干出直接退婚的事兒? ……其實江易安顧慮得沒錯,裴煬就是這么想的。 三少做事向來隨心所欲不計后果,從裴煬的邏輯里,憑著老爸老媽的縱容和大哥的寵愛,他鬧到最后一定能把退婚這事兒給鬧成,所以他從來沒把這個當回事兒。 可是他今天看見這樣的江易安,忽然明白了,原來這個人自始至終,就是不想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他可以鬧,但江易安不能。 他自由恣意地長大,但江易安從小都活在固定的框框里,太多觀念已經無法扭轉——所以,江易安一定是想到,一旦事情真的鬧大了,讓主人因為自己退婚的話,那不可避免背上“諂媚惑主”罪名的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 換個角度,站在江易安的出發點上來琢磨這件事,其實他的顧慮也沒錯。 但是……我就這么不值得你信任嗎? 裴煬深吸口氣,疲憊地搓了把臉,他強迫自己理智地看待這件事,用最短的時間冷靜下來,卻還是不由自主且滿懷期待地問了一句:“所以……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一直裝傻,是因為害怕嗎?不是因為討厭我?” 易安低著頭,喑啞地低低回道:“……屬下不敢討厭主人?!?/br> 是不敢討厭,不是因為喜歡。 裴煬聽得明白,卻也知道現在這情況,不能再逼他了,無力地嘆了口氣,自己也跟著他蹲了下來,“好,”他承諾著說:“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了,我不逼你,也不亂來,行嗎?” 他如今的轉變與易安剛認主時那會兒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江易安緩了一下,回過神來,也反應過來失態,尷尬地跪得端正了一些,澀然地道:“主人……您不用對我這么好?!?/br> 裴煬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的臉,不怎么在乎地反問他:“難道不是因為我對你好,你才敢這么放肆地跟我說這些話嗎?” 江易安張張嘴,忽然被問得啞口無言。 恃寵而驕。 當年在訓練營里最聽話最有分寸的江易安沒想到,有一天,這四個字也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裴煬趁著他怔愣的功夫,把他拉了起來。 這會兒看著自己秀廚藝的快手炒飯也沒了食欲,盡量讓自己把態度擺正之后裴煬就知道,這些欲加之罪并不是江易安的錯,他煩躁的不行又不好發作,眉心在不經意之間擰成了疙瘩,問江易安,“你還吃嗎?” 江易安沉默地搖搖頭,原本會來收拾桌子的小姑娘被他在門口一跪給嚇跑了,他看著要上樓的主人,猶豫著是先收拾桌子還是先跟上去伺候——他應該以主人為先,但已經這個時候了,他這一“伺候”,今晚可能就出不了裴煬的房間了。 但他一猶豫,裴煬就反應過來,隨即啼笑皆非。 ……都鬧成這樣了,我還能有心情跟你上床?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洪水猛獸? 裴煬壓著自己的脾氣,眉間的燥郁卻壓不住,看也沒看易安地擺擺手,自己走了,走到門口才留下一句話,“不用你伺候,早點休息吧?!?/br> 從最初認主動輒得咎,到現在裴煬對自己“委曲求全”,短短半年,江易安身在其中,自己實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讓主人發生了這么大的轉變。 裴煬沒有宣之于口的那個字,就算他裝傻,就算他不聽,但彼此心知肚明。 是“愛”。 可是……裴煬愛他?身為主人,命中注定已經擁有他的一切的主人,對他說“愛”? 太可笑了。 他不信,不敢回應,也要不起。 因為無論怎么想,都覺得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心血來潮的一個游戲——也可能是因為大學的時候裴煬在他身上碰了釘子,人對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有些執念的,但如果得到了呢?在那之后,等主人的游戲玩夠了,還有他的退路嗎? ……沒有了。 這條路上,裴煬可以隨心所欲,他卻不能行差踏錯一絲半點。 可是那人方才轉身離去的背影卻總是揮之不去地在他眼前晃,莫名的,也讓他多了一絲說不清的落寞來。 江易安把桌子收拾好了,拉了把椅子坐在空落落的餐廳里,枯坐了良久,嘆了口氣。 不能這樣……他想,接連惹著主人不高興,主人自己負氣上樓了,我卻還好好地坐在這里,太放肆了。再這么縱容自己下去,不知道會出什么亂子。 要想辦法收收心。 轉念之間,江易安的眼神從猶豫不決到沉定決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回房取了手機和車鑰匙,下樓,在蕭瑟的冬夜里,頂著冷風出了門。 沒告訴裴煬,他自己開車回了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