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成樂穎撲了一把冷水在臉上，總算從回憶里清醒過來。

    頭部還有些暈眩，醫生說這是妊娠高血壓的癥狀，建議提前住院剖腹產。

    今天是他最后一天上工，吹哥給他找了最好的醫院，怕他不開乳，連乳母都找好了。

    成樂穎月份越大，吹哥就對他越好，好幾次對他說要做寶寶的爹地。

    半身鏡里的成樂穎一件粉橘色棉質襯衣包裹住脹大到滾圓的肚子，襯衣里純白色背心兜住一對水嫩的細乳，淺粉色＊＊在布料上摩擦滲出清甜汁液，這是開乳的前兆。

    他將襯衣的褶皺由上至下沿著肚子的弧度撫平，夸張凸起的肚子這才顯出龐大的體態來。

    側身看更是巨大，完全似一顆大圓球，懸吊在他粗了好幾圈的腰上，他的四肢和臉頰倒沒有什么浮rou，看來營養都被肚子里的寶寶吸收了。

    他的手在腹底一收一放，滿意地打量著腰上的圓弧，肚子長得這么好看，寶寶出生應該也不會丑，最好是像他，一點也不要像另外一個不負責任的爹地。

    “阿穎？你好沒！”奉命陪他上廁所的阿B在門外打游戲，兩粒小小耳機開出了4D影院的效果，成樂穎知道他聽不見，抓了抓頭發就準備出去。

    廁所門吱呀一聲打開又關上，戴著黑色帽兜的男人從他身后走過，仿佛從雨中帶來的潮氣，在狹小的空間里讓人無法不去注意。

    今天38.8℃，晴，萬里無云。

    “先生…”成樂穎抓住那人的手腕，寒涼刺骨。

    “有什么事嗎？”

    “我…呃…肚子有點不舒服…”成樂穎托住腹底，正好迎上那人深邃眼神，好似沉睡了一萬年的北極光，洞察著世間萬物方生方死，這不是會有人類的眼神。

    “沒事吧？需要去醫院嗎？”

    “可能是假性宮縮，你能扶我去里面坐一下嗎？外面都是客人…”成樂穎扣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沒有攝像頭的化妝室引…

    阿B正在激戰，突然被一個黑影撞到肩膀，手下一滑，送了人頭，“冚家鏟…”

    “進去看看他?！?/br>
    “！阿穎！”阿B沖到廁所里，成樂穎坐在化妝室的沙發上，染了黑血的指尖蹭在腹頂上，顫抖著不敢往上放。

    “阿穎…血阿、”

    “不是我的血…我沒事…只是一個喝醉的客人…”

    他還有些魂魄唔齊，幾分鐘前他以為會有一場大仗，但是重孕的身體實在很不爭氣。

    打斗中，肚子撞上濕滑的地面，脆弱的皮rou發出砰一聲悶響，腿間濕濕的，他還以為直接摔破了羊水，結果只是地上的積水。

    那只妖獸來扶他，被他抓破了手，竟然還給他治好了手肘上的淤青才走，好似篤定他這個樣子誰也捉不了。

    “我扶你去換件衣服…千萬不要被吹哥看到了…”

    “好…”成樂穎托著肚子剛升起屁股，就掌著沙發坐了回去，“哈…不行…腰疼…”，可能是撞到了。

    他側著身子由著阿B給他揉了一陣，這小子手法實在不怎么樣，搞得他不只是腰疼，肚子里也一下一下地緩痛。

    他扶著額頭深呼吸了幾下，“哼…誒…”，嘴里嗯嗯哼哼的，阿B有點不敢碰他了，“阿穎，你不是要生了吧？”

    “怎…怎么可能？”才八個多月，“呼…哈呼…呼…”，他推搡著發緊的腹側，也不知道是腰疼，還是肚子疼，總之咬牙切齒地說道，“888今晚有客人嗎…我想去休息一下，別告訴吹哥…”

    成樂穎那天從“爛尾樓”回到宿舍，快天亮了開始發高燒，是吹哥開車送他去的醫院，半路上大出血，在副駕駛上疼得要死不活的，安全帶都綁不住，被吹哥用定制西裝捆在椅背上，念的還是“阿龍，你別不要我…”

    他說他需要錢養大孩子，吹哥沒有趕他走，還給他換了幾個好應付的客人。

    阿B他們也沒有問bb的爹地是誰，爭著要做bb的大干爹，二干爹，小干爹…也是那個時候，吹哥問他，能不能讓自己做寶寶的親爹地。

    “吹哥手下八九個檔口，跟了吹哥，就做闊少爺啦，不用接客，不用做工，難道你還在等那個野男人？”阿B喂了一塊冰給靠在沙發上刷刷淌汗的成樂穎，手背抵了一下他的額頭，“怎么樣？還是很不舒服？”

