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引君入甕的信
鬧鐘叮鈴鈴的響起不知是多少遍,琴斯睜開眼睛,思緒逐漸從混沌中蘇醒,隨手拍了一下床邊的鬧鐘,看了一眼發現再不起床估計要遲到了,公司要新換的上司可沒有基夫先生那么好說話。 ? 他抓緊起床洗漱,草草煎了兩片培根泡了一杯咖啡,簡單對付了早餐了事。 ? 解決完早餐,琴斯邊走到衣帽間,把睡衣換下,穿上了高領的杏色毛衣、深色的褲子,把他175的個子襯的剛剛好,現在是初秋,天氣稍有些寒冷,他想了想又加了一件呢子大衣,最后拿起了前幾天剛織好,想送給女朋友的白色圍巾帶上。 ? 琴斯看著圍巾笑到“還好沒給你織什么花樣在上面,不然戀愛吹了,圍巾恐怕也沒法帶用了”。他最后看了一下煤氣閥門關好了,便拿著他的黑色公文小皮包出門了。 ? 走到院子門口,琴斯從門口的信箱里抽出報紙準備去地鐵上看,一封信從報紙的縫隙中滑落,他愣了一下將信拾起,突然眼前突然一片恍惚好像什么東西在大腦里刺了一下,稍有些疼痛,他晃了晃頭,沒有多想將信和報紙卷在一起夾在了胳膊下面走出了院子大門。琴斯低頭看了眼表,時間有些緊了,便加快腳步向地鐵站走去。 ? 琴斯住在多蘭西,一座老城,因為離首都很遠,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很少有留在這里的了,盡管他已經二十七八歲并不是非常年輕,但在這座城市里算的上是年輕面孔了。 ? “早上好,琴斯先生,還是去坎特大街的票嗎?”售票員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士,每天清晨都能看到琴斯夾著報紙,步行來地鐵站。 ? “是的,蘿拉女士?!鼻偎瓜蛩⑿χ乱?。 ? 蘿拉熟練的將票蓋章遞給琴斯,道“快去吧已經快八點一刻了”琴斯取過票付完錢后,向蘿拉道謝,便離開了售票處。 ? 他運氣不錯,剛走下樓梯地鐵就緩緩駛來,這輛老舊的地鐵就像它的車站一樣飽經滄桑。 ? 坐在早晨空曠的地鐵上,琴斯終于可以安下心看他的報紙了。 ? 打開報紙,那封信滑落到了他的大腿上,琴斯看到他時,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有封信。 ? “居然還有人給我寄信?”琴斯輕笑著拆開了信封,然后他愣住了,把信反反復復的看了很多遍。 ? “親愛的琴斯:爺爺很久沒見你了,很想你,最近你有空嗎?可以來看一下爺爺……”琴斯沒想到居然是爺爺給他寄的信,他翻來覆去確認了信封樣式,郵票和字跡確實是爺爺的習慣。 ? 可是爺爺?他腦子里突然一陣刺痛,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自己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花,畫面一閃而過,他用手敲了敲頭,畫面在腦中煙消云散,記憶像是一捧散沙,從指間滑落散向腦海深處,琴斯仔細想也想不起之前的畫面,他有些隨性的想,可能是上一次看望爺爺的時候的場景吧? ? 他把信封對折塞進了大衣口袋里,便拿起了報紙,閱覽起了報紙上的經濟新聞,他看完頭版他無意看邊角的廣告,就往下翻了一頁,那個沒有落入他眼簾里的小版塊,閃了一下黑光。 ? 原來的無趣廣告變成了一則短訊"多蘭西邊郊靠近海岸線的西澤區多人失蹤,請居民加以警惕......",與此同時在黑光的映襯下,他衣兜內的白色信封上的字跡緩緩滲出了濃稠的黑色的液體,但琴斯對此卻一無所覺。 ? 五站地鐵說長不長,但也足夠琴斯把報紙看完,都是一些世界太平無關痛癢的小事,他眨了眨有點酸痛的眼睛,習慣性的又將報紙卷起。