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高三生日積月累固定下來的生物鐘影響，即使在假期，每天早上六點多程銘也會醒來一次，大部分時候都是把林青摟進懷里親兩口繼續睡，偶爾把人吵醒了就纏著做一回，今天他睜開眼，身邊卻是空的。

    “過來?！?/br>
    程銘起床去找林青，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地上堆著他偷偷藏在茶幾底下的“好東西”，林青面色如常地沖他招招手，倒是看不出有沒有生氣。

    “昨天你那么熟練地從底下摸出東西我就覺得不對勁了，說吧，這些都是什么時候買的?！绷智嗄弥蛱煸谧约荷砩嫌眠^的金屬棍扒拉開腳邊的這堆“不明物體”，各種形狀各種材質，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一條皮鞭！

    “前幾天淘寶搞年貨節，滿300減30......”程銘蹲坐在林青身邊，低個頭小聲回答。

    “你家年貨是這玩意兒？”林青用手里的細棍挑起程銘的下巴，“還有這個”，他又撿起一個兔子尾巴形狀的肛塞，“這個”，一個硅膠鎖精環，“這個”，一根凹凸不平的按摩棒......

    “程銘，你懂挺多啊，我真是小看你了?！?/br>
    “嘿嘿?！背蹄憮蠐项^，還以為林青是真的在夸他，反而獻寶似地一件件講解起用法來。

    “林老師，我這次可買了不少好東西，你看這個，”他拿起一條半透明的內褲，褲襠前半部分有個硅膠圓球，“這個小球可以卡進你的yindao口，以后帶跳蛋出去玩的時候穿上它就不怕掉出來了，還能堵住里面的水......＂

    “那這個呢？”林青撿起小皮鞭，“你還想打我？”

    “沒有沒有，我沒有那方面嗜好，是商家送的?！背蹄戁s緊否認，奪過小皮鞭就要往垃圾桶里扔。

    “等等，”林青制止他，“先留著吧，以后你不聽話就拿它打你?！?/br>
    程銘聽他口氣松動了，立馬打蛇上棍，“林老師，你現在想打我也行的?！?，他扒開內褲把正在晨勃的的性器放出來，“你看，它不聽話，用你的xiaoxue打它好不好?！?/br>
    “想得美，趕緊換衣服去買早飯，然后我們去家居市場買新地毯?！?/br>
    “??？這塊地毯還能用的，為什么要買新的？”

    “你說呢？”林青咬牙切齒地揪起地毯把上面一片深色的污漬懟到程銘面前，那是他昨天失禁后留下的。

    “洗一下就好了，不臟的?！背蹄憸惿先ビ帽亲幼屑毿崧?，“也沒什么味道，不用換?！?/br>
    林青看到他的動作臉一下就紅了，暗罵一聲“不知羞恥”，隨即三兩下把地毯卷成一團放到玄關處，打算出門的時候帶下去丟掉。

    最后新地毯還是沒買成，大年初一，哪個缺心眼的會跑出去買家具啊，商家都歇業放假了，白跑一趟的林青怨氣很重，打算直接回家睡回籠覺。

    “林老師，難得起這么早，我們約會去吧?！?/br>
    去哪兒呢？餐廳要排隊，電影院也爆滿，小城市能去的娛樂休閑場所就那么幾個，不提前訂根本輪不上，想了一圈，最后林青帶著程銘去了孤兒院的舊址。

    最近幾年被遺棄的孩子越來越少，沒什么大問題的也很快會被領養，隨著一批批孩子長大進入社會，孤兒院里的人漸漸變少，作為小縣城里的福利機構，孤兒院設施和環境都稱不上好，上面派領導下來視察一圈，大手一揮，直接就將它合并到上一級市里了。

    孤兒院建在城郊，周邊沒什么人家，他們到的時候鐵門微敞著，輕輕一推就開了，因為搬離沒幾個月，這里并不顯得荒蕪，活動室和宿舍的家具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只是臺面上都落了一層薄灰，門打開帶進一陣冷風，那些灰就飄飄揚揚地在日光下飛舞起來，嗆得林青打了個噴嚏。

    “我小時候就睡這里?！彼驹跂|南角的一間宿舍門口朝里指，“靠窗那個床位，林遠睡我上鋪，咳咳，灰太大了，我帶你去看菜地吧，都是我們自己種的?！?/br>
    如果說有什么東西短短幾個月就能變得面目全非，那肯定得是植物，一段時間不除草，雜草就能長到半人高，好在現在是冬天，草基本枯死了，雖然菜也沒活下來。

    “這個葡萄架比我年紀還大，就是不太結實，每次臺風來之前都得加固，還有那一塊，”林青指給程銘看，“那里是種青菜的，有一年種多了，一連吃了半個多月青菜，都把我吃傷了?！?/br>
    “難怪你現在不喜歡吃青菜?！背蹄懴胂罅艘幌滦×智喟欀碱^不情不愿咽青菜的樣子，眼角帶起笑意。

    “其實搬遷前林遠有問過我要不要回來看一看，那時候我不肯，好不容易逃離了苦日子誰愿意再回頭看呢，其實現在想想，有吃有喝哪里算得上苦，是我太矯情了?！?/br>
    程銘想說不是這樣的，想告訴林青他以后會努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但他最后什么也沒說，只是牽起林青的手放到自己外套口袋里暖著。

    ”好啦，回去吧，也沒什么好看的，回去吃飯，我還給你買了禮物，結果昨天晚上被你一折騰就忘了......”

    林青絮絮叨叨地又開始埋怨程銘昨天的“惡行”，本來以為會難過的，他反握住程銘的手，其實也沒有。

    衣柜里的煙花棒終于在正月初一的晚上得以重見天日，程銘拿到這個禮物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不斷解釋自己真的長大了不愛玩這些幼稚把戲，生怕林青把他當小孩子看待。

    “買都買了不能浪費，走，我帶你下去玩?！?/br>
    林青倒是興致勃勃的，來不及等程銘就沖下樓了，程銘拎著裝滿“仙女棒”的塑料袋，無奈地跟在后面。

    冬日的風不小，林青用手虛攏著打火機上的火焰，催促程銘趕緊拿著煙火棒過來點燃。

    “還剩多少？”林青不斷重復點燃、空中亂舞的流程，手臂都發酸了。

    程銘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頗為無語，“還有十幾盒，林老師，你是要搞批發嗎？”

    “換個玩法?！?/br>
    林青拆出一盒煙花，把它們頭對頭擺成一個圓圈，然后用手里還沒熄滅的煙火棒去引燃，煙花滋滋滋作響，霎時呈現出亮黃色的花朵形狀，他蹲在地上很認真地看，火光印在瞳孔里，亮晶晶的，程銘忍不住俯下身去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