    “嗯…嗯…好多了…謝謝你阿B…嘶…哈…”成樂穎喘氣都費勁，口唇微張，絲絲向里抽氣，斜靠在沙發上，手指也只敢輕輕搭在肚子上。

    阿B用濕巾給他擦了擦脖子上的熱汗，手輕輕挨了一下他的肚子，成樂穎都有些受不了，咬著下唇哼哼哼哼地換了一個姿勢，“好硬阿…阿穎，我去找吹哥！”

    “嗯哈…不要，不要…阿B，讓我躺一下，讓我躺一下就好，bb不會那么早出來的…嗯哈…我不想在醫院躺著等剖…”

    成樂穎喘個不停，手伸到襯衣里把束腹帶解開，異常巨大的肚子一下就將襯衣的褶皺撐平，他扯出束腹帶，又將襯衣和背心一起卷到胸口，露出一整個膨隆的、巨大的，富有彈性卻緊繃著的肚子。

    “哈…哈…呼…呼…地方太小了，bb不高興了…”他寵溺地揉著肚子，阿B卻被他彈動的巨腹驚得扶眼珠子，“好大…好圓…長得靚的人肚子也這么靚嗎？”

    “呵…”成樂穎被他逗笑了，舒展了眉頭，沒過幾分鐘又開始哈哈喘氣，確實疼得有點太密了。

    夜總會的招牌下，幾個袒胸露奶的站街女正在討價還價，三輛黑色的劍齒虎在門口剎住，“警察辦案！”，男/男女女一哄而散。

    “何督察！你這樣很影響我做生意…”

    “我們接到舉報，說你這里售賣違禁品，這是搜查令?！?/br>
    舞池里的音樂震破耳膜，飄散在空氣里的酒精味道麻醉著每個人的神經，兩個男人對峙著，一個凜然正氣，一個劍拔弩張。

    “封鎖場子可以，不要嚇到我的客人，讓你的手下慢慢查，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阿ken，把888打開?！?/br>
    888。

    “哈??！…哈、肚子很痛！哈…”成樂穎扶著一陣陣悶疼的肚子，靠在沙發上仰頭大喘，再也沒有了方才的那幾分矜持，阿B抱著一盒抽紙給他擦汗，地上紙團曖昧不明地丟了遍地。

    就是在這時候，有人推開了888了門。

    成樂穎抹了一把淚水，求助的話在看到吹哥身后的男人后硬生生咽進了喉嚨里，“唔…”，他撐住沙發背佝僂著身子站起來，苦苦支撐了八個月的脊椎在這最后的時刻好似要斷成兩截，“吹哥…”

    “阿穎！怎么了？寶寶要出來了？我送你去醫院…”吹哥抱住了搖搖欲墜的成樂穎，任他把沉重的肚子托在自己腰上。

    成樂穎的眼神越過幾人關切的目光，與一雙正在天崩地裂的眉眼相遇，“哼…”，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更往吹哥懷里蹭靠，“我沒事，寶寶不乖欺負我…吹哥，怎么有警察？”

    “日常巡邏，這位是新上任的何督察?！贝蹈缭诔蓸贩f的耳邊低語，灼熱氣息將他敏感的耳廓染得通紅，寬大手掌摩挲著他的腹底，“寶寶乖，不要欺負爹地，爹地很辛苦的…”。

    成樂穎怕癢，嗯嗯兩聲，在他懷里扭動腰肢，一道噴火的目光砸在他身上，他故意不接，由著心底號角吹響，彩旗漫天，惡“龍”伏誅，大快人心，“呵…”

    吹哥以為他被自己逗笑，完全忘了呆立在一旁的何家龍，又對著成樂穎一番呢噥暖語。

    “吹哥，讓孕夫在你場子里做事，不太合適吧？”何督察捧著碎開的一顆拳拳真心，說話間嗓子都帶著啞火，看這肚子，分明是“爛尾樓”之前就有咗仔，竟然還不知羞恥地對自己做出那種事。

    “爛尾樓”之后，他夜夜夢回都是成樂穎決然的臉，而且他聯系不上成樂穎了，打給阿鐘，阿鐘說他這次玩大了。

    我沒有玩啊，阿穎，這次我是真心的。

    “這位阿sir，你管得也太寬了…孕夫怎么了？孕夫沒有魅力嗎？”成樂穎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又在他臉上加了幾條黑線。

