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退場了
衛舟醒來時還躺在陸霜沉懷里,對方溫熱有力的手臂攬著他的腰腹,想起昨日對方的表白,他有些尷尬,連忙起身,后xue里沒干透的jingye又流了些出來,他暗罵一聲,隨手用帕子擦了擦,確認不再流出后,才翻出一套干凈的衣物換上。 陸霜沉在他穿衣的時候醒了,衛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只好裝作昨日無事發生的樣子催他:“穿上衣服,我們早些回去和劍尊匯合?!?/br> 待兩人都穿好了衣物,衛舟探查過山洞外沒有伏兵,打開機關走了出去。陸霜沉的情毒似乎已經解了,他運轉靈氣,發現并無大礙,于是喚出含雪劍,準備御劍帶衛舟上山。 一路上他也試著想要和對方說些什么,但衛舟表情不太好,見他回首,扯了一下他的腰帶:“專心御劍?!彼椭缓梦亻]上嘴了。 上山的路程不長,兩人間的尷尬沒能持續多久,陸霜沉用令牌先向劍尊傳去了回來的消息,然后就被衛舟催著去找了負責煉丹的長老。 煉丹長老接過裝藥湯的瓶子,仔細地嗅了嗅,然后又替陸霜沉探查了一下靈脈:“這湯里混雜了多種毒素,好在你攝取的量不大,有一些影響較小的,被你體內的劍氣清理了大半,還有一些比較強的催情和化功效果的,還是比較頑固?!?/br> 說到這里,長老有些奇怪:“我見你靈脈中還有些余毒,是影響你靈力發揮上限的,還需要拔出,那催情的毒卻是消散得差不多了,你是如何解的?” 衛舟雙手環在身前,面無表情地別過臉去,假裝看著窗外的風景。 陸霜沉面上泛紅,見他這樣,含糊答道:“為人所救?!?/br> 靈界雖然不抗拒同性雙修之事,但也是較為罕見,長老在他們間流連了一會,見衛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只覺得是陸霜沉在路上遇見了露水紅顏,點點頭:“你正好也沒有道侶,這番救命之恩,你若是覺得合適,就去和人家結個契,日后好好待人家?!?/br> 陸霜沉臉色更紅了幾分,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嘴角勾起。他低聲回應:“霜沉明白?!?/br> 他身上還有些余毒需要清理,長老就拉著他先離開了,衛舟只好先呆在辦事處待著。 過了一會兒,還沒等到他們回來,劍尊卻是推門進來了,約莫是看到了消息前來尋找弟子,衛舟咳了一聲:“他被帶去清毒了?!?/br> 劍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我已知曉了經過,是我們錯怪你了。這些日子,霜沉多謝你照顧了?!彼衷诳罩幸粨],衛舟手腕上一松,那銀蛇舒展開身體,化作一道光竄回了劍尊袖中。 “元陽樓那邊,我已經送去賠禮了?!?/br> 腕上突然空了,衛舟不知怎的有些落寞,他從懷里翻出之前的暗器裝上,怔怔地看了看闊別半月的靈器。 劍尊還有補償的意思,問他:“我已經向各大掌門洗清了你的嫌疑,不會再因此事被針對了,這些日子諸多抱歉。如今你已是自由身了,是否愿意在留宿幾日?萬劍山上下必定剪發待賓?!?/br> 衛舟用衣袖蓋住手腕,搖搖頭:“不必了,在下早已做了決定,事情結束后就回元陽樓?!?/br> “霜沉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要等他道別嗎?” 他沉默了片刻,抬首問:“劍尊可有紙筆一借?” 等到陸霜沉除去了余毒,急忙趕回來想要再見衛舟時,推開門,偌大的屋內卻只剩下了他師尊,他一愣,歡喜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竟是連行禮都忘了:“師尊…衛舟呢?” 鳳鳴劍尊見他面色不好,以為是剛解完毒還沒緩過來,也沒多想,從懷里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紙:“左護法方才已經走了,讓我給你留個信?!?/br> 陸霜沉打開,卻是怔在原地,眼角有些發紅,模糊的視線里是簡短四個字: “道不相謀?!?/br> 公孫離這會兒在樓里給自己的武器重新淬毒,見衛舟回來了,隨口招呼了句:“回來了啊?!焙笳叩偷偷貞艘宦?,就徑直回房了。公孫離聽見他情緒不高,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有點奇怪,但又搖搖頭接著做自己的工作了。 衛舟弄來了熱水,此刻脫了衣服泡在浴桶里發呆。他的身上還留著陸霜沉的吻痕,紅痕分布在他偏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讓他恍惚覺得自己像是被打上了印記。 對方的愛意很純粹,很真誠…他還能想起對方表白時明亮的雙眼,但他心里的第一反應還是慌亂,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作為一個炮灰反派,會被男主角喜歡上。 他對陸霜沉也并不是沒有好感,且不提臉和身材,對方自幼在萬劍山的熏陶下長大,不同于他們這類人,做事前會以自己的利益為先,交往時也往往是虛與委蛇,陸霜沉雖然知道人際關系間的紛雜,但仍然保有一顆高潔純粹的心。 他忍不住被對方的溫柔正直吸引,所以相處時也總會下意識地更溫和相待些……想起對方說他溫柔,衛舟的心跳加快了些,有些羞赧。 但他們始終是不同道路的人,陸霜沉是氣運之子,是正道棟梁,十有八九還會成為未來的劍尊,維護天下正義,而他只是一個游離在規矩邊緣,恣意妄為的反派罷了。他想對方也許只是因為雛鳥情節,先入為主地把他想得太好,一時昏了頭。再者,他一個反派要是真的和主角在一起,其他門派又會怎么看待萬劍山。 道不為謀。 他留下那四個字,他想對方應該也看得懂。他們的立場始終還是相悖的,他不可能接受表白。 衛舟閉上眼,有些難過,他伸手將對方殘留在他身體里的東西清理出來。身體能清理,吻痕會消去,他覺得自己像是在一點點把對方的痕跡從生活里拔除出去。 明明是自己拒絕了對方,他卻有些失戀的感覺,衛舟把自己埋入水里,讓思緒和升騰的氣泡一起噼啪炸裂消散開來。 沒有什么是時間不能抹平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