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裝上后座,是為了載你吧
“是昨晚的藥效還沒過嗎?”于斐面色平靜的撫上了他的額頭,似乎對于他做春夢射出來這件事并不是很震驚。 江廣舒躲開于斐伸來的手,嘴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于斐瞧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廣舒,你別躲,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燒的更嚴重了?!?/br> 江廣舒把腦袋湊到他面前然后低下了頭,于斐對比著自己的額頭摸了摸江廣舒的,然后把一支溫度計塞進了他嘴里,“你剛剛睡著的時候我幫你把后面清理干凈了,我以為洗干凈了溫度可能會好一點,沒想到更燙了?!庇陟忱⒕蔚溃骸拔覒撛琰c給你吃藥的,或者昨晚給你清理干凈再睡才是?!?/br> 于斐越說頭越往下低,聲音也變小了,看著難受極了。 “我……我也沒多少事,發燒也不能算你頭上,本來事情就是我干的……”江廣舒看他那可憐樣,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于斐抬頭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笑,然后善解人意道:“這件事跟你沒關系的,你發燒怎么還能賴你呢。你把溫度計含好了,別說話了,測好體溫就先吃飯吧?!?/br> 江廣舒點點頭,乖乖閉緊了嘴。 于斐拿來濕毛巾面不改色的把他射在床上的痕跡擦干凈,然后在床上架了張小桌子,把準備的早餐擺在上面。 那些早餐江廣舒都叫不上名,就認出一碗粥,但不知道那是什么粥。不過這些早餐做的很漂亮,聞著也很香,嘗起來應該也很好吃。 江廣舒餓的肚子叫了起來,昨晚運動量太大,這都快中午他還什么都沒吃,不餓都奇怪了。溫度計剛取下,他就有點小急切的端起那碗粥嘗了一口,果然,和看起來一樣好吃。 “沒想到你這么會做飯?!苯瓘V舒嘴里塞著東西,臉頰鼓鼓的,一說話兩邊的鼓包就上下動著,于斐看著心動,死死攥住自己想要戳上去的手。 “我爸媽都在國外,我一個人住當然要會做飯啊,不然會把自己餓死的?!庇陟痴f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看起來不像是真的笑,只是處于禮貌,不過江廣舒每每都要為這和睦如春風的笑容心動,每一次都是,毫不例外。 “我也自己一個人住,可是我做飯不好吃,只能讓自己餓不死?!苯瓘V舒想想被自己燒焦的廚房,有些羨慕于斐的好手藝,他每天在家不是點外賣,就是泡方便面吃,日子過的非常清苦。 于斐看江廣舒吃的滿足,便開口道:“那開學前就來我這里吃飯吧,總是吃外賣什么的對身體不好?!?/br> 聽到這話,江廣舒握著筷子立馬頓住了,隨即訕訕道:“不用了,那樣……太麻煩你了?!?/br> 江廣舒笑的勉強,臉有些僵。 于斐沒有表現出自己的不悅,平靜地勸他:“就當報酬行不行?你給我下藥,總歸是要回報我點東西的吧,不然我也太虧了?!?/br> “???”江廣舒把那句剛到嘴邊的‘藥又沒下成’給咽了回去,下藥本來就是自己的不對,上哪里能用這事拒絕人家。他默默吃著早飯,良心不安的想著該用什么理由拒絕他。反正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和于斐有過多的來往,不然自己怕是要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于斐也不急著他回復,靜靜看著他吃完飯然后收拾掉了碗筷,又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江廣舒穿。 “內褲我沒有新的了,今天先穿我的行嗎?” 于斐遞給他一條內褲,看起來有些為難,但是江廣舒可一點都不為難,立即裝作很猶豫的樣子答應了他。畢竟能穿喜歡的人的衣服,著實令他心悸。 于斐走后,江廣舒拿起那條內褲湊到鼻尖聞了聞,是于斐身上那種淡淡的草木香味。雖然聞別人內褲并不是個好舉動,他聞得也有些不心安理得,但這絲毫不影響他享受于斐內褲上好聞的味道。 江廣舒變態一樣聞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把衣服穿上,他下樓發現于斐正在收拾著紙筆。 瞧見自己穿著他的衣服下來,于斐好好打量了一番,最后把所有感受總結成了一句話:“衣服有些大了?!?/br> 江廣舒沒想到自己等半天是這么一句瞧不起人的話,差點想打他。 于斐給他拿來了退燒藥,然后指著自己剛收拾的背包說:“我要去圖書館估分,一起去嗎?” “不跟你去難道讓我一個人待在你家嗎?” “也不是不可以啊?!狈凑院笠彩悄愕募?。于斐笑瞇瞇地回道,只不過后半句沒說出口。 江廣舒抱著于斐的包,跟他去車庫取自行車。于斐每天都是騎車上學的,一輛炫酷的山地車配上他幾乎完美的長相,就是每天早上學校里一道獨特的風景,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那輛山地車裝著后座,顯得有些土。 江廣舒以前每天都會早早去學校,就是為了能夠躲在樓上,看他每天騎車過來然后去車棚停車,就那么幾個動作,他看了三年,百看不厭。 