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勸說
一七一、勸說 哼著歌兒沉浸偉大農業事業的姬蘇沒想到自己這才喘了半天氣就有事找上門了。 他目瞪口呆的聽完邑相等幾個老家伙語帶哽咽的把朝堂上的事說了一遍,給邑相等這些戲精本精老戲骨國寶級老演員們的精湛又深情并茂催人淚下的生動演講并進言進行了一番最高大上的贊美時,又只恨不得自己能來個原地爆炸。 大爹當時說修城,他還以為就是說說,沒想到居然這么雷厲風行,一回京就宣了這個旨,還要大臣們全國各地搜羅匠人、奴隸…… 攤上這么能搞事的爹,真不要太糟心。 武帝的脾氣非常大,姬蘇雖說被瞞過了好幾年,但分得清后漸漸也發現兩個父親其實有相似與不相似處。 大父是個狂妄且自大的人,他從骨子里習慣發號施令,并且愛直接動手用暴刑,可以說是非常真實鮮明的一個暴君式帝王。 至于小父姬霆,性格看似要柔和一些,說話婉轉陰險一些,但骨子里同樣是非常無情的一個人,不容別人質疑他的決定??此崎L相一樣,但小父顯然管服于大父,可能是因為姬武是兄長他是弟弟的原因。 然而再不一樣,姬蘇直覺兩個人的性情有一個最相似處,就是殘暴自大。姬武是流于表面的,強勢霸道的,姬霆是jian詐示弱式的。 邑相這些戲精們,可真是給他出個大難題。 姬蘇想到小父給自己的示愛,臉上不自在了一下,慶幸還好有面具擋著不會被人看到,只能搖頭眼睜睜看著這個大坑自己不得不跳。 “諸位大人暫且安心,本殿回宮尋個妥當時機與父皇進言勸說?!?/br> 邑相幾個一聽太子殿下應了,先前還不要錢的擠出來的眼淚頓時收放自如,一臉褶子硬笑出了一朵老菊花,抓著姬蘇再三感恩贊嘆一番,背也不駝了,走路也帶風了,呼啦啦的來,呼啦啦的就瞬間走光了,徒留姬蘇看著滿屋子的裊裊茶香,好半天,苦澀的把手邊的茶一氣飲了。 他的娘哎,這茶誰泡的,可也太苦了,苦得他想哭了。 姬氏兄弟各自打了個噴嚏。 “想是邑相那些老狐貍尋上蘇哭訴去了?!?/br> 姬霆揉了揉鼻子,輕嘆一聲。 “離京前蘇就與吾等提議獨立一事,也怪得吾,露出心思叫他知曉,只怕為了躲吾,他必要再次借口莊與參進言獨辟府邸?!?/br> 姬武嫌棄的瞪姬霆一眼,沉聲道:“此事朕已經有計較?!?/br> 他說著招手,姬霆知趣湊過頭,兩人耳語一番后姬霆眼神越來越亮,擊掌贊嘆不已:“兄長好計,此番定能將蘇捆于吾二人身側不能離開半分?!?/br> 姬武自得的受了弟弟贊美,想到姬蘇一路的防備與美味,瞪了不爭氣的姬霆一眼,要不是他,兒子必然能慢慢調教,自然接受他二人,眼下卻是不得不崎嶇追求。 “聽了兄長方才之言,兄長,不若西方之地不予養息,著姜家幾代鎮守西邊繼續征戰如何?” 姬霆突然提出仍想繼續侵略的想法,姬武只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汝可是嫌棄財物奴隸太少?” 姬霆點頭。 “不錯,既然東地為蘇建行宮私地,朕二人便得再著手將來駕崩后事。地宮建造需要大量錢財與奴隸勞動,朕更是想在地宮內將大胤版圖建造出來。若朕所思無錯,兄長所言萬里玉龍一事必不能成,然明面不成,朕等可于地宮內建造?!?/br> 姬武點頭:“朕亦有此意?!?/br> “此事朕二人再秘密商議,蘇已經通了竅,出了初精,朕實是忍不及,盡早安排他入藏春殿學習?!?