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就是個俗人。
謝思羽非常健談,似乎她心里悶了太多的東西想傾訴。她來這城市還不及兩個月,看人看景處處新鮮。 從她的知無不言中我知道,她是為她女朋友來的。不過不是什么千里奔嬋娟一類的美好原因,純粹是她受不了女朋友的不安分。 她們從戀愛的第一天就是異地,到現在五年半,竟然還沒有分手,用謝思羽的話說:“在一起卻依然覺得孤單,可是又分不開——所以我得看著她?!?/br> 為此謝思羽放棄了升職的機會,到新城市開辟自己的新天地。 說實話我挺佩服她這種勇氣,換個人多半就拉倒了,光是女朋友隔三差五作妖已經夠人一戧。 -【怎么不是她去找你?】 我的問題真有點廢話,事實明擺著了。 謝思羽說:【她就是那種得要人寵著的小女孩?!?/br> 我很意外:【小女孩?】 謝思羽:【我心里的小女孩?!?/br> 可能就是這句話讓我和謝思羽一直保持著聯系,本來我沒打算和她發展友誼的。 有個詞叫一夜情,我管這叫一聊情——聊一回,哪說哪了。 我和謝思羽聊了半個多月,有一搭無一搭,她多少頂代了一點秦征在我生活里的位置。我不再那么整天想到秦征,有時我會想她,想她工作起來是什么樣,想她究竟長什么樣。 但我從沒問她要過照片,怕禮尚往來,我還沒做好這種準備,就說不如聽聽她的聲音。 她真的給我發了語音,不知是她周圍不便還是習慣如此,她把語調壓得挺低,一聽就是個成熟的jiejie。 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的聲音感到親切,不由把她的語音聽了三遍。 其實她沒說什么,只是問我:“你是長發還是短發?” 我回一句:【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 她笑了,又是一句語音,說:“我猜你是長頭發,披肩,有劉海,應該也沒有染色?!?/br> 我驚訝:【你掐指算的嗎?】 這次她未發語音,打字說:【直覺你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br> 我一點也不單純可愛,我知道的——我總是夢到秦征,醒來就恨不得她和她的學姐趕快分手;我同時還在和那個男生碰面,還在和謝思羽聊天——一個月前我還不相信我會如此花心,從哪看我也不單純可愛。 我說:【你直覺錯了,我是個討厭鬼,自己都討厭自己?!?/br> 謝思羽:【那不如就說說你吧?!?/br> 一直以來都是我聽她說,我幾乎沒講過自己的事,總找不到切入點。 我坦言:【我沒有你這些故事,我才多大?!?/br> 謝思羽:【有喜歡的人嗎?】 我覺得這問題挺無聊,也挺俗,于是就這么回了。 說來也怪,就像和秦征初識的時候一樣,我什么話都敢說,現在卻對著秦征說不出來了。 我的直白引來謝思羽一串哈哈哈,說:“我就是個俗人。俗人活在俗世間,說俗話,干俗事?!?/br> 明明她的嗓音一點也不俗。 我想問她,你和我聊天你女朋友會介意嗎,又覺得這個問題比她的更俗,就算了。 我改道:【你怎么看待開放關系?】 好一陣子她沒有回我,我以為她被這問題無聊到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她才再次出現,說:【有人想跟你搞這個?】 我不知怎么回答,如果說秦征,我直覺秦征并不想和我搞這個,那一吻不代表這個,看朋友圈她和她的學姐恩愛著呢,哪擱得下我。 我以疑惑回復了謝思羽,說:【真正相愛的人可能這樣嗎?】 此時我是真的好奇了,從秦征那里我得不到客觀的答案。 謝思羽的態度是:“反正我不信,怎么叫開放呢?多開放?說到底還是走神了,出軌了?!?/br> 我心里懵懵幢幢,手指頭不知隨了哪根神經,竟發出一句:【你現在是走神嗎?】 等我驚醒,謝思羽的消息傳來,說:【能見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