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干鍋哇哇叫(逃跑經典橋段)
再這樣下去……他會完全淪為溫氏兄弟的xing奴吧。 盡管方舟自認是個小人物,但小人物總有些樸素的生存智慧。打不過就跑,對方太狠就示弱。像田鼠一樣躲進洞里,等老鷹走的時候再出來吧。上次在溫泉度假村度過的色香味俱全幾日,對溫氏兄弟而言是休閑放松的大餐,對方舟而言就是徹徹底的地獄了。 所以他慫了,他不怎么敢反抗了。就算溫崇想折騰他,他也唯唯諾諾地反抗一下,掙扎不出手心去了。溫氏兄弟覺得他是已經聽話了,火辣的家庭生活得到了和諧,愈發順心遂意起來。 至于讓beta穿個女仆裝,穿圍裙在胸口上抹點奶油之類的,不過也是小意思,情趣中的情趣罷了。溫家的仆人們都明顯感覺到了主人近期心情不錯,愈發心平氣和,漲薪了幾次。 方舟偷偷摸摸地從溫崇的書房前路過,眼角瞥到alpha正在一個電話會上。他知道溫崇最近在忙一個棘手的項目,每天都要開一兩個小時的電話會才能消停。對接那邊的外國人是個死腦筋,難為溫崇每天跟她來來回回還價。 溫喬去錄他的干音了,沒四十分鐘也不會休息。通常兩兄弟都忙著的情況比較少見,但他們能放心方舟一個人呆著,也是因為——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管家亦步亦趨地跟在方舟身后。 方舟回頭,有氣無力地對管家說:“我想洗澡,去放水吧?!?/br> 方舟用了一兩周的時間,逐漸養成了他上午洗澡的習慣,但這時間不是特別固定,也不是每天都有,因此沒有刻意培養習慣的表現。老管家聽了不置可否,讓另一個仆人去準備。而方舟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懨懨的、被欺負得很苦逼又膽小不敢反抗的樣子,和平時也沒什么差別。 方舟進了浴室,按部就班地脫掉衣服,躺進浴缸里。他知道老管家很忠心,不會輕易離去,一般要等到十五分鐘以上,到那時候,他可利用的時間就只留下不到三十分鐘了。果然,預估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方舟從水里伸出手臂,用電話對外面的管家說,讓他送紅酒和紅絲絨蛋糕進來。 泡澡久了會感覺缺水,因此需要補充水分。老管家停頓了一下,讓另一個仆人去準備甜點,自己拿著鑰匙去酒窖取酒,因為酒窖只有他和主人能夠進入,同時,他也沒忘記留下一個仆人,繼續在外面守著方舟。 方舟應該慶幸,溫喬他們不喜歡家里太多陌生人,因此仆人不算很多。方舟剛預估著老管家下了樓梯,就馬上從浴缸里爬出來了,當然,他還是躡手躡腳的。 方舟是一件衣服也不敢穿,自從被溫喬成功追蹤過后,他懷疑溫喬在他的個人物品里安有什么東西。但他仔細考慮過,溫氏兄弟應該還沒對他的身體做過什么,因此他裸奔出去的話,反而是最安全的。方舟匆匆擦了擦自己身體,考慮到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小唧唧還是比較顯眼,就套著浴袍和浴室拖鞋千辛萬苦地從浴室小窗里爬了出去。 手機、信用卡什么的是萬萬不敢帶的,一使用就能查出來。方舟感嘆現代科技真是給人制造了太多枷鎖。他知道他跑出去可能會被攝像頭拍到,但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現在他變成原始人才是最安全的。 臨走前方舟還是抱上了自己的衣服,說不定有用,口袋里只有他攢了好久攢下的幾百塊現金,這可就是他的全部家產了。方舟禁不住眼圈發紅,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別說衣服了,溫家兄弟給他選的一條內褲也不敢穿。他還是偷看了許久,才確定有幾件浴袍是仆人給客人準備的款式,確定不會出現問題。 方舟穿著拖鞋在花園里一路小跑,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那什么……電影里越獄的男主角一樣。大門自然是不敢闖的,方舟只能去搶占小狗進出的狗門。管家養的一條大金毛的專屬通道莫名就被方舟占了,它還莫名其妙的,這個大人怎么把自己擠到一邊。而好在方舟平時給他喂了不少火腿腸,這大金毛才沒大聲叫喊,只嗚咽地抱怨了幾聲。 方舟灰頭土臉的,差點沒把自己擠死,終于從那狗洞里鉆了出來。他回首看著身后燈火通明的溫家大宅,幾乎熱淚盈眶。啥也不說了,趕緊逃命。方舟瞄準了一輛按時來收垃圾的車子,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趕緊把那一身衣服和浴袍都扔了上去。 方舟在寒風中凍得跟小雞仔一樣,幸虧別墅區人少,不然他肯定會被人當成變態圍毆。溫喬他們不知道會不會猜到他沒有選擇坐車,但把衣服扔了,好歹能給他們制造一些迷惑吧。說到這兒,方舟咬牙啟齒地拿出一小袋折疊成手帕大小的套裝。