/br> 他說到藏春殿,不由得微微饑渴的伸舌舔了舔唇。 實在是難耐,一日一日的瞧著心愛的兒子在自己身側,只能親舔撫摸著弄弄他的嘴唇,哪能叫他的欲壑滿足?他是成年男子,性欲旺盛,征戰在外時因為戰事克忍著弄得少,回了宮后對著后宮又興致乏乏,等發覺自己對兒子的不同尋常心思,再看別人,那都是與自己搶兒子的惡人,哪有下嘴的想法?都恨不得將人砍殺了。 夜里抱著心愛的人在懷,姬武得到了,卻是更難耐得厲害。他想進入兒子體內,用兇狠又暢快的插弄將可愛的、看似柔實則剛強炫美的兒子征服了合為一體,只是想著都叫他渾身囂叫難受,可卻不得不顧及兒子的身體成長。 姬武知道,自己一旦克制不住越過線,嘗得那一時的快樂,將來怕是失去太多,若將姬蘇早早弄壞,未來談何白頭偕老? 更甚者,既然是自己心愛之人,他又哪舍得委屈他?必是要給姬蘇認認真真聘娶成夫人才成。 他想著,意動身動,姬霆雖然不知兄長百轉的心思,但感受著體內熟悉的情欲,哪不知兄長是在想著姬蘇。 姬蘇回了宮,宮門前早有何總管冒著細寒小雨親自等著,見到太子殿下的急騎,何總管行了禮,恭聲道:“殿下,陛下已在元和殿膳廳等著殿下?!?/br> 聞言姬蘇微微含頷,策馬往元和殿奔。 元和殿對外嚴格,對姬蘇則是寵愛的,馬可以不停,直接奔馳入里邊的武場,到達殿門口下馬。 姬蘇下了馬,殿前的宮人捧著香衣與巾子在門前候著,上前行了禮后引著姬蘇進去。 姬武與姬霆在內等著,見到姬蘇,武帝揮手不讓他見禮,吩咐道:“冬雨綿綿,莫受了寒氣,快去換了衣裳再來用膳?!?/br> 姬蘇應聲,抬起頭時眼神和一側的姬霆正好對上。 姬霆想了兒子極久,因為心思被發現,這會兒克制不住,眼神幾盡貪婪又帶著一絲痛苦,只把姬蘇看得心頭一震,不知所措。 姬蘇這個人,其實就是個雛。他條件好,上輩子活得無憂無慮,也胸無大志,只是比起一些宅,他宅得高級,宅在省圖書館后頭里過著老干部退休日子,這樣的條件他接觸的范圍說廣不廣,說不廣又廣,他又不是個特別主動的人,相親也不愛顯擺家庭條件,所以到死都是個單身狗。 可單身狗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里生活過,愛恨情仇電視劇看過不知幾何,姬霆這種克忍又微微露骨的、濃郁到幾乎如利箭似的眼神,那么真實,真實到姬蘇這種不懂感情的人都覺得有點兒窒息,有些難受。 他最后輕輕側過眼,借著換衣躲開了姬霆的眼光,但直到很遠后仍能感受到的那種鮮明的濃烈視線仍在姬蘇心頭重重留下痕跡。 等坐到幾前,父子三人相對著,三個宮女跪坐在側,為三人試毒分食。這種明顯的拉開了距離的感覺讓姬蘇有些失落又覺得應該,喝著武帝讓人盛的熱參湯,武帝打破食不言寢不語,問道:“日前飲醉,身體怕是正弱,汝怎的還出了宮去?冒雨回來也實在不愛惜自己?!?/br> 姬蘇便笑道:“父皇訓得是,是兒臣一時心急工部之事,便出去看了看?!?/br> 他喝了湯,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努力忽略一側的姬霆盡量笑得自然的看著武帝:“父皇,兒臣今日于天珍樓微坐,聽得樓下才子說事,聽了則有趣之事?!?/br> 姬蘇承認自己不敢直接當面兒講你兒子受了邑相他們所托,要來勸諫你這個殘暴驕奢的爹做人做事,他委婉的打算跟武帝以拉家常說故事方式說一嘴。 