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主意（下）

    姬莊在密室里呆了很久，最終關上密室門清除了痕跡時眼里還殘留著一絲留念不舍，但很快他收斂起了心思，站到書桌前急急在一角細紙上寫了一段話后撕下來，再自衣領內拉出脖子上掛的一個小小的骨哨，用力吹停了三下。

    骨哨并沒有聲音，姬莊吹完便順著樓梯上去了二樓，打開一絲朝南的窗，不一時，一道黑影忽然出現在窗口，順著那縫縫擠進屋內。

    這黑影乍一看，有些像箭鷙，但細看卻體積要小上近半，詭異的長了細細長長的像蛇身一樣的頸，上面長滿黑色泛著暗青光芒的鱗片與細絨，嘴部尖且利，也呈現一種黑中帶青的顏色。

    姬莊面帶厭惡與一絲不自覺的期待敲了敲手邊的臥椅邊，這只名喚蛇鷹的飛禽便跳著站到了姬莊手邊。

    很快，蛇鷹帶著姬莊的秘令鉆出窗子飛上天空。

    偏靜的后院馬欄處，正給府上精壯高大的駿馬洗刷的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男子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天空，正巧看到蛇鷹如利箭劃破長空消失在精美大氣的府邸飛檐拱脊后。

    這穿著灰色下仆裝束的男子笑了笑，低下頭去繼續從從容容洗刷馬匹，只是到了夜深人靜時，男子所居的仆人所里閃身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這人對姬莊的誠王府極為熟悉，遮掩著身影很快就避開了巡邏的侍衛翻墻而出，在胤京錯綜復雜的街巷房脊上如鬼魅般穿行，好一陣兒身影沒入了城西近城門處的一戶商鋪后院斜斜枝椏長出院墻的有年頭的桔樹繁枝茂葉內。

    住在這商鋪中的人極為警醒，聽到三聲長的貓叫后便有人問：“誰?”

    黑影道：“某，句容?！?/br>
    里頭屋里就亮起了微弱的光，這人跳下樹來往里走，等關上門，燈光將這人的眉目照得清楚，正是白日里在姬莊府后洗馬的年輕男子。

    他上前對單手護著燭焰以免光亮太過的中年店鋪老板低聲道：“今日白日，依著吾等安排，誠王已發現那竊畫之賊，汝告之吾主，吾明日會想辦法引誠王前往望云臺，屆時必讓那位少年郎登場?！?/br>
    中年人點頭：“汝辦事果然利落，此功吾會稟告吾主，明日之事，必定萬全無失?！?/br>
    “那便好?！蹦贻p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今日有蛇鷹自府上空一現而過，此物極為少見，某懷疑乃誠王所飼之信使?！?/br>
    中年人聞言一怔，并沒有因為這種不確定的口氣就輕視這個消息，反而面色誠摯，將此事記下了，表示也一定會告之他們共同所依靠的那位主人。

    年輕人遞完消息便不再逗留，轉身如同靈貓般再次消失在夜色當中，中年人站在黑暗里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好一陣兒這才返身回了屋熄了燈。

    但不過一時，掩好的房門又打開，中年人迅速出了房往后院堆砌著假山石的小小一角的花園處走，即使沒有照亮他也沒撞上障礙，而是到了一塊假山石后邊搗鼓了幾下，便自那頭的墻上開了個小門，彎腰自那門后到了隔壁人家院中。

    那年輕人并不知自己離開后發生的事，他沿著來路花了些時間躲避過巡邏的京衛軍士安然回到誠王府，卻并沒有返回自己住處，而是潛伏著摸到了誠王所在的院子。

    年輕人并不敢靠得太近，因為守衛極是嚴格，他尋了處有些距離的樓閣三樓飛檐拐角處的夾縫藏身，從那兒俯看過去，既能看到莊王院內，又不易為發現。

    誠王此時應該還沒有睡下，院內燈火通明，里外守衛著數十侍衛，而院中，院內清清泠泠吹奏著絲竹之聲，美貌的少年少女或唱或舞，正供誠王欣賞，誠王一身凌亂半敞的華服，散發斜倚在一張斜椅上，懷里抱著一個穿著白衣的不知是男是女的纖細人物，一手持著精美的黃金酒樽，看那姿勢，正給懷中那人哺喂杯中之物。

    嚶嚶幾聲如泣如訴勾人之極的哼吟聲被年輕人挾在絲竹之聲中一絲不漏的聽進耳里。

    他從鼻孔里發出一聲輕嗤：姬莊啊姬莊，且好好享受這夜，明日起，汝的命，亦就再不是汝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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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標題不對，要改想想已經發過上半章，便算了，以后再整改吧。

    PS：要請幾天假，日本八月十五過盂蘭節，也就是我們的中元節、鬼節，十三到十五都要供祖先掃墓，到時家里還要來客人，所以這幾天就不更新，先忙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