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心酸
一三六、心酸 商議好的二人又湊頭密議了一番,兒子失而復得,雖說想到方才所言那些叫他二人心頭火熱,恨不得破門而入抱著兒子不放手,可也知道蘇受到驚嚇,正是警惕之心最重之時,兩個吸氣按下浮躁的心思,姬霆拿衣,姬武前去廚間,親守著唐山做了藥膳,拿出灶間后遞與常孟人,與他說了幾句話,親領著常孟人上去。兄弟兩個克制著,把衣物也交與了常孟人,看他敲門,在聽得姬蘇道 “進來”后,面無表情但內心里既是緊張又是期待的目送他推門進去。 洗了澡的姬蘇白里透紅顯出健康的顏色,淡到近白的唇色也染了一抹艷粉,正拿著大巾擦拭頭發。 姬蘇自己動手的時候不多,除了小時候那段苦日子,從八歲開始就一直被武帝養在身邊,親力親為他每一件事,養得久了,便連擦拭頭發這點小事姬蘇自己做起來生疏得很。 姬蘇不由得嘆口氣。 他心里一直紛亂,腦子里總是父親的身影閃過,依著平時,兩人怕是等會會送衣與吃進來,就在姬蘇心里掙扎微微緊張之時,見到進來的人并非自己所想,不由得暗中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底又生出一股奇怪的細小的委屈與失落。 常孟人見姬蘇面色萎萎,把膳粥清淡小食擺到幾上,嘴里則勸道:“殿下,趁熱用膳罷,方才陛下親在灶間看守唐侍衛所做,囑了讓您趁熱吃,涼了失了藥效,于身體并無益處?!?/br> 姬蘇看一眼門。 門關得嚴實,只是透過格子窗花,依稀能看到左右站著高大的人影把守著兩側。 姬蘇又縮回脖子,看看幾上的小粥,把巾子放了,自己端起碗來:“本殿發還濕著,汝來給本殿拭發?!?/br> 常孟人應了是,退到后方撿起巾子包住姬蘇的頭發,手上使上內力,一邊上下搓動著,一邊時不時散開來重新包裹。 “殿下,您別與陛下嘔氣,您走后陛下驚懼怒急攻心吐了血?!?/br> 姬蘇一口粥剛送進嘴,被這話驚到,熱粥直接滑進喉里,熱氣騰騰的粥燙得他舌喉食道腸胃都疼。 可姬蘇顧不得這些,猛的一回頭看向常孟人。 “汝所言當真?” 常孟人放開巾子半跪下,右手成拳置于胸口上垂下頭:“在下絕無假話?!?/br> “殿下一走,陛下驚悔焦急無比,當場吐血,此事便是其他侍衛皆親眼見識?!背C先顺谅暤?,又抬起頭來放低語氣:“殿下,您難道不見陛下兩鬢微花?” “陛下日夜焦急殿下安危,某日起來竟現銀絲,唐侍衛與陛下把脈后道是傷神太深,思慮過重而成……” “殿下,您歸來罷。您若不在,陛下無心朝事,朝廷動蕩,國家動蕩啊?!?/br> 常孟人后來又說了甚么,姬蘇聽不進去,腦子里就一個勁的回放“陛下日夜焦急殿下安危,某日起來竟現銀絲”“陛下驚懼怒急攻心吐了血”這兩句話。 這不可能,就算自己親眼看到那時候小父跳窗去救假的自己時臉上的震驚駭怕并不作假,可急氣到吐血這樣的地步,又不是演電影,怎么可能是真的。 再者他二人剛過而立,三十正當壯年,天下在握鐵騎如指,意氣風發最是人生得意之時,一夜白發這樣的橋段,哄我呢? 想著想著,姬蘇忽覺得膳粥無味,揮手讓常孟人下去。 常孟人出了房,左右兩側的陛下與于淳將軍不約而同看向他,他向著陛下微微點頭,武帝勾起嘴角露出笑意來示意他下去。 懲治兒子前,總是要叫他也體驗體驗一回失了他自己當時的心情,雖不能感同身受,但蘇重情,聽聞種種后必不會無動于衷。 兄弟倆在門koujiao換了一個眼神。 姬蘇坐于房內,好半天食不下咽,只能放下木勺看著粥膳冷卻,他頭皮冰涼,一摸,才發覺發還未全干,自己又把人給遣了下去,只好拾起巾子走至床邊,把衾被披到身上,自己笨拙的包住頭發擦拭。 胤人發長,三歲孩童之時一直俱理光頭,三歲后長出的頭發濃密,便不再剃,而留長,及至及冠,發由族中長者或生父親剪,剪到肩胛下方或腰間位置,如此可織辮,可挽髻。 姬蘇還未及十六之冠禮,故頭發一直長著,竟是已經長至快及腿彎膝蓋處。他發細,卻密,藻藻如墨,到了冬日便難得干卻,他胡亂擦了一陣,因為思慮太雜,手上便帶著焦躁,最后煩得扯著巾子丟出老遠,倒在床上拿衾子把頭都蒙上。 