因為他每天都看著于斐上學,所以知道那個車后座原本沒有的。那個車后座裝上的原因他大概知道,那是高一的時候,那時候班上的女孩子就開始圍著于斐轉了,當時有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在班上,是于斐的初中同學,和于斐很曖昧。他也是后來才聽別人說,那個女孩子是于斐的初戀。 有天他們好幾個人聚在一塊聊天,那個女孩子突然就提到于斐騎車上學這件事,她說于斐初中的時候就是騎車上學的,從來沒見他載過哪個女孩子,還說能坐著于斐的車上學,是他們當時班上所有女生的夢想。當時自己家住的離學校遠,所以也特別希望有人能載著自己上學。 那個女孩子說著說著還把自己的臉說紅了,惹得周圍的男生紛紛調笑。 江廣舒還記得于斐當時回的話:“我也很想啊,但是我的車沒有后座呢?!?/br> 那個女孩子后面嘰嘰喳喳回了什么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當時吃味極了,站在旁邊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呵,我家也住的挺遠,我也想有人載我上學呢?!?/br> 他當時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場面尷尬到了極點,要是能回到那時候,他巴不得能抽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別吭聲。 那天過后,他就看到于斐的車裝上了后座,知道那天他們談話內容的人,紛紛在班級里傳著于斐和那個女孩子的事,班級里那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 那些謠言本來是應該澄清的,但是那個女孩子說到這些事時,只是紅著臉低下頭,于斐也只是笑笑,并沒有解釋的意思。 那段時間是江廣舒學習生涯中為數不多厭學的時候,他走到哪都能聽到班里人調侃著于斐和那個女孩子,那兩個人幾乎是被綁在了一起,提了其中一個人那勢必要帶著另一個。 因為這件事,江廣舒曾有一個多月沒有和于斐多說半句話。后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斐突然就疏遠了那個女孩子,班里的人一提到這件事他還會沖人家發火。 江廣舒后來想了想原因,大概是于斐擔心影響人家女孩子的聲譽或者擔心被老師知道才做出那些舉動的吧。 “怎么了?站著還能發呆?”于斐把車拖出來,瞧見江廣舒愣著不動,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江廣舒看到伸過來的手,立馬回了神:“沒什么,想到了一些事?!?/br> 于斐“噗嗤”笑了一聲,“哦?什么事能讓我們的江副班長想這么入神?怕不是在想某個人吧?” 江廣舒被他一語戳中,不自在的轉過身去。于斐見他這樣,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跨上山地車,拍了拍后座:“來,上來吧,這個車后座我每天都擦,保養的特別——好?!?/br> 江廣舒聽到“每天”和被他特地拖長的“特別”兩個詞,眸子瞬間就暗了。他泄憤一樣使勁坐了上去,卻忘了自己還受傷著的屁股,頓時忍不住驚呼一聲。 于斐聽到聲音,趕忙下車查看,瞧見他托著自己的屁股起身,忙道自己忘掉了,“我在背包里放了墊子,剛剛忘拿出來了,抱歉很疼吧?” 江廣舒悶悶地嗯了一句,在旁邊看著于斐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給坐凳鋪好墊子。 “現在坐上來看看,應該會好很多?!?/br> 江廣舒試探著坐上去,雖然還是有點疼,但確實好多了,至少沒那么坐立難安了。 “抱緊我,我騎的有些快?!庇陟持匦律宪?,抓住江廣舒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確認人坐好了之后就沖了出去。 于斐也不知道是打了雞血還是怎么的,確實和他說的一模一樣,“有些快”,快到江廣舒只能把頭縮在他的背后,不然就被風吹的喘不過氣來。 于斐騎著騎著就要把手伸到腰間摸一摸,確保江廣舒抱緊了自己,不然就要停下來讓江廣舒調整好姿勢,還時不時問他坐的舒不舒服,腰酸不酸。 江廣舒靠在他的背上,內心滿滿的安全感,也不知道是因為腦袋有點熱還是于斐今天的舉動給了他勇氣,他把耳朵貼在于斐結實的后背上,問出了自己在意了三年并且早就知道了答案的問題:“你給這車裝上后座,是為了載誰?” 他問完就有點后悔了,因為他明顯能感覺到于斐的速度慢了下來,半晌才回他:“我也不知道是為了載誰……” 得到這個答案江廣舒也不吃驚,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除了那個女孩子的名字就只剩這種模模糊糊的回答了。 但他還是感覺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整個人像是浸在了海里,有些呼吸困難。 過了一會于斐的速度又恢復如常,他聽到他用愉快的嗓音又說了一句: “不過你是第一個坐上我后座的人,就當我裝上后座,是為了載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