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無畏(上)
二一九、無畏(上) 黑暗里來人將郭義拽進房間深處,手上雖然放開了郭義,但郭義卻仍感覺對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自己的額心、脖頸側與心臟處等要害上。 他不出聲,任憑對方如同夜隼一樣打量自己,好一會兒,郭義才聽到對方開口。 “殿下是何計策?” 郭義不出聲,心下卻凜然急縮——他怎么猜到殿下身上去的? 對方顯然也知道郭義必然不會出聲,只繼續道:“殿下雖機敏耐性,然陛下性情暴虐無比,狠辣之極,且更富心性謀略。殿下并未與陛下相處軍中,恐無知小看陛下手段,想必殿下已經忍耐之極,不日想要動手。吾不管殿下與汝是何安排,只有一言相勸:眼下動手并非好時機,且再忍耐些時日?!?/br> 郭義聽對方講完這話,不由動了動嘴唇。 對方顯然發現了他這一瞬間的破綻,但無視了,仍自說自話:“陛下將汝攜行,便已決定將汝利用徹底再取汝性命,汝命雖輕賤,又必死無疑,不如死于應當之時,好好考慮?!?/br> 他顯然為警告郭義而來,說完便走,郭義聽著輕微的木門關上的響動,知道對方是故意發出這絲聲響來。 郭義坐在黑暗里,好一會兒突然兀的笑了一聲,低聲道:“此時倒來顯露好意,這些年來伴隨殿下身側,怎全不見投誠表意?假惺惺作態之輩,呸!” 死他何懼。 人這一生,終歸是要死的,他前生艱難絕望,遭家人遺棄又被賣為奴隸強割去下身之物當做驢馬訓練使用,唯有殿下予他信任與溫暖,他一個殘缺的命賤之人,也沒什么能拿出手的,只有以命才能報答一二而已。 想到這里,郭義摸著袖子,從里頭拽出一個小布袋來捏得死緊貼到了臉頰上。 淅瀝瀝的雨聲里,唐山無聲的推開侍衛們的房間,便見到有人坐在房正中,一雙眼睛于黑暗里看向自己,正熠熠閃光,如同野獸。 等那人擦著火筒點起燈,唐山已經關上了門走近去坐到了桌邊。 “汝怎的半夜出去?方才陛下親衛來巡過一次,吾已尋了西間由頭為汝遮掩了一番?!?/br> 常孟人頓了頓,等唐山將一杯冷茶喝下后方攤開手將掌中一方細帛往唐山面前遞了遞。 “京中密件,誠王府有異動?!?/br> 唐山接過掃了兩眼便看完,抬起眼來與常孟人對視,卻見常孟人站起身往床榻那邊走開。 邊走常孟人邊揮手:“誠王之事,何時交與陛下,由汝作主。夜深了,吾等了半天,先歇了?!?/br> 唐山盯著手里薄得幾乎沒有一點兒重量的細帛,良久才無聲的嘆口氣,也不知是對自己講還是和常孟人解釋的道:“已晚,還是一早交予陛下罷?!?/br> 仿佛印證了唐山的這句話,次日一早,姬武收到這份密信,破天荒的微微帶著笑意,將密信遞給了姬蘇。 車馬已經踏上了路途,姬蘇坐在搖晃的馬車里,展開密信看完,手指極為細微的顫抖了一下,就聽到在親自動手剝一種叫碧根果果皮的武帝道:“莊可真叫朕驚訝,背著朕竟私下養游俠私士,實在欠教訓?!?/br> 姬蘇幾乎不敢看姬武現在的表情,但卻又鼓起勇氣往姬武那兒轉過頭,結果一轉頭,便迎上遞到面前的手。 姬武將碧綠色如同花蕾般柔軟美麗的果rou往姬蘇嘴邊遞,表情柔和得很,口氣也極為正常與柔和,似乎剛才的話只是姬蘇的幻聽。 他道:“此果甘而回味,應得汝喜歡,張嘴且嘗嘗?!?/br> 見姬蘇微微張開嘴,姬武的眼神一下子暗下去,忽的捏住果子往自己嘴里一塞,速度極快的傾身過去,在姬蘇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含住了姬蘇的嘴唇。 他摟抱住姬蘇,二人氣息糾纏著好半天才肯分開,眼見姬蘇微微醺紅美麗之極的面龐,不由得舔舔嘴角,貼在兒子耳邊輕聲笑:“果然甘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