說來惡心,這還是上次溫喬說想玩辦公室撕襯衫買來的情趣裝,淘寶貨,特別爛,唯一優點就是特別好撕。方舟也顧不上那么多了,他穿上這身衣服,胸口幾乎爆裂,屁股也裹得緊緊的,上哪都會被人多看幾眼,但好歹比裸奔強。 方舟躲在垃圾桶旁做了半天猥瑣怪人,看著垃圾車下山去了,估摸看他洗澡的仆人差不多發現不對了,轉身就往別墅背后的樹林跑去。他現在是絕地大逃亡啊,啥錢都不敢帶,就想連夜跑下山,被拐賣進黑煤窯后奮力逃生的苦力也跟他差不多了。 * 方舟一直跑到天色泛黑,在樹林里看到幾個下山的路口都有人帶著狗守著,越發慶幸自己沒走大路,不然現在早被人打包抓了。但他一直在小樹林里跑路,現在也狼狽得不成樣子,頭發成了雞窩,劣質襯衫拉滿了條子,唯一質量最好的是浴室拖鞋,雖然也免不了讓方舟跌了幾跤。 方舟看著溫喬他們在找他,沒有上前,轉身往山里去了。山里有一班公交車通往山外,一天一趟,是專給農家樂村民開的專線。方舟一邊焦急地等車一邊不斷祈禱、不斷祈禱溫喬他們還沒想起有這一條路線。 終于,在方舟等到快想跑路的時候,老舊的公交車終于搖搖晃晃來了。方舟二話沒說,招手揮停了公交車擠了上去。 一上車,方舟投了幣,司機師傅來來回回在他身上掃了三遍,才見慣大風浪地回頭繼續看路。方舟咬牙繼續往里走去,看到一整車的純樸村民都在看他。有六七十的老大爺,有抱著娃娃的新媳婦,地上還擺了幾筐雞,咕嚕咕嚕地叫著有股雞屎味。 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方舟急中生智,伸出手來就往里走去?,F在臉皮什么的也不作用了,丟在地上隨便踩幾腳。方舟一臉苦逼地說: “各位大爺大媽行行好,我沒錢買車票回家了,麻煩您行行好打賞幾塊吧,我回去一定好好報答您……” 方舟最近十分苦逼,因此演起來不需要半分演技。果然,他話一出口,所有人視線都轉向了窗外,裝作沒看見他。方舟松了口氣,繼續演到底一路從車頭乞討到車尾,結果只有一個初中生小meimei給了他五毛錢。 方舟眼淚汪汪,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快到出山的時候,路口果然有人設卡。方舟心重新提到嗓子眼,只見車停了下來,司機下車和守路的人談了幾句,就放開路障走了。方舟心里喊著謝天謝地,幸虧山里人都是親戚,談了幾句就放行,不然他可是要被抓個現行。 到了市區之后,方舟是下了車就跑。市區商場和各種公共場合攝像頭太多了,他被捕捉到的幾率更大。因此他也不敢去求助任何人,不敢去任何熟悉的地方,他不停地變換交通方式,擠了幾趟下班高峰期肺都差點被擠扁的公交車,晃得頭昏腦脹,鞋子快被踩掉了。他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城市角落哪里,周圍都是陌生的地界。而他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銀行卡手機,買高鐵票、飛機票是不指望了,但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方舟想躲一天是一天。 華燈初上,街上的行人漸少了,方舟衣衫單薄,此刻有一種凄清的感覺。他不敢在一個地方呆太久,猶豫幾許,感覺身邊的路人總在看著他,也不知道其中會不會就有人把消息透給溫家兄弟。方舟心一橫,捂著破破爛爛的胸口走進了一家酒吧。藍色變幻的光線是這條街上最熱鬧的地方了,里面人多口雜,或許是個躲藏的好地方,而光線很暗,溫喬他們一時半會沒法把他找出來。 也許是方舟的那一身裝束,門口的酒保就看了他一眼,沒怎么理會就讓他進去了。方舟進去之后,才發現酒保是見怪不怪,里面熱舞的人群穿得比他暴露和惹眼的多了。各種猛男靚女,在舞池里扭來扭去,看見方舟還以為是什么新造型,一路上被摸了好幾次屁股。 方舟在水泄不通的人群里擠過,跑了一整天他又累又餓,眼睛快冒綠光了。但酒吧里人員復雜,有人請他喝酒他也要擔心背后是不是有圖謀,或者一醒來就回到了溫家大宅。方舟感到他這次如果被抓回去恐怕不能善了,但事已至此,前途未卜,方舟在洗手間里看了一眼自己剛被冷水沖過有幾分青白但顯露出精神的臉,打了個冷戰,有自由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方舟撥了撥濕潤的頭發,走出洗手間,說到底,他現在心里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溫氏兄弟會排查他一切社會關系,因此他以前的朋友也不能找,他今晚上,只能無家可歸。方舟正想唉聲嘆氣時,忽然聽到了一聲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方舟???”那人也有點驚訝。 方舟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好久未見的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