    “我不是這個意思?！背蓸贩f挺著肚子朝他走過來，他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對，往后退了兩步，有些難堪地低下頭，他的手下都在外面找那只妖獸，他咽了咽口水，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不對，他的阿穎不是老虎…

    “唔…你做什么？”何家龍猝不及防地被抓住襠部，纖細溫暖手指，觸感那樣熟悉，此刻正千般挑逗萬般溫柔地揉搓著他的“小家龍”。

    “龍哥，我技術有沒有長進？”食指由根部往上一順，綿綿密密的酥麻快感直沖腦門，如果不是頂在他小腹上那顆肚子感覺奇異，何家龍現在就想把他壓在沙發上，撕開他的內褲，將他cao得船翻浪涌。

    “阿穎…”何家龍深吸了一口氣，戀戀不舍地避開他的手指，“吹哥，點他多少錢？”

    “嗯哈…”壓抑許久的痛在肚子里爆開，成樂穎忍不住痛呼出聲，靠在過來扶住他的吹哥懷里猛喘氣，何家龍沒來得及伸出的手猶豫一下還是搭在他肩上，討好地蹭著他的肩膀，阿穎…

    “還沒付錢，不要摸?！卑拍開他的手，護犢子似的擋在正在忍痛的成樂穎前面，“阿sir阿、阿穎今天不舒服，你要玩呢，我叫幾個兄弟進來陪你玩?！?/br>
    成樂穎咬著下唇只喘氣不吭聲，委屈的淚水泛起在眼底，成樂穎你真是作踐自己，給人睡，給人生仔，現在還要被人嫖。

    “哈！…吹哥，我肚痛，我唔想做…”剛才站著跟何家龍說那幾句話已經到他的極限了，托著這個肚子好似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疲憊地靠在身后的男人懷里，完全不管兩個男人眼神交接處的醋浪濤天。

    “阿穎…”吹哥托住他的后背才發現已經被汗水淋濕了，脊柱繃成了一條直線，壓抑在身體里的痛苦比他表現出來的百倍千倍都不止，他試圖幫成樂穎托住顫顫巍巍地往下墜的肚子，被他躲開了。

    “何督察，阿穎不是大麗花的員工，他是我的人。寶貝調皮，給何督察道個歉，老公帶你回家休息?！?/br>
    成樂穎脊背一僵，感覺何家龍臉上的烏云就要朝他蓋下來了，“呼…呼哈…好，你抱我，呼哈…啊…我走不動了?！泵黠@已經墜到腹底的肚子壓得他不得不分開腿根，他不可能在何家龍面前像只肥鴨似的走路，他以為只是寶寶入盆的正常反應，壓著酸痛無力的胯骨，狠狠喘氣。

    “大麗花已經封鎖了，你們現在要走，就是妨礙公務，就算你要生仔，也只能在這里生?！焙渭引堫㈨难凵裰猩涑鲆坏赖览鋭?，扎在已經忍不住向下蹲坐的成樂穎身上。

    “何督察！我肚子真的很痛，我要去醫院…嗚…”，話音剛落，肚子里的寶寶就很配合地撕扯著他的宮壁，肚子rou眼可見地向上鼓動又沉落。

    何家龍想起二人在倉庫…

    成樂穎第一次應該是很痛的，卻一直忍到最后才告訴他，他軟了心窩，卻還是像雕像似的擋在二人面前。

    05

    “三千蚊一個鐘，何督察真大方…唔…呼…呼…”

    888只剩下成樂穎和何家龍兩個人，何家龍是來查場子的，這種事可大可小。

    成樂穎不想害兄弟們沒有工可上，開三千塊一個小時留下來陪何家龍吹水。

    往日舒適的沙發不知為何令他覺得如坐針氈，換了幾個姿勢都不能緩解胯骨的酸脹，寶寶也動得越來越大力。

    他抱著肚子背對著何家龍，其實身體很想在長沙發上翻過來翻過去地止痛，甚至想把腿放在桌子上張開，渴望一雙手能幫他揉揉肚子。

    “阿穎，監控拍到了妖獸，你要是知道是誰，你現在告訴我，解除封鎖，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焙渭引埖氖址旁谒绨蛏?，撫摩著勻稱的線條，成樂穎在發抖。

