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聯系工廠、面料、攝影、營銷...

    兩人親力親為，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兩人差點也累得半死。

    張嘉佳中秋晚要出去浪，顧漫讓她今晚別回來了，給她微信轉了錢，讓她住酒店。

    張嘉佳那會兒穿著緊身短裙，正在玄關處扶著墻穿鞋，眼睛放光，笑嘻嘻地問到。

    “老板轉了多少？”

    “3千?！?/br>
    “哇靠，不愧是老板，真財大氣粗，小的一定滾得遠遠的，不耽誤你跟小女友親親熱熱甜甜蜜蜜過中秋！”

    顧漫往她那細細高高的跟上瞥了一眼，在她穿好站穩后朝她丟了一串車鑰匙。

    “別喝得太醉，找個代駕送你去酒店，明天下午清醒了再回來?！?/br>
    大學城附近也不是沒有夜生活，只不過到了張嘉佳這個年紀的，哪看得上這里的？

    市中心離這里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張嘉佳跟她提了一嘴要去市區，人二話沒說，直接丟車鑰匙給她。

    挎著小包，打扮精致的張嘉佳在門口朝顧漫眨了眨眼，手剛放在唇邊要給她來個飛吻。

    “老板，明天——”

    “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門便無情地在她面前關閉了。

    張嘉佳碰了一鼻子的灰，她聳了聳鼻子，好在也習慣了。

    轉過身的下一秒，又是陽光燦爛的明媚臉龐。

    25歲輕熟女人要去找點成年人的樂子了。

    ＊

    林書鈺在宿舍門口見到顧漫的時候，發現她憔悴滄桑了不少。

    青黑色的黑眼圈碼在下眼瞼的位置，細細看來，眼下還多了幾條細細的紋路，嘴唇顏色有些泛青，就連麥色的皮膚也失去了健康的光澤，黯淡了許多。

    像是陰森古堡里經久不見日光的吸血鬼，慵懶散漫沒有精神氣。

    但是還是好看的，她長相基礎在這里，再滄桑也是另一種美。

    林書鈺一靠近顧漫便聞到了她身上的煙味，她沒說什么，只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很小的幅度。

    但沒想到顧漫還是觀察到了，她立刻往旁邊退一步，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衣袖。

    “抽了幾根，煙味很重嗎？”

    上午那會兒跟供應商打電話，供應商在理解方面出了點問題，顧漫費勁地跟那人溝通著，心下有些煩躁，手下意識地就摸過一旁的煙盒。

    彌漫在口腔、胸腔、鼻腔的尼古丁氣息緩解了她的焦躁。

    電話打完，煙灰缸里已經七歪八扭地立著好幾個煙蒂了，食指跟中指接觸的部位也被煙熏得有些發黃。

    她收了手機，又馬上回到辦公桌上修改設計圖。

    “還好?！?/br>
    林書鈺拉著她的衣擺，往側邊帶了帶，好給并排走的三個女生騰出空間。

    手臂貼著手臂，熟悉的溫熱觸感，在九月中下旬這個空氣依舊悶熱的傍晚，卻并不讓人討厭。

    顰蹙的眉頭舒展開來，林書鈺仰了頭，目光落在顧漫那張過分華麗濃稠的臉上，她聲音淡淡地問到。

    “因為壓力太大了嗎？”

    顧漫僵在原地，特別是那條和林書鈺貼著的手臂，一動也不敢動。

    她怕自己衣服上殘留的煙味熏到林書鈺，但又不愿意拒絕罕有的親昵，于是身體還是稍稍往后仰了些，手臂的位置沒有變化，她用另一只手撥了撥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

    “嗯，是有些，第一批服裝就要上新了，不知道反響怎么樣?！?/br>
    “有什么是需要我幫忙的嗎？”

    夏季尾巴帶著些潮濕的涼風拂過林書鈺，夾雜著她身上清雅冷香氣息的風吹過顧漫的臉，

    顧漫受寵若驚，擺著手說“不...”

    但她的思緒很快被拉了回來，“也許，你有空的話可以幫我們拍一組圖嗎？”

    “因為現在模特只有我一個，有些衣服我穿起來不能達到預期效果?！?/br>
    顧漫笑著解釋到，目光落在林書鈺的頭頂，上面落了一絲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絮，她很自然地抬手給她拿掉了。

    就像...

