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點春
一八七、點春 回了宮連著兩日,姬莊然而腦海里總是揮不去那一眼時的美與那無意的一親。 姬莊一回味,便覺得骨頭是個酥的,欲望是個難耐的,可那是他不能碰觸的,他只能滿心焦灼痛苦又隱含著代替的意味將柔姬玩弄了一次又一次,聽著柔姬哀哀動聽的求饒聲,姬莊紅著眼仿佛看到身下的人漸漸變了模樣與面孔,他心中隱密的生出一種陌生卻刺激的快意,然而等情事收場,姬莊又從幻像里清醒,看著再熟悉不過的柔姬的臉,姬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到了半夜,實在難受的姬莊披衣而起,柔姬被他衣角甩到自夢里驚醒,剛欲張口問“殿下怎的了?”,就見姬莊大步扒開幔簾而去,不消片刻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皇子所的殿內。 因著荒唐床戲,祥云并未在內伺候,而是領著侍女立于殿外,他正垂頭迷糊睡著,突然聽到吱呀聲響起,還未睜開眼便被一腳大力給踢倒在地。 “起來,隨本王前往……藏春殿走走?!?/br> 姬莊說起藏春殿三字聲音忽然變小許多,腦袋撞在殿木上耳朵嗡響的祥云并未聽清楚,但他直覺的應了是,站起來接過一盞提燈便伴在姬莊身側。 藏春殿極大,姬莊接受教育比姬蘇早,很多地方自是去過的,尤其藏春殿的最頂樓,那是藏春殿的點春殿,也是最為令人動心銷魂的地方。 那處其實只是處極為普通的大殿,瞧著與宮內各殿并無異處,但墻壁卻是高至屋頂的四面墻書架,一排排,一行行,分門類別做了標識,擺放的也不是書籍,而是從前的一卷又一卷的白玉雕刻而成的點春譜。 這些點春譜按照墻面分成四大類,正東方那面書架標著人間春色譜五個字樣,其中又在每格架子的旁邊釘了玉牌:稚春、澀春、熟春、浪春等等等等,再按格細分至宮內及全國各地,哪縣哪村哪戶,其中詳細令人心驚。 再看北面墻,同樣也是點春譜,春譜的大名牌卻只大大的刻寫了一個獸字,同樣按海陸空各種禽類畜牲分了類別。而西面墻,則掛了個物字的牌子,想當然爾其譜都是各地獻上的稀奇古怪的各種用于床戲的物器用品;至于南面墻,比較奇特的掛了個刻字的銘牌,雖然擺放著玉石簡卷,但卻全與春字無關,而是記錄著自開朝至現在的全國各地的雕刻匠人及調春能人的詳細情況。 姬莊進了藏春,先站于殿前細細的欣賞了一番雕像的男入女的動作,接著像是凝神想了想,抬起步后卻是直奔藏春殿這處隱藏的樓頂。 披了薄紗綽綽約約于紗下展現著妙曼胴體的宮女跪著為姬莊推開殿門,另外一位侍女引姬莊進殿后曼聲輕問:“誠王殿下,您要哪處點春譜?” 這侍女并非一般的侍女,她們被稱為春侍,諸如眼下這位低眉垂眼放下燈后伸出美手揭了青銅香爐往里動作優美的添加春夢香的春侍與其他春侍看似不同,但她卻經過嚴苛訓練,不僅一身媚骨,更將諾大的點春殿里所有的春譜全都銘記于心,而她背上臀上更是被管理藏春殿的春中令書下令刺刻了整個點春殿的圖形,端看前來的皇子皇帝有何種需要,若是想看譜,她便按需取來,若只想自行查找,便跪趴于地如同母狗供貴人們查看她背上臀上的圖驥。 春夢香的香味在殿內緩緩飄散,如同一縷最不經意的挑逗,香清而幽遠,聞了并不叫人難受,反而漸漸有種輕松感。 姬莊沉思了一會兒,方打破殿內的平靜:“與本王尋鳳眼舞勺之年之侍者來?!?/br> 春侍應了是,裊裊婷婷前去東面墻上尋找姬莊指名的點春譜。 她尋得很快,不過一口茶的時間便搬了五卷玉簡過來供姬莊在燈下仔細。 姬莊攤開第一卷玉簡,首先出現在他眼里的是一張以墨汁填刻的少年畫像。這少年劍眉斜飛,面容約十三四歲,紅線勾勒的嘴角微勾如菱角,鳳眼也略略斜瞟著,天真中帶著一絲分明的傲視,如同一只高傲的小獸的神情,叫人看了直想折斷他那分傲氣,端的是位美少年。 姬莊的手在那眼睛上流連,細細看了一番后搖頭,自言自語道:“卻是不像……” 他將玉簡丟到一邊,春侍便默默將此卷重新卷起。 就在姬莊挑燈翻找點春譜時,大殿入口處的男女歡喜雕像突然無聲的往一側滑開,露出雕像下方一個四方黑洞來。隨著燈光漸亮,姬武姬霆抱著一團皺衾裹住的嚴密的姬蘇也來到了藏春殿中。 有侍女上前輕聲將誠王殿下三刻鐘前來的事稟上,姬霆挑眉,面上一絲邪氣一閃而過道:“大殿下查了甚樣點春譜?” 大將軍問了話,很快的,姬莊查看過的點春譜便被呈到了只著了單衣敞開胸懷的武帝與看似護衛的姬霆面前。 隨著春侍將玉簡一一展開,姬武姬霆的漫不經心漸漸凝重,及至后來,武帝的臉色隱隱鐵青。 他怒極反笑,再問春侍:“可點了春譜?” 春侍應了是,武帝揮袖:“下去?!?/br> 得了令,春侍趕緊退下,武帝陰沉沉的望向上方,被姬霆忽然按住欲捏成拳的手。 “兄長勿怒,吾兄弟二人帶蘇前來,正是教育他種種人間情樂之事,既然莊有興致,不若讓他親身表演一番,讓蘇開開眼界,亦認清兄長為人本性?!?/br> 姬武回望他,只看到姬霆慢條斯理的退了易容,臉上的笑帶著輕佻放肆,卻又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毛骨悚然。 姬武卻全無所感,甚至微笑著點點頭同意了弟弟這法子,二人扒開一絲衾被,給熟睡的姬蘇攏了攏散亂粘于臉上的散發,方帶著他望姬莊玩春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