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聽到這句話，系風坐立不安的焦灼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哭笑不得。

    怎么無論在說什么，話題最終都會繞到京城上來呢？

    “不用急著給我答復?！?/br>
    陸鹓抻平了袖口，慢條斯理地接著說：“還算是一個公平的交易，對吧？”

    系風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難得沒有閃躲，仿佛在重新審視面前的這個人。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了肚里，他猶豫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

    新皇看起來心情不錯，系風心想：不如讓這份來之不易的好心情保持幾天。

    這算不算是一個公平的交易，其實二人誰也捋不明白，但是精明如陸鹓，他是不會考慮虧本的買賣的。

    陸鹓好像認定了系風一定會跟著他回京，面上全然沒了昨晚的顧慮，甚至有些喜形于色。銀靴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勾人的鳳眸彎彎，陽光吻在棱角分明的側臉上，像是為這位身份本就尊貴的新皇，鍍上了一層圣光。

    “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沒什么特別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br>
    系風刻意隱去了每日和呼延罄的必做的事——馴狼。

    他總是因為和狼群廝混而被捕景訓斥，況且他的馴狼的技巧只能稱得上剛剛上手，在陸鹓面前提起或許只會顯得他班門弄斧。

    “我最喜歡的擠羊奶，很有趣也不累?！?/br>
    “擠羊奶嗎？”陸鹓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系風點了點頭，語氣聽起來有些歡快，陸鹓覺得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奇奇怪怪的活計。

    “對！李獵戶特別照顧我?！?/br>
    陸鹓挑起眉毛，繼續試探：“會給你工錢嗎？”

    系風頓時喜上眉梢，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會！會給我好多好多?！?/br>
    對上陸鹓似笑非笑的眼睛，系風清亮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他偷偷地捏了捏自己空癟癟的錢袋，警惕又心虛地看了一眼陸鹓，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人人都教他財不外露，他怎么能就這么輕易地被套話了呢？

    陸鹓忍俊不禁，不加掩飾的打量他，眼神頗有幾分揶揄，之前怎么沒有發現系風還是個小財迷呢？

    系風有些難為情，他清了清嗓子，視線開始飄忽不定。

    “我可以去看看嗎？”陸鹓彎下腰，低著身子把臉湊到系風的眼前。

    這太犯規了。

    系風猛地彈開，欲蓋彌彰地捂住胸口，好像這樣對方就不會聽見他小鹿亂撞的心跳。

    不是命令的語氣，商量的口吻下，藏著的是不易察覺的小心思。

    系風只能說：“當然好?！?/br>
    李獵戶為人熱情忠厚，之前在中原生活，后來娶了苗疆的夫人，便在此定居下來。他是這片小地方的老大哥，常常向關系好的鄰里夸贊系風做事心細又穩妥。

    憑借李獵戶的好評和自己的本事，系風收獲了不小的人氣，僅自己一個人就承接了十戶人家擠羊奶的活計。有時忙不過來時，還會把呼延罄抓過來給自己當苦力。

    李獵戶的家離得不遠，還有一小段路時，就聽到他的大嗓門叫著系風的名字。

    系風也扯著嗓子應了一聲，揮舞著胳膊和他打招呼。

    陸鹓看著他歡快的背影，心里有些異樣，此次的苗疆之行讓他看到了系風的接人待物方方面面樣子。

    但每個模樣，都和在他面前表現的不一樣。

    李獵戶沒什么心眼，和系風聊著天，眼睛還時不時瞟向他身邊站著的陸鹓。

    “這位是……？”

    系風一時不知道如何介紹陸鹓的身份，他可不想再當著別人的面叫陸鹓“烏吶”了，太臊人了。

    陸鹓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系風立刻心領神會，面不改色地向李獵戶介紹：“是京城來的，探望我的親人?！?/br>
    早在兒時，系風就經常替當時還是七皇子的陸鹓圓謊。次數多了，小小年紀的系風根本不再需要打腹稿，張口就來，加上他圓圓的小鹿眼睛真誠又乖巧，把元光皇帝哄騙得不疑有他。

    聽了系風的來意，李獵戶招呼夫人沏茶，親自領著二人去了羊圈。

    李獵戶家里有百十頭羊，個個吃得圓滾滾的，羊群已經認得系風了，追在他的屁股后面，興沖沖地朝他咩咩叫。

    系風笑得開懷，彎下腰來挨個撓癢癢。

    幾頭出生沒多久的小羊犢，個頭也竄得飛快，用頭輕輕地頂系風的小腿，圍著他咩咩叫。

    陸鹓一開始站得遠遠的，覺得這些羊又臭又膻，還咩咩叫吵個不停，可見到系風笑得開心，又臭著臉心不甘情不愿走上前。

    他也記不起從何時起就很少見到系風這樣純粹的笑臉，系風在人前一直很拘謹，但是在他面前，私下里也并沒有自然到哪去。

    多半是討好的笑、小心翼翼的笑，一時間陸鹓看癡了，眼神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李獵戶把裝羊奶的木桶搬過來，簡單說了幾句，又把空間留給二人。

    陸鹓學著系風，把衣擺撈起來抱在懷里，蹲下身試著給一頭母羊擠奶。

    系風沒有去給別的羊擠奶，而是蹲在他的身邊，手把手的教這位突然間興致勃勃的新皇。

    擠羊奶沒有什么技術性，重要的是要有耐心并且掌握好手的力度。

    陸鹓上手的很快，但是心思很快就被身邊的人分走了。系風卻是在眼巴巴地盯著他動作，突然有些急地握上陸鹓的手腕。

    “不要擠干凈，還要給咩咩們留一點?！?/br>
    “嗯?！标扄g敷衍地應了一聲，視線一直落在系風沾了奶漬的手指上。

    系風的手生得漂亮，手指又細又白，指節分明，他曾經數次在這雙學不會技巧的手中抒發欲望。

    不知道是不是陸鹓弄疼了母羊，羊扭著身子跑開了，溫熱的羊奶甩在了系風的臉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系風緩慢地眨了眨眼，他的眼尾、睫毛、臉頰還有唇角都被甩上了奶白的液體，順著他的下巴掉進衣領里。

    陸鹓腦海里一直繃著的弦“嘣——”的一聲斷開了，系風看起來純情又色氣，像是剛做了什么登不上臺面的事，若是嘴巴再紅腫，便是更要說不清了。

    可此時的陸鹓，腦海里回想的都是系風跪坐在他的腳邊，用濕熱殷紅的嘴巴去舔舐、吸吮性器的畫面。揮之不去，甚至變本加厲。

    用嘴的，用手的，用腿的......

    他赤裸的視線描摹著系風的肢體，被衣物遮著的哪處都讓他血脈噴張。

    系風還沉浸在這場小小的意外，笑著用手背把臉抹干凈。他一扭頭，發現了臉色有些古怪的陸鹓。

    同時，也注意到了他支起帳篷的下半身。

    陸鹓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