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要他丨蛋:老公和前任起爭執,被嫌棄精神羞辱至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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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江墨不再說話,大顆的眼淚從眼眶里滾落出來。 他身體又累又冷,止不住地打著擺子,過去的夢魘橫亙在眼前,卻來回交替變成了梁淮笙的面容。 小時候,mama去梁家看他,蹲在他面前給了他一顆糖,摸了摸他的頭,問他在梁家好不好。 他當時把小腦袋點的飛快,著急得話都說不清楚。 “阿笙哥哥對我可好了?!?/br> 過往與現實交織在腦海中,他自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釋懷。 江墨難以呼吸地哽咽了一下,閃動著的細淚沾濕了睫毛,聲音低弱嘶啞,“阿笙,你非要……你非要這么對我嗎?” 梁淮笙心底亂成一團,無可避免地想到那些他放不下的東西。 “不然呢?”冗長的安靜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些許報復的惡意和扭曲的自我滿足,“在古代,丈夫沒死就急著改嫁,沒把你浸豬籠已經算對你仁慈了?!?/br> 他心里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嫉妒祝程、嫉妒祝家有些東西比他梁淮笙重要的多,這份求不得的痛苦無處排解,便化為傷人傷己的利器。 似乎只有看到江墨為他難過了,方能寬慰些許他心中的執念。 江墨綿軟地斜躺在床上,剛才的一番折騰讓他體力流失大半,心底的疲倦卻更濃,一閉眼就仿佛天旋地轉。胃里悶悶地發痛,就像一頭蟄伏的怪物快要蘇醒。 劇烈的咳嗽聲突然傳來。 梁淮笙連忙抬頭,只見那人皺著眉,赤裸纖瘦的身體抖動著陷進雪白的被褥中,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死死按住前胸,眼中憋滿了淚水,咳得仿佛要嘔出血來。 “阿笙、阿笙、阿笙……”他一遍一遍叫梁淮笙的名字,眼中滿是破碎的絕望,“我真的很難受……” 梁淮笙只覺得再看一眼,他就要瘋,猛地站起身抖過被子罩在了他身上。 厚重的被子把他整個人蓋了起來,在床上也不過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梁淮笙站在床前,默然看著被子里輕微的抖動,恍然覺得自己的靈魂置身于一片荒蕪的曠野中,眼前有一捧雪,在冬天里悄悄的融化了。 * 第二天早上,陰沉沉的天空終于落了雪。 梁淮笙裹了個大衣站在陽臺,亮紅的煙頭在他指尖明明滅滅,一片柔軟的雪花落在他手背,轉瞬便化為一灘涼涼的水漬。 這是第五日。 他抽煙的手一頓,遲疑著進了屋,把一動不動的被子掀開。 江墨昏昏沉沉地睡著,似乎一晚上沒換姿勢,汗濕的發絲貼在額頭,淡色的唇瓣翕張,呼吸又急又短。 梁淮笙輕輕推了他一把,把他抱到了枕頭上讓他躺好,幾番移動間江墨卻始終靜靜任他擺布,一動不動。 他心頭一跳,湊上前去叫了幾聲,聽到什么聲音的江墨迷迷糊糊掀了掀眼皮,嘟囔了句什么,蹭進了梁淮笙懷中。 梁淮笙一僵,躊躇間還是先脫掉了沾了雪的大衣。 “阿笙?!苯裨谒厍?,用鼻子來回蹭著他,嘴里來來回回叫著“阿笙”。 梁淮笙怔了怔,不由地環住了他,回想起了剛來自己家時那個小小的孩子。當時江家剛因為海水樓事件倒臺,人人都對江墨避之不及,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弟弟,一直和他親近,到高中在一起似乎是水到渠成。 他小時候身體弱,一入冬就發燒,去醫院時遇見幾個打著吊針哭喊mama的小朋友,那時他偎在梁淮笙懷里,渾身溫嘟嘟的像個小火爐,皺了皺鼻子,帶著小得意對他說。 “我難受時就不用叫mama,叫阿笙就夠了?!?/br> 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其實又幸福又快樂,他從未懷疑過。直到他二十三歲時,江墨的婚訊傳來。 他當時一無所有,連健康都是奢求。 現實突然以另一種撕裂的方式展現在他面前,他花了很久才接受這個現實。 他不要我了。 然后帶著自決般的執念逼迫自己。 他不要我了。 那我也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