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塔的確是一個好姑娘。

    她很容易信任別人，一旦信任了，就會跟高中生一樣畫一個“姐妹團”的范圍，然后學著電視劇里的俠客，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在她的假想設定里，她是高門大派的小師妹，雖然被師父管得很嚴，但一身忠肝義膽，每天都著急要散發正義魅力。

    所以，在兩個師兄的忽悠之下，她非常干脆的接受了任務。

    “嫂嫂是壞人么？”她只是對此表示非常驚訝。

    “嗯，雖然看起來很可憐，但實際很壞的那種?！绷咒J點頭。

    “就是皇后那種對吧？”瑞塔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著。

    “什么皇后？”林銳不懂。

    “的皇后??！”瑞塔對中國電視劇有非常多的心得。

    “……對，就是　皇后?！绷咒J完全不懂那些東西，只能由著瑞塔自我發揮：“甄什么傳的女主角是誰？”

    “甄嬛！”瑞塔回答。

    “好，你現在就是甄嬛了，快上，我們都等你的好消息?！绷咒J點燃了瑞塔的某種英勇魂魄，她哼著歌掛掉電話，就看見楊恩玉站在她身后。

    要是放在平時，她肯定覺得她這個嫂嫂溫柔又和善，但在林銳的誘導之下，她感覺楊恩玉怎么看怎么詭異。

    嗯……肯定有鬼。

    楊恩玉輕輕喊了聲嫂嫂好，挽上她的手問她要不要喝果汁。

    楊恩玉溫柔的笑著說不用了，自己身體不好。瑞塔就自然而然的跟楊恩玉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瑞塔萬年不變的看著大陸的古裝言情劇，還是特地從美國網站上下的英文字幕版，一邊看一邊跟著流眼淚。

    就在此時，一條信息響了。

    手機鈴聲將屏幕點亮，照出了一張屏保照片——

    所謂的上仙，瑞塔妙手而成的，沈夜的臉。

    那是一張側臉，沈夜的眼角勾著紅色的眼線，瑞塔化妝技巧很好，與電視劇里并無二致。但沈夜的五官能比男主角更精致一些，眼睛微微的垂著，一些哀傷在上面化不開。

    楊恩玉頓住了。

    她的呼吸開始顫抖，眼睛凝固在手機上，瑞塔將手機拿起來看消息，還沒等放下，就聽見楊恩玉問：“這個人是……”

    “哎呀……”瑞塔連忙拿過來，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被你看到了？”

    其實瑞塔裝的很拙劣，但楊恩玉實在是太緊張，并沒有發現瑞塔演技的破綻。

    她也沒有豢養奴隸甚至接觸奴隸的經驗，她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規則，比如在同行情況下禁止拍照，更不要說大方的拿出來做屏保。

    “他是誰呀？”楊恩玉又問了一句，她的語氣明顯有些著急了。

    “是奴隸啦?！比鹚α诵Γ骸靶耘`，跟狗差不多，有的時候哥哥他們也會養……”

    “是你哥哥養的？”楊恩玉已經開始打斷她的話了。

    “是林銳哥哥養的?！比鹚卮穑骸伴L得好看吧？幾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一只了?！?/br>
    “是……是很好看?！睏疃饔竦氖种冈谖⑽l抖：“他跟林銳多久了？”

    “不知道耶?！比鹚肓讼耄骸拔抑恢浪邪⑼?，挺乖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他現在林銳哥哥家里哦，如果你想看，我帶你去看啊?！?/br>
    “這個……”楊恩玉有些猶疑：“他不能出門嗎？”

    “不行的呀，狗都是在家里關著的?！比鹚欀碱^：“前兩天他偷偷跑到客廳里去，被林銳哥哥把腿都打斷了，很慘哎?！?/br>
    “能這么打奴隸嗎？“楊恩玉關心的是這個。

    “奴隸嘛　，很笨的，不打容易亂來，疼才長記性?！比鹚惶谝獾恼f：“一般別打死就行，他們命挺硬的，很好養活?！?/br>
    “他們不還手？”楊恩玉問。

    “還手？”瑞塔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怎么可能！”

    楊恩玉輕輕笑了一句：“養奴隸很有趣啊?！?/br>
    楊恩玉詢問了一些關于林銳的事情，比如，他住哪兒，他平時喜歡干什么。

    瑞塔如實作答，也告訴了林銳楊恩玉的狀況，顯然，她對沈夜非常感興趣。

    第二天清晨，林銳接到了瑞塔的信息：嫂子想請你過來喝茶，說給你準備了安眠的藥，上次你忘記帶走了。

    林銳看著手機短信，微微笑了出來。

    “林銳很高興?！鄙蛞乖谝贿呅?，他窩在床上，像只貓一樣休息，林銳發火之后沒人在上二樓，兩個人在臥室里偷偷摸摸的偷情。

    “她多半會問關于你的事情?！绷咒J看向沈夜：“她會來找你?！?/br>
    “嗯，我知道?！鄙蛞购粑椒€，沒有任何緊張的跡象。

    “你……你會不會……”林銳擔憂沈夜的精神狀況，以這樣的姿態面對楊恩玉，無異于一場巨大的精神打擊。

    “我們總得有該做的事情?！鄙蛞归_口，他說的我們，指的是他與林銳

    都是醫生。

    林銳點點頭，回復信息表示現在就過去。他叮囑沈夜：“你還是假裝自己是27或者阿瞳，別讓別人知道你已經想起來了?！?/br>
    “當然?！鄙蛞裹c頭，他還悶在被子里，擋著半張臉，打著石膏的腳從床底伸出來，像一個大型玩具。