    就像每一對親密情侶都會做的事情一樣。

    林書鈺看了顧漫一眼，自然看到她指尖捏著的被霞光染紅的絮。

    “行，不過我沒拍過，到時候姿勢那些可能需要你幫忙指導?！?/br>
    說完后，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偏過頭去，抿著唇，飽滿柔軟的花瓣唇在緋色的晚霞下看起來尤其好親。

    像某種顧漫小時候吃過的QQ糖，但是看起來要更柔軟些，也會更甜美一些。

    噌的一下，心中那把火就像點燃熱氣球的那把火，一下便竄得老高，胸腔也像熱氣球一般迅速膨脹了起來。

    她立刻感到口干舌燥了起來，喉嚨干涸得像是沙漠里幾日未曾飲過水的旅人，躁得都快要冒煙了。

    她想舔唇，卻發現口腔里的粘液黏稠得厲害，讓她根本伸不出舌頭。

    她們是打算去學校附近一家茶餐廳吃晚飯的，在宿舍門口說了幾句話后，此刻正從鵝卵石鋪就，兩邊皆是及腰高的灌木叢的小路走去。

    顧漫手心冒汗，心如擂鼓，心跳的聲音很響，”咚、咚、咚”，耳膜被自己心跳吵得產生陣陣嗡鳴，在橙紅的日光里，感覺到瞬間的暈眩......

    林書鈺走在她前面，離她半米的距離，長長的烏發束在腦后，像一團柔軟的水草，泛著柔順的光澤。

    蜿蜒曲折的小徑此刻只有她們兩個人，灌木叢一旁種著高大的喬木，外面的喧囂似乎被這高大的喬木擋住了，有一種身處森林的寂靜。

    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帶著點悶熱潮濕的晚風下發出嘩啦啦的響聲，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就顯得很是明顯了。

    “書鈺...”

    “嗯？”

    林書鈺沒有說話，但她轉過頭時微微空洞迷茫的眼睛，以及微微張開的朱唇，絲毫不差地展現了她的疑問。

    背對著暮光的顧漫臉上是黑黢黢的，看不見她的表情。

    在行走慣性的作用下，摟腰，俯身，親吻，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電影精心設計的唯美畫面一般流暢、自然。

    腰間環上灼熱有力的手臂，林書鈺還來不及往后仰，對方干燥的嘴唇便貼了上來。

    淺棕褐色的瞳孔放大，眼睛里映著燦爛絢麗的霞光。

    天空布滿了紫色、橙色、血紅色的晚霞，如絲如帶，縱橫交錯，色彩濃烈，晚風夾帶著悶熱和潮濕舔舐著她裸露在外的皮膚。

    喬木特有的帶著味微苦的清香和顧漫身上殘留的淺淡尼古丁混雜在一起，闖進她的鼻腔，霸道又熱烈。

    林書鈺的胸腔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這種感覺就像她初二時撿起前桌桌面上那本被全班女生傳閱得頁腳翻卷、書頁褶皺的所描述的那樣。

    那本她在悶熱潮濕的午后，花了十五分鐘看完的薄薄的封面略顯低俗的言情。

    中反復運用了炙熱，燥熱，灼熱，沖動，躁動，sao動，鮮活，蓬勃，這樣的字眼。

    當時她完全不能理解中男女主角強烈的情感，如同在翻閱天書，每個字她都認識，可連起來，她便完全不懂得了。

    但現在，林書鈺真切地體會到，好像有什么強烈但短暫的情緒一閃而過了，她雖然說不清那是什么，但卻很自然地聯想跟六年前看過的唯一一本言情聯系上了。

    先是裸露在空氣中的手臂上的毛孔，而后是胸腹，最后蔓延到全身，毛孔一片片地立了起來，最后林書鈺像赤身裸體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般，打了個寒顫。

    一秒？兩秒？三秒？還是四秒？

    像一片羽毛般落下的干燥溫熱嘴唇便離開了，沒有侵占般的吮吸舔吻，只是簡單地貼上去，很快地便又離開了。

    像如同潮水一般泛濫的白日夢，瞬間驚醒過后消退得一干二凈，只留下朦朧模糊的余韻，撩撥著混亂腫脹的神經。

    顧漫的臉離開了些距離，林書鈺的視線可以對焦到她連上了，她暈乎乎地看著顧漫對著她笑，看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然后環著她腰的手自然地滑過她的臀、腿，摸上她的手。

    細白的手指輕輕顫了顫，相比于林書鈺柔軟的沒有一點繭的手，顧漫捏過畫筆、握過球拍、把過賽車的手還是太過粗糙了。

    但是手指卻是靈巧的，順著她手指垂落的方向，順利地鉆進指縫，手指收攏，便是十指相扣了。

    “走，我們去吃飯吧?！?/br>
    顧漫牽著林書鈺的手往前跨了一步，她轉過頭來朝立在原地的林書鈺笑，她這笑比色彩濃烈的霞光還要絢麗燦爛，精致明艷的五官在橙紅的霞光里看起來愈發妖冶明媚。

    驚艷絕倫說的也不過如此。

    手被暖得熱烘烘的，甚至是潮濕的，因為對方手心沁出的薄薄汗液的緣故，但她卻沒有甩開顧漫的手，而是跟隨著顧漫的腳步，穿過這條僅容兩個身材偏瘦的人并排行走的狹窄曲折小徑。

    耳朵悄悄地熱了，但林書鈺不用擔心，在這漫天漫地都被緋紅霞光籠罩的世界里，她的耳朵可以盡情地泛著通紅而無需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