姬氏兄弟兩喜歡聽姬蘇講話,清清凌凌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明明知曉怕是拐著彎為邑相他們進言勸戒自己撤回皇命,但他兩不肯說破,姬霆聽了一些后,看伺候的宮人并不順眼,手下一推兄長,姬武便明白其意,讓人下去后對姬蘇道:“魈頭戴過一日想是難受,已無外人在,還是取了輕松些?!?/br> 姬蘇點頭,取下面具放到一邊。 他其實是不喜歡面具,有前世帥哥美女多如牛毛的對面,姬蘇對自己的長相是有認知的,如果是個女子,姬蘇肯定喜歡,但自己身為男子,他就覺得自己長相太過柔與美,少了男子陽剛,故武帝讓他戴面具,姬蘇痛快應下來。 當然,能不戴面具,姬蘇還是不想戴面具。 耀耀鮫油燈光里,姬蘇侃侃侃而談,為表自己自然無異,他還給兩個父親挾了挾菜。 姬武姬霆嘴里嚼著菜,眼睛里吃的卻是如同琉璃美月般的姿顏,一頓飯下來,父慈子孝漸漸自然親近,倒叫姬蘇恍惚回到了從前。 武帝道:“蘇之心意大父知曉了。汝講了這許多,不過是仁心仁愛為著天下與父皇著想。只是皇命一出不可收回,這樣罷,城仍修,只是將那玉石按汝所言,換成巨石建筑?!?/br> 姬蘇有心是想完全將這個念頭打消,但武帝明顯不肯放棄,他心知這已經是一個剛愎自擁的君王的最大讓步,于是起身行了禮。 “父皇,大胤國土遼闊,天威傳揚四海,然他國毗鄰,雖無賊子之心,但不可無防范之意。父皇,兒臣想著……不若這萬里長龍分建于大胤國土之邊城,既向周遭國家章顯大胤天威之氣,又可護大胤國土臣民于真龍翼下,更可顯父皇一國神君胸襟氣度。若有那狼子野心者想行侵略,長龍之脊亦可送馳糧草兵馬,一舉數得矣?!?/br> “好?!?/br> 姬武大悅,既是欣慰又是喜愛的看著兒子。 姬霆連連點頭,慰嘆道:“阿蘇日漸成長,不日可做正君也?!?/br> 這話一出,姬蘇嚇一大跳,趕緊往下要跪,口里道:“小父,您與大父雄風凜凜,智勇雙全,蘇一些淺薄兒語,資質微末,還需兩位父皇嚴厲打磨……” 姬霆哪舍得讓兒子跪,早上前一步抓著姬蘇的手將他大力拉起來。感覺到掌中的骨rou微微一僵想抽走,姬霆抬眼看向姬蘇。 待看清姬蘇眼里一縱而逝的驚訝和慌亂,姬霆心口悶痛,不舍的松開手垂下眼退回席后。 武帝將一切盡收眼底,出聲打破兩人間:“便按蘇之所言?!?/br> 他推一把弟弟,姬霆才又抬起頭,大概是方才重整了一下心情和表情,面上已經收斂了,只有一絲還未收拾好的傷痛一閃而過。 他看著姬蘇面前的碗碟道:“阿蘇可還記得吳士大夫之女吳三娘子?方才有消息傳來,她那隊馬車明日午時抵京,汝且代父皇送去吳府探望一二罷?!?/br> “吳三娘子勇氣可嘉,是位品性難得之貴女?!?/br> 姬蘇聽了這話心里很是震驚。 他小父是什么意思?難道看出來自己對吳三娘子有意?他這是真的聽進了大父的勸,對自己放手了?應該是的吧?否則怎么推著自己去接觸吳三娘子? 姬蘇懷著一肚子的糾結和不敢置信,等到他去換箭服了,姬霆仍是嘴角帶著笑,只是眼色沉沉黑黑的在光里顯得陰森又有些可怕。 姬武并不出聲,只是拍了拍弟弟肩膀,兩個齊齊看著偏殿時,臉色如出一轍,俱是看待獵物靜伏出擊的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