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燕南再次陷入一場大夢,被遺忘的一些零星小事一件件被回憶起,或是紅燭昏羅帳下抵足而眠,或是鸞鏡前執簪梳發。 “一梳……梳到尾,二、二……” 燕南望著鏡中人,突然想不起后半句怎么念。 有人替他簪發,含笑接上下半句, “二梳白發齊眉?!?/br> 燕南點點頭,是該這樣的,可就在他回頭要沖那人笑一笑時,眼前如鏡般碎裂開來,一片片細小微光散開。 他驀然驚醒,思緒回籠,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還被困在這個地方動彈不得。 他輕聲詢問可有人在?鎖鏈碰撞間留下清脆聲響,燕南慢慢往床邊挪動,卻發現鏈條竟是又短了許多。 他用盡全力去拽去砸,摸索周圍有沒有堅硬的東西,可手被反綁,他連摘下布條都困難。 燕南在床上蹭動,試圖將布條從臉上蹭下來,可惜他一張臉磨得生疼也未成功。 雖然那人說九天就放他離開,可誰知道是不是只是騙自己放松警惕,這個地方他一刻也不愿多待,他迫切地希望回家,回去見哥哥,見……大人。 燕南不能多想,想到他們就忍不住要掉眼淚,還心生委屈埋怨,園中竟混進賊人,逛自家的園子怎么就被擄了去。 他焦躁不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對方看起來并不是要真的傷害他,怕是需要他做些什么,或是用來報復顧以修。 至于大人,燕南沒有考慮,畢竟對于他人來說自己不過是一個勾引了顧靖淵兒子的狐貍精,別人怕是以為大人厭惡極了他。 燕南東想西想,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突然穩健的腳步聲響起——那人又來了! 他往回縮了縮,明知道這樣絲毫沒用,還是徒勞地將自己躲藏起來。 果不其然,又被灌下一碗湯藥。 燕南咳得肝腸寸斷,腹中絞痛難忍,和著藥味齊齊涌上喉頭,他惡心欲嘔,卻腹中空空只能吐出一些清水,而后再次撕心裂肺咳起來。 饒是這樣也弄得一片狼藉,那人似乎不知所措起來,拍了拍他的背,端到他唇邊清水,燕南扭頭不喝,就又被強灌著咽下去。 他這次真的氣急,沒說過什么重話難聽話的軟性子,罵人也只會要人滾。 那人仍舊不言語,待他咳夠罵夠了,伸手扒下他的衣服。 燕南這次真的被嚇到,他尖叫一聲,胡踢亂踹掙扎開來,衣服卻還是被剝開,綁著的地方脫不下,就被一把撕開,布帛斷裂聲就算在哭罵下也格外清脆。 突然,那人停了下來,小心翼翼牽起他的手腕,不顧燕南掙扎,強行把他困在懷里。 細伶白細的一雙腕子被鐵質枷鎖磨破了皮,殷紅鮮血順著青筋凸起的手流入指尖,如同涂滿蔻丹般紅艷。 燕南不知那人眼中有多憐惜,只是發覺對方似乎準備放過他,將他放在床上后離開了。 還未等他松一口氣,手腕再次被握住,仍舊是在他掙扎前利落地捆好,燕南動彈不得,只能罵人。 罵什么都抵不住傷口上藥包裹,腕子上厚厚一層,他后知后覺疼痛起來,手指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一樣。 可突然,指尖被滑膩又粗糙的東西舔舐了一下。 還未等燕南罵出口,那人就接著將他剝了個干凈,連同最里的妃色肚兜一同扯開,抱著光溜溜的他扔進水里。 燕南怕水,開始時撲騰幾下,后來發覺水并不深,才安靜下來,埋進水里只露半張臉。 那人卻不滿意,把他往上提了提,露出受傷的手腕,重新換了一遍藥。 這下燕南不再掙扎了,若是激怒對方,他連件蔽體的衣物都沒有,跑也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