倒下床時動作太大,發出了聲響,門外瞬間響起兩個父親的聲音:“阿蘇?” “阿蘇!” 同時間門發出大響,被踹開來,姬蘇推下一點衾被,看著一閃便到了床前的兩個父親,眼神不自主的落到兩人耳鬢。 微微灰白的一線刺目又顯眼,刺得姬蘇兩眼一痛,心頭鼻子不受控制浮上一股酸澀,他趕緊把臉別向里側。 “無事,兒臣累了,想入寢罷?!?/br>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父皇還以為汝又不告而別……” 姬霆長吁一口氣,雙肩一松,想往前摸摸兒子腦袋,卻又像想起什么,退后一步。至于姬武,則坐到床邊彎下腰來輕輕拍上姬蘇的背。 “發還濕著便睡不可,父皇與汝擦擦?!?/br> 姬蘇搖頭,頭不肯轉回來。 見兒子執意,姬武看一眼弟弟,嘴上仍是溫聲道:“也罷,父皇不會勉強汝,可讓父皇在側陪伴?” 姬蘇聞言仍是搖頭。 姬武便使眼色給姬霆,姬霆知機轉身出了房,不過一個呼吸就趕了回來,手上多了件兄弟倆的大氅。 姬武接過來,把大氅置于姬蘇枕邊,又拍著兒子背道:“既不讓父陪伴,父皇便出去了,汝好好安睡,父皇在外守著?!?/br> 聽到腳步聲漸遠,門吱呀關上,等了一會兒姬蘇才回過頭來,一回頭臉便埋進了柔軟的貂皮大氅當中。 貂毛并不如狐毛細長,水亮密實,幾縷順勢扎進姬蘇鼻子里,惹得姬蘇連打幾個噴嚏。 姬蘇把大氅抖開來看,認出是武帝之物,想到自己自從邊關那年,夜夜都要捉人衣角睡覺,心里為發覺武帝這番細膩心思又軟酸了一番,他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躺下了,嘴上雖然沒說甚,但手里卻如同往常,還是捏住了大氅一角,最后姬蘇看著房門,漸漸生出睡意,在落入安睡之前,姬蘇拱拱頭,把大氅扯到臉前方閉實了眼睛。 姬氏兄弟如同門神,在外頭親自守住兒子,兩個人如同耐心潛伏草叢當中的猛獸,耐心的等待傾聽著房里的一絲一毫變化,他們臉上有著因為將行捕獵的喜悅、激動、期待而迸生的一絲潮紅,眼神也因為這樣的情緒而微微發紅發亮,但呼吸卻被這兩個極佳的獵人控制得很好,沒有泄漏出一絲會驚動獵物的不穩氣息。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房間里兒子的氣息漸穩,并且穩定了一段時間,兄弟兩才對視一眼,面上帶著愉悅的推門而入。 即使腳步微重發出聲響,姬蘇仍睡得沉沉并無反應,姬霆把門掩實,又看過窗戶,姬武坐到床頭,把姬蘇臉上的碎發拂開,愛憐的以指在兒子微粉的滑膩臉頰上慢慢摩娑。 他俯下身,親兒子耳尖一口,又忍不住舔咬了rou嫩的耳垂一下,聲音喑啞暗沉,帶著nongnong的欲望。 “傻阿蘇,父皇的大氅上可有阿蘇親手所制蒙汗藥,倒是制得唐山真髓,叫汝睡得這般深沉?!?/br> 姬霆挨過來,手上卻拿著姬蘇丟棄的巾子,叫哥哥讓開:“兄長,且與蘇先拭發?!?/br> “汝擦,朕與蘇分別得久,念他得緊,有些耐不住了?!?/br> 姬武揚眼笑一下,嘴貼著姬蘇額頭慢慢往下,像巡視領地般,時不時伸出厚實舌頭舔畫著留下自己的津液,及至唇處,姬武微微咬住姬蘇下唇使力拉得姬蘇唇rou抻開。 他吸了又吸,方伸出手捏住姬蘇下巴讓姬蘇不自覺張嘴,這才露出壓抑許久的面目,如同迫不及待進食的野獸露出血口獠牙,入侵兒子的嘴內。 他不肯讓,姬霆無法,便脫了靴到了床內,布巾裹起散開的長發,一只手卻握住姬蘇的手,十指交纏著娑頑了幾下,才引著置于自己腿間放下,這才拿著巾子仔細與兒子擦起發絲。 強捂了一番,姬蘇頭發濕意已經并不重,姬霆卻是耐心,眼睛不錯的看著兄長與兒子津舌吻頑,或深或淺,房間內漸漸響起粗重又叫人心生熱意的喘息,他停下手,握住姬蘇的手在自己腿間按了一按,愛憐的道:“阿蘇,小父喜愛汝,汝怎能狠心舍棄父皇就走?竟是回頭看父皇一眼都不肯,這般狠心,父皇還是舍不得打罵汝,可怎的是好?” “汝自制之藥還是多用些,不要醒來,不要再走,走過一次父皇竟受不住,汝若再走,父皇怕是要斷了汝腿把汝捆在身上才得安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