隨著報紙的卷動,報紙陰影下黑光不時的閃爍一下,就像傲慢的挑起嘴角的小鬼笑臉,囂張展示自己但又想遮蓋鋒芒,只能藏在陰影里窺視自己的所屬物。 ? “坎特大街已經到了,請乘客有序上下車,不要擁擠....”琴斯穿過稀稀拉拉的人流,老舊的地鐵站,泛著并不溫暖的昏暗黃光,他把手插進兜里,指尖觸碰到了那封信,他沒在意,快步走出了昏黃的地鐵站。 ? “咚......咚......咚......”坎特大街地鐵站鐘樓上的大鐘,敲起來深沉的晨歌,伴著鐘聲琴斯,快步走出,向馬路對面的摩登大廈走去。 ? 乘電梯上到了8樓,他終于到了工作的地方,前臺的漂亮女士和他打了個招呼,琴斯沖他微笑致意,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 坐在工位上,琴斯長舒了一口氣,稍微運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就有點倦了,看來跑步計劃要提上日程了。 ? 隔壁位置的蘭伯特和他打了聲招呼“嗨,琴斯,今天新上司請假了,還是基夫先生代班,我們可以輕松一點了,反正工作昨天都做完了~“ ? 琴斯聽到蘭伯特講的話,神色放松的窩在靠椅上,把手里的報紙遞給他講“那真的是太棒了,你要看今天的報紙嗎?” ? “哈哈今天來的早了些,借了基夫先生的報紙了”蘭伯特笑著舉起了手中的報紙,他瞟了一眼琴斯的手驚到“琴斯,你的手上沾上臟東西了,手指黑乎乎的!” ? 琴斯一愣,看向了他拿報紙的手,手指尖想沾上了什么黑色的墨水一樣,斷斷續續的黑色痕跡瀠繞在指間。 ? “可能是沒注意碰到了什么東西吧?”琴斯解釋道。 ? 蘭伯特無所謂的聳聳肩“趕快擦一下吧”說完他便轉頭專注的看起了報紙。 ? 琴斯把手里的報紙卷放下,看著自己的右手,五只手指尖上彼此纏繞的黑色痕跡,甚至大拇指上也有斷斷續續的黑色印記,琴斯拿出了放在公文包里的手帕,擦拭著指尖,白杏色的手帕逐漸沾染上了黑色的墨跡。 ? 琴斯邊擦拭邊想,這好像是不小心抓握住了什么,才沾染上了五只手指的痕跡。 ? 琴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碰過什么,他翻找著公文包,突然想起了放在兜里的信,好像走出車站,一直在兜里握住它。 ? 琴斯把信從兜里取出來,發現信封表面的字跡上隱約沁出一點黑色,還有隱約印著幾個黑色的指紋。 ? 琴斯用手帕擦了擦信封,將他插回了兜里,那幾個黑色指紋隨著他的動作沉沉浮浮,就像是一種幻影的契約似的。 ? 他突然想起今天是基夫先生在這里,正好明天就是禮拜六了,也沒什么活干,不然今天請假回去吧,可以在老家多待幾天。 ? 想好,他就走向了基夫先生的辦公室,敲門向基夫先生說明來意。 ? “噢?你要去看望你的爺爺嗎?沒問題正好這兩天也沒什么事情,回去看看也好”基夫先生靠在座椅上,抽出了一張請假條在上面簽下了字遞給琴斯。 ? “拿著吧,今天給你放個假,前一段時間一直是你經常加夜班,真的是太辛苦你了,要不多給你批幾天假吧?好好陪陪你爺爺,不用擔心工作,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這,等你們的新上司正式到位我就該退休了?!盎蛳壬攘艘豢诳Х扔圃盏?。 ? 琴斯接過假條笑著和基夫先生打趣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叭缓蠛突蛳壬绖e。 ? 回到位置上,琴斯伸著懶腰和蘭伯特說“我這幾天回一趟老家,這就辛苦你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br> ? “我可等著你這句話啊,沒帶好吃的要你好看?!