    他不想自己碰他？

    “何家龍…你審我？你知不道…我！哈嗯…我不想理你?！背蓸贩f搓著自己發硬的腹側，血壓升高，頭很昏，不想跟何家龍說話。

    何家龍扯了兩張紙給他擦去后頸上的汗，很快又浮起一層水珠，成樂穎把頭抵在沙發上喘息聲逐漸拔高，盆骨快要被捏碎的感覺讓他本能地抬動著臀部。何家龍也感覺到他好像是真的難受，不是因為不想看見他而故意裝肚子痛。

    “阿穎，我是在保護你，我會告訴總部，是你向我報告了妖獸的位置…阿穎，我當上督察后，搵過你很多次…你不要不理我，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講…”何家龍盯住那顆挺動不已的圓肚，形狀卻不是很整齊的圓，而且有些墜的，好似一顆成熟的柚子。

    “我冇話同你講！呃啊…我想去醫院…吹哥…吹哥！呼啊…你不要碰我，走開啊…”成樂穎痛得腦袋發懵，眼前一片片白光，只記得何家龍不讓他去醫院，吹哥要送他去醫院。

    一個小時前還說不要去醫院等剖的人，現在只想讓醫生在他肚子上劃一刀，把動個不停的寶寶取出來。

    “阿穎…阿穎…你不要依靠別人，你是我的，阿穎…”何家龍欺身將他壓在沙發里，捉著兩手把他提起來，膨動的肚子顯得尤為巨大，隔閡在兩個人之間，好似永遠無法逾越的屏障。

    何家龍胸口一痛，捧著成樂穎汗濕的臉，俯身深吻。

    成樂穎由著他在自己脖子上亂啃，鋪天蓋地的腹痛實在讓他提不起半分欲望，而且他發現腹側的肌rou在不自覺地收縮用力，宮壁好似迫不及待地要與寶寶分離。

    “嗚…嘶…”早不生，晚不生，趕著在你混蛋爹地面前獻殷勤。

    “阿龍，你放開我…呼…呼哈、呼呼呼…”他攀著何家龍的脖子，兩腿用力蹬在桌沿上，快速喘息著緩解腹部陣陣鈍痛，腰肢已經忍不住拱起向下使勁。

    不行，不行，不能把bb生在這里。

    無論他心理怎么反抗何家龍的碰觸，孕晚期敏感的身體還是在何家龍熟稔的撫摸下起了反應，沙發上溢出一灘晶瑩的黏液。

    何家龍也看到了，開始肆無忌憚地解成樂穎的襯衣。

    “阿穎，你反應好大…”他舔開成樂穎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在他臉上淺淺落下幾個吻，“告訴我，bb是不是我的？你一直在等我對不對？”

    “哈……”成樂穎瞟了一眼自己濕得一塌糊涂的下身，好像已經替他做了回答，“我冇力氣同你講話，你要是還有良心，就送我去醫院，我相信何督察是沒有興趣強jian一個孕夫的…”

    “等抓到妖獸，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現在呆在這里，反而比較安全?！?/br>
    何家龍怕他不舒服，抽紙給他擦屁股下面的水，才發現并不是透明的顏色，而是淡紅色的…

    成樂穎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剛剛他過分激動地挺起肚子的時候，感覺到下面有東西沖出來了，沒想到是見紅了。

    他架著腿不敢動，何家龍扔了那張紙，把他的褲子脫到一半，夾著血絲的小口看起來有些松弛，何家龍從身上摸出一只手套，一指，兩指，三指…

    成樂穎細白的雙腿開始發顫，認命地閉緊了眼，小聲哼哼。

    “快四指了，阿穎…”現在去醫院是不是來不及了。

    “龍哥…”門被人推開，是阿鐘，他看不到沙發里側的成樂穎，何家龍也把外套脫下來給成樂穎蓋住腿。

    “抓住了嗎？”

    “沒有，倒是有幾個用違禁品用嗨了的小子，也不算白跑一趟，收隊嗎？”

    “不…”何家龍撫著成樂穎額頭上的薄汗，聲音哆嗦，“你們在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特別是大麗花的人…叫救護車，寶寶要出來了…”

    “寶寶…阿穎！阿穎他要生了？”阿鐘還沒跨過來，就被何家龍一個靠枕砸了出去，“原來你早就知道阿穎在這里！”

    阿鐘守在888門口，左右無人點起一根煙，房里低啞破碎的呻/吟聲逐漸清晰。

    幾個兄弟做完事走過來，“哦！你躲在這里偷懶，我們要告訴龍哥！咦…里面什么聲？在辦事哦～”

    “辦你個大頭鬼，大嫂在生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