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獻禮（下）

    “吾父，天下之有道也，父子之道，為小道，而君民之道，其之一也，即為大道。乃君為草船，民為浮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道也。

    濟水為蒼，良主為穹，萬萬韜里，不盡意圖。君能鳥瞰勢圖，臣之能倉點之旗，大國居在，小國附勢，連點之軸，點點鋸齒，牽一發動全身，凄凄白骨，國之安泰何來？冤冤孤魂，民之康然何從？是居主之職，且百姓之萬青，幸可樂，祈之福也。天下大道，以為民意，民心所向，乃為道也，道法自然，然道之能久治，明公也、賢德之才可求，賢德也、明公之渴求之不及，道政安治，天之理也，而況乎：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矣！”（選自韓沒古文選）

    姬蘇實在忍不住，坐于馬背上往姬武身側靠近低聲勸說父親放棄殺虐暴行。

    “且父若屠盡東方五國之人，暴名遠揚，勢必于民心中種下恐懼，并未能真正服眾，此其一；其二，若此地父賜于兒臣，兒臣之地需要百姓種植打理，待得他地之人遷來，時候長久，地方荒廢可惜，兒臣斗膽，求父恕無辜之民一命為兒臣所用?！?/br>
    姬蘇戴著面具，武帝聞言是不悅的，但看著兒子仰頭望向自己，那眼睛滿盛了星子熠熠生盼，其中只得自己，可憐可愛之極，心頭便是一軟，只是面上表情莫測，顯然只不發怒，而不為姬蘇說動。

    覷視著父親的表情，姬蘇再次湊近些，他先行禮，手放下后不自覺去拉住父親的袖子，這舉動討得了武帝的歡心，眼角柔和下來。

    “父皇，兒臣有一計，不若吾父大度饒恕蒙受叛賊欺騙鼓動之百姓，許之些許淺薄錢財或荒地。民心所向，乃安定飽暖生活，若得父皇深明大義之慈令，必心生悔愧退出反軍，如此，軍不敗自潰，且父皇仁愛之名亦可傳揚五地，令他等民心向胤?！?/br>
    此計才真正討得了武帝歡喜：蘇處處為自己考慮，著實可愛。有何理由不依著他呢?不過一些賤民，蘇不欲取之性命，便依了他罷。

    想到此，武帝抬手舉三指輕揮，便有假裝禁衛的暗衛上前。

    武帝與之秘語：“且按太子所言行事，許戶百銅及免稅租三年之荒地一畝，有那頑愚昧固者，剝皮充草掛于城村門口以作警示?！?/br>
    暗衛領命策馬隱退無人處招來箭鷙急書此令，一封傳送京城，一封則親揣了送至伐逆將軍連鋒面前。

    連鋒當真此信乃京中陛下傳來，仔細閱后不由心中贊嘆：陛下軟硬兼施，既顯仁愛心胸，又嚴厲示警于民，好計謀。

    他當即吩咐下去，信使將此令策馬急傳其他軍隊，不過多久消息便全面傳開。

    誠如姬蘇所言，民心所向，乃安定飽暖生活，當權者是哪一個，離他們太遙遠，他們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吃飽飯，有沒有活做供養自己與家人，反軍本就被謠言動搖了君心，一肆壓迫民眾提供軍需糧草，早就引發不滿，此時武帝突然大軍壓境，但卻好言道有那受妖言惑眾誤入叛軍，只要迷途知返，誠心悔過，天皇饒之無罪不說，竟還獎勵每戶百錢并免稅租三年的荒地。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大大的餡餅，與皇權、高官、世家門閥并無太深糾葛的普通窮苦人家頓時沸騰了，反軍鼓動民眾以奪回國土江山，重建本國皇權為口號的淺薄根基頓時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每日里拉家帶口、上門勸說、或半夜偷跑的民人不計其數，五國伐將幾乎沒氣暈過去，上層將領們再次因為此事暴發了激烈沖突。

    一部分認為大勢已去，探子來報的胤軍數量有三十萬眾，他們一萬之眾如何抵擋，且人心潰散已不成軍，不如詐降以保星火之源，待他日蓬蓬勃發，再圖復國大業。

    一部分頑固者卻寧死不肯屈，泣道君主崩社稷亡，當以此身追隨而去。

    燧商將領中見大勢已頹，知便是頑抗怕也不得好下場，便有那沖動者拔劍將那些頑愚者砍殺了，砍下了頭顱，等到武帝大軍兵臨城下時，開了門，赤上身跪于地，捧著裝了人頭的盒子跪降。

    “罪人燧商工勝，自知倒行逆伐罪當萬死，故斬將領前相國楊士卿、前御前大將軍孟椿、禁庭中郎令詹臺信三人首級以為禮，獻于吾皇，乞求陛下恕民蒙昧，受此三人之騙行此大逆不道之事?！?/br>
    這人伏下身，他身后的四人皆匍匐于地。

    連鋒抬手，軍士們上前，用長槍挑開盒子，將里面的人頭挑出來檢查，見無異樣，便對連鋒點頭。

    連鋒策馬上前道：“汝等之罪非本將軍可恕，且關押牢中，待本將軍上稟此事請陛下決斷?！?/br>
    他下了令，軍士們便上前欲將這些謀反罪將抓起來。

    燧商這五人一時老實，等軍士近前了，突然大喝一聲出手如電便擊倒最前一人，奪過長槍抽出刀來便望連鋒及他身后的姬蘇與武帝砍來。

    城門前一時大嘩，眾將士喊著：“有人行刺！保護將軍！”團團圍上前來將連鋒保護起來絞殺這五個刺客。

    馬匹受驚，不安的走動著，武帝牽住姬蘇的韁繩道：“退后些，小心周圍?！?/br>
    姬蘇點頭，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空氣里一聲極小的響聲，像是利刃破開空氣的嘯聲。

    姬蘇心下一驚，抬眼疾視聲音來源，五個小小的黑點呈五星形在姬蘇的眼瞳里迅速放大，竟是帶著雷霆之勢直取武帝頭顱與胸肋及胯下馬匹。

    姬蘇腦袋一空，抽出刀來甩開蹬子一躍而起，寬大的袖袍被風鼓出暢美的弧度，擋住了同樣轉過頭眼露殺氣的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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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大家的關心，總算是好了，雖然還有點咳。在此奉上新章，祝大家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