    “不舒服？”林銳走過去想摸沈夜的頭，沈夜搖搖頭，輕輕笑了一聲：“有主人的味道?！?/br>
    “喜歡嗎？”林銳伸出手，在他的臉側擦了擦，將手指放在了他的唇邊。

    沈夜含住了。

    柔軟的牙齒輕輕的咬著，像是嬰兒的嘴在吮它。林銳看見沈夜面色發紅，他張開嘴呻吟，身體戰栗起來。

    “高潮了？”林銳問？

    “嗯?！鄙蛞箤⒛槒氐茁窳诉M去。

    “乖，待會兒自己去休息?！绷咒J從被子外面抱住了他，他看見白鹿的眼睛再次透了出來。一次纏綿的親吻之后，沈夜目送林銳離開，再獨自進入那個黑色的房間。

    林銳驅車來到了楊恩玉家，看見了這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女孩。她看起來像一只黑色的兔子，坐在茶桌邊，面孔無辜，影子嗜血。

    兩個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無非是假意對林銳身體的關心，隨后她很自然切進了話題：“聽說我丈夫和您都有養奴隸的習慣，是嗎？”

    “是?！绷咒J開口

    楊恩玉像是一個主母一樣，關心著自己丈夫有多少床伴：“那養的多嗎？會不會一直圍繞在你們身邊？”

    “看個人喜好?！绷咒J陪著楊恩玉演戲：“不過奴隸只是奴隸，就是條狗，跟夫人是不同的?！?/br>
    “喔——”楊恩玉點了點頭，終于進入了正題：“那您也養嗎？”

    “養?！绷咒J替她盡快切入話題：“不過只有一只，用來待客。父親不太喜歡我沉迷這些東西?！?/br>
    “待客？”楊恩玉詢問。

    “就是公用品?！绷咒J手指搓了搓水杯，他發現楊恩玉聽見這個詞之后背脊挺了起來，這是感興趣的標志。

    “因為太臟了，只能拿出來給下人用?！?/br>
    林銳說這句話時，微微咬著自己的舌頭。

    但楊恩玉明顯情緒變得更好，甚至有了更大的興趣，她身體前傾，雙手交叉：“他聽話嗎？”

    “一般吧，前段時間跑出來了?！绷咒J開口：“但總的來說還算聽話，想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基本還守規矩?！?/br>
    “他叫什么名字？”楊恩玉問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阿瞳?！绷咒J開口：“我取的，編號是27.”

    “以前的名字呢？”楊恩玉問。

    “不清楚?！绷咒J回答：“奴隸沒有以前，都是生產出來的東西，他自己也這么認為?！?/br>
    “這樣啊……”楊恩玉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聽起來很有意思?！?/br>
    “還算不錯?！绷咒J也微微笑了：“你想買嗎？”

    “有點兒……”楊恩玉看著林銳：“我聽說，輝夜之城就是達邦先生的產業，對吧？”

    “現在歸我管了?！绷咒J回應：“我們也出售給女性服務的男奴，只要您丈夫允許，這不成問題?！?/br>
    “我想看看?！睏疃饔裰卑椎拈_口：“能讓我先去看看嗎？您也看到了，我丈夫以后未必會喜歡我，所以，我想找點東西陪陪我自己?！?/br>
    “當然?！绷咒J保持著良好的商人風度：“現在去還是改天？”

    “現在吧，反正有空?！睏疃饔裥χ?。

    兩人輕而易舉的達成了共識，林銳開車帶著楊恩玉回家，楊恩玉一路上旁敲側擊的詢問了許多問題。

    他多大？二十八歲，年紀很大了；哪里人？不太清楚，應該也是一個國家的；他多高？一直跪著沒量過，看著像是一米八多。

    一條一條，與沈夜無限重合。

    林銳本以為楊恩玉多少會有些緊張或者愧疚，但她卻越來越興奮。

    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蛇。

    “到了?！绷咒J將車停在了白色別墅的門口，短信早已發給了巫成和，他正在讓網絡科的同事黑客入侵。他告訴林銳，至少要拖延楊恩玉三個小時，刨去來回路上的一個小時，他們至少要在這里待到下午五點。

    “他在樓上?！绷咒J一步步走上了樓，他的喉嚨有些發緊，推開游戲室門時心跳加速。

    他微微推開了門，故意有些大聲的提醒：“他傷的有點重，前兩天打過頭了?！?/br>
    楊恩玉從一點點敞開的門縫看見了里頭黑色的籠子，里面雪白的軀體蜷縮著，一身的鞭痕，甚至斷了胳膊和腿。

    他低著頭，但楊恩玉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人是誰。

    她攥緊了拳，血液幾乎沸騰。

    “請問，我能單獨跟他聊聊嗎？”還沒等林銳邁進去，楊恩玉就開了口。

    林銳遲疑了一會兒，他看見楊恩玉輕輕推了一下房間：“我覺得，他好像有點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我可能能跟他玩很長時間?！?/br>
    “好?！绷咒J放下了手。

    他看見楊恩玉走進了房間。

    外面時鐘滴答，下午三點過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