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交班時間差一刻鐘的時候，陳瀾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琢磨著怎么還沒有人來替他的班，看外面的天氣怕是要下大雨。

    果不其然，過了幾分鐘，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南方城市就是這樣，喜歡下偏東雨。

    交班的人還沒有來，陳瀾在收銀臺拿了兩串關東煮吃，沒吃出味，又準備去拿泡面。

    這個時候，門叮咚一聲響了，陳瀾下意識地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進來的是一個帶眼鏡的年輕人，頭發衣服都濕透了，走到放衛生巾的貨架旁，一路都是濕噠噠的腳印。

    陳瀾嫌棄地拿著拖把走過去，卻看到那個年輕人眉頭緊皺，站在貨架面前一動不動。

    “您好，您是需要日用還是夜用?”

    陳瀾露出了職業微笑，想讓他快點買了走人。

    年輕人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臉上不知道是汗還是雨水。突然他向陳瀾這邊倒過來，一把揪住陳瀾的衣服，咬緊的牙關泄出一聲呻吟。

    陳瀾這才注意到，在年輕人剛剛站立的地方積了一灘黃色的水。

    “您…要不我去給您拿尿不濕…”

    陳瀾把拖把丟到一邊，準備把年輕人扶起來。

    “別動…”

    年輕人臉色不太好看，唇色蒼白，不知道是涼得還是疼得，他推了推眼鏡，試圖去解自己的褲子，但是手夠不到，只好先把自己的風衣解開。陳瀾這才看到風衣下面藏著的西瓜大的一個肚子。

    “幫幫我…”

    年輕人在陳瀾耳邊低語道。

    “我…我怎么幫你呀…要不你給你家屬打個電話吧！”

    陳瀾扶住年輕人的肩膀，讓他躺在自己懷里，年輕人搖了搖頭，目光灼灼，看向陳瀾。

    “我不會用手機…”

    陳瀾震驚了，21世紀還有人不會用手機，別是碰瓷的吧。陳瀾下意識就想把人從懷里推開。年輕人卻反握住了陳瀾的手，把頭埋到他懷里悶哼起來。身體與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陳瀾只覺得這個人全身緊繃，連手指頭都在發抖。

    “兄弟，我送你去醫院吧…”

    陳瀾現在只祈禱交班的人早點來，早點拜托這種靈異事件。

    懷里的人突然抬起頭，盯著陳瀾，長長的睫毛下，雙眼噙滿了淚水。

    “我…我說錯什么了嗎…”

    陳瀾被他盯的發怵，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接班的人發短信過來說雨太大了，還在路上，讓陳瀾再守一會。

    陳瀾腹誹了兩句，低頭發現懷里的人異常乖巧地閉著眼睛，白玉一般的臉龐安靜得仿若謫仙。

    長這么乖，碰瓷也認了。

    陳瀾把年輕人扶起來，正準備向員工間走，年輕人趔趄了一下，抓著陳瀾的衣袖，岔開腿，搖了搖頭。

    “要出來了…”

    年輕人突然五指并爪，抓住陳瀾的胳膊，準備往下蹲，一邊蹲還一邊用勁，青筋爬滿了脖子，將他的臉憋得稍有一絲紅潤。

    “你…你…你…”

    陳瀾以為他要上廁所，連忙把他拉起來站直，激的年輕人啊了一聲，喘息不止。

    黃色得水順著褲管流了一地。

    “后面，后面有廁所…”

    陳瀾還有點害羞，沒見過人大庭廣眾之下穿著褲子上廁所的。

    “來不及了…幫我…幫我把褲子脫了…”

    年輕人撅著屁股，雙腿顫抖著，低著頭，咬牙切齒地湊了一句話出來。

    “我…我…我…還是送你去廁所吧…”

    陳瀾結巴著，拖著人就要往廁所去。

    年輕人被他扯得差點摔倒，抱著肚子倒在他身上，啊啊地叫了起來。雙腿岔的更開了，一手抓住陳瀾保持平衡，一手忙不迭地去扒拉褲子。

    “脫我褲子…快！…”

    年輕人試了幾次解不開，捉急地喊著陳瀾。

    陳瀾讓年輕人靠在他肩上，兩只手緊張地扯了半天，才把年輕人的褲子扯下來，褲子順著光滑的大腿一下子滑到腳踝處，陳瀾吞了吞口水，好漂亮的兩條腿。

    褲子剛褪到腳踝，年輕人便受不了地大喊大叫起來，在陳瀾懷里表演鯉魚打挺。

    陳瀾嚇了一跳，扯著人就往貨架后面走。

    剛走到賣進口棒棒糖的貨架，年輕人一把推開陳瀾，大叫一聲。

    “別走了！…不行了…！”

    不知什么時候踢掉了褲子，年輕人雙手扶住貨架，腿半蹲，雙目大睜，齜牙咧嘴。

    陳瀾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半圓從他雙腿之間露了出來。下意識地想去接住，還沒來得及，年輕人尖叫了一聲，雙手捧住了滑出來的嬰兒。

    “陳瀾，陳瀾！”

    陳瀾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趴在前臺睡著了，外面沒有下雨，同事已經換好工服準備交班了，指針指向了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