碧m伯特笑著錘了一下琴斯的肩膀。 ? “放心吧,我說話怎么可能不算數?!鼻偎鼓闷鹆穗娫?,撥號,“請問是芭蕾蛋糕房嗎?我是琴斯,想定一只中號的草莓奶油蛋糕,對,今天中午去取,能做出來嗎?好,還是老規矩去時再付款?好的,中午見?!?/br> ? 琴斯把位置上的東西收拾好,把手帕疊好放入背包,那些黑色的痕跡就像活了一樣在手帕的包裹下伸展肢體,與此同時,琴斯右手指尖的斷斷續續的紋路逐漸連貫,變得扭曲而詭異。 ? 琴斯看了一眼桌子上今天的報紙,鬼使神差下,把它疊好也放進了提包里。 ? 和蘭伯特先生告別后,拎著小皮包、抱著自己的白圍巾,踏出了他工作已久的大廈。 ? 這座老城沒有那么多復雜的人際關系、大家都是一片祥和,在咖啡館喝咖啡的人也是各自喝各自的并無太多交流,城市里年輕人不多,沒有那么多活力補充,連琴斯都沉溺在了這片安詳之中。 ? 琴斯坐著地鐵,在咣當咣當聲中回到了初始的位置。和有些驚訝的蘿拉女士打了聲招呼,然后又像原來上班那樣走回了家里。 ? 琴斯脫下大衣把包和圍巾隨手放在了沙發靠背上,打開收納間從里面拿出來了很久沒用的行李用品,在行李箱和旅行包中糾結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住不久,他不好意思麻煩蘭伯特和基夫先生太久,決定禮拜一或者禮拜二就回來,所以他把他那個藏青色的旅行包提了出來了。 ? 把行李包放到了客廳的桌子上,他走到了衣帽間取了幾件必須的衣物,然后從最外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大團純白的毛線,是之前織圍巾余下的線,打算拿回去給爺爺也織一條。 ? 把這些衣服物件整齊的放進了旅行包內,并取了一些洗漱用品放了進去,琴斯想了想又放了一條紅色的毛毯進去,又塞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把小旅行包撐的鼓鼓的。 ? 琴斯穿上了他的呢子大衣,帶上圍巾,拿著行旅包和手提包,走出了屋門,把屋子門鎖好,他拿著這些東西打開了旁邊的車庫。 ? 把東西塞進他的老式羅孚汽車后面,然后琴斯輕車熟路的把他的寶貝車開出了車庫。 ? 琴斯最后確認了一下車庫門、大門鎖好,便上車疾馳而去。 ? 琴斯把車開到了芭蕾蛋糕房,在附近的小餐廳里點了一份牛排和咖啡,吃完牛排后,又點了一份黑森林蛋糕,他和爺爺都很愛吃甜品,雖然不能馬上吃到草莓蛋糕,但可以先自己點一份解解饞。 ? 吃完這些他隨手拿起餐桌旁書架上的雜志看了起來,上面的幽默風趣的訪談吸引了琴斯的注意,把這本雜志翻完,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 琴斯穿好衣服,打開錢包付完錢離開了餐館,徑直走向了芭蕾蛋糕房,和蛋糕店員說明身份后,琴斯收到了店員拿來的蛋糕。 ? “琴斯先生,您也是老主顧了,我們還是給您加了雙層奶油,草莓也多送了些”店員歡快的說。 ? 琴斯很高興,他確實很喜歡吃蛋糕里的奶油,把錢付給了店員后,順便多拿了些小費給她。 ? 提著蛋糕,琴斯心情愉悅的離開了蛋糕房,他哼著小曲把蛋糕放在了車上,然后開車離開了。 ? 琴斯打開地圖確認了一下方向,便將車開出了這條市中心還算繁華的大街,向著多蘭西的邊郊駛去,他將音樂打開,車廂里溢滿了古典音樂的曲調。 ? 在悠揚的音樂聲中,琴斯哼著小曲,心情十分不錯,車輛駛過了一個路標牌,上面寫著西澤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