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沖回家的時候，門口已經停著一輛豪車。

    他不太認識車標，不知道是勞斯萊斯還是保時捷，總之黑的發亮，看著嚇人。

    車已經空了，人應該已經走了進去，林銳心跳都在加速，他剛剛給J去了一個電話，給他叮囑了所有細節，但他不確定沈夜會不會完全不犯錯。

    沈夜。

    林銳推開門，看見偌大的客廳里站滿了人，達邦坐在沙發上，旁邊跟著三四個他見過和沒見過助理保鏢，那個搖曳生姿的女秘書也在列。

    J站在達邦的旁邊，像個真正的意大利紳士一樣回答著問題。

    沈夜也在。

    不過他不是站著的。

    他跪在J的旁邊，赤身裸體，標準的跪好，低著頭，謙卑的像一條狗。

    林銳走進門，沈夜低頭爬了過來，親吻林銳的腳尖：“主人?！?/br>
    林銳的心顫了一下，但他嗯了一聲隨即走了過去，向達邦恭敬的鞠躬：“父親?！?/br>
    “嗯?！边_邦敲了敲手里的拐杖，看著身旁跟著他爬行的沈夜。

    “教的不錯，很懂規矩?！边_邦開口。

    林銳看見沈夜跪在了他身邊，肩膀上還有幾道新鮮的鞭痕。

    多半是J打的。

    “一定要讓他看起來跟以前過的一樣?！绷咒J這么叮囑，J便非常熟練的發揮了。

    以前的沈夜，身上幾乎沒有不帶傷的時候。

    “聽說你還挺喜歡跟他玩？”達邦看向了林銳。

    林銳很討厭這種一句話帶三重意思的問法，但是沒辦法，只能小心翼翼的回應：“用起來的確很舒服?！?/br>
    不狡辯，認可。

    “比女人也方便，不會懷孕，也不用哄，有更多時間去做自己的事情?！绷咒J開口：“無非當養條狗?！?/br>
    他說這話時隱隱有些不適。

    但多半只是自己不適。

    他身側的沈夜還是低著頭，似乎對這些話語沒有任何異議。

    “養條狗不要緊，但記得別在狗身上花太多心思，你總有一天是要結婚生子的?！边_邦再次強調了他的立場，而后半句，讓林銳有些意外。

    結婚生子。

    他似乎已經忘了他原本有這樣的人生軌跡。

    而沈夜也微微緊張了一瞬，他背在身后的雙手微微的蜷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才放松下來。

    “我現在還小吧？”林銳確實覺得自己還?。骸岸龤q，提結婚會不會太早了？”

    “戀愛還是可以談的?！斑_邦突然笑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林銳說實話有些慌了，他只能回答：“東南亞人？＂

    “不喜歡？”達邦沒有表情的反問。

    林銳察覺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威壓，達邦似乎不喜歡任何人在任何事上反駁他。

    “跟一些小姐聯姻對你有好處?！边_邦秉持著“慈愛”的原則對林銳諄諄教誨：“這樣你可以快點長大?！?/br>
    “父親，我能先靠自己試試嗎？”林銳推辭，他找了一個達邦或許能夠接受的點：“女人無非也是用來生孩子，男人做事情靠女人起家，多不好意思?！?/br>
    果不其然達邦笑了出來，他敲了敲手杖，身邊的幾個侍從也氣氛合適的陪笑。

    “我就說，你不會太像個普通孩子，跟我一樣，有自己的骨氣?！边_邦點點頭：“男人的確應該靠自己，不過你也可以開始試著接觸一些真正的小姐和貴族，過兩天我有個朋友，她的女兒來寧川玩，你接待一下?！?/br>
    達邦補充了一句：“不要求你們發生什么，就是替我照顧一下朋友的女兒?！?/br>
    “……好?！痹捳f到這里，林銳難以拒絕。

    “嗯?！边_邦點點頭，端起了一杯茶：“那你最近在忙什么？研究生考上了？”

    “考上了?！绷咒J挺驚訝他居然會關心自己的學業。

    “多讀點書是好事?！边_邦點點頭：“你的幾個哥哥，從小跟我在一起久了，少有認真讀書的，像你還算不錯?！?/br>
    “謝謝父親?！绷咒J干巴巴的迎合著他的夸獎，腦子里還在思考那個小姐到底怎么辦才好。

    “還有一件事?！边_邦挺起了背脊：“你最近讓老七阿東他們去辦了不少事，你辦成之前，我不會過問你做了什么。但到了最后，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結果?！?/br>
    “是?！绷咒J點頭。

    “我們做的不是什么合法的行當?！边_邦的眼神變得尖銳：“我們除了家人，就只剩下敵人，你母親年紀大了，她不能沒有兒子，明白嗎？”

    “當然?！绷咒J勉強的笑了出來，但背上浮了一層冷汗。

    “不過?！边_邦很快回旋了自己的說法，在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這件事上，他也大有造詣：“我聽說你讓七叔辦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你綁了個人？“

    “……是?！绷咒J依舊緊張著：“就在樓上?！?/br>
    “你打算怎么處理？”達邦問。

    “弄到島上去?！绷咒J如實回答。

    達邦果然點了點頭：“很好，有權力就要學會用，賣到島上非常安全。你感覺怎么樣？”

    “什么感覺？”林銳還有點懵。

    “擁有權力的感覺?！边_邦笑著看他。

    “很好?！绷咒J點頭：“我還想做更多的事情?！?/br>
    “嗯?！边_邦又敲了敲手杖，即使是鋪著地毯的地面，依舊能聽到令人心驚的篤篤聲。

    “至于你的小實驗品?！边_邦看向了沈夜：“最近有什么新進展么？”

    “還在準備，想看看能不能帶他出門?！绷咒J這一點也說的非常誠實：“對客人來說，總會有需要帶出去的時候?！?/br>
    “客人的確有這樣的需求，但寵物總是放在家里才比較穩妥?！边_邦點頭：“而且從技術上來說，目前我們只能做到讓芯片在既定范圍之內處于正常?！?/br>
    “好?！绷咒J有些沮喪，他并不希望沈夜成為一個永遠的禁臠。

    “他對你還忠誠嗎？”達邦看向沈夜問。

    “很忠誠?！绷咒J相信，這一點沈夜能夠接受住所有考驗。

    達邦突然抬起頭看向林銳：“如果讓他去幫你招待客人呢？”

    林銳有點僵住了。

    他不知道沈夜是不是開始顫抖，但他是的。

    “倒是不介意……”林銳終于開了口：“只是待客之后就不好自己用了?！?/br>
    “他以前不就是公器嗎？”達邦問：“我還以為你不太在乎干凈不干凈?！?/br>
    達邦的眼睛看著他。

    林銳能感覺到他自己開始緊張，沈夜則更加。

    達邦的身體向前探了一點，他對這一切很感興趣。

    是試探，也可能是隨口一提。林銳看不透這個在東南亞地下成為皇帝的老人，他雖然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與自己有一模一樣的眼睛。

    但那雙眼睛里藏著的，是野獸一樣的兇猛。

    從那句“只有家人和敵人”就可以看出來了，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自己一大堆兒子少一個。

    更何況林銳只能算半個。

    “也是?！彼笸肆艘徊?，對沈夜下命令。

    “去問問誰想用你?！?/br>
    沈夜的身體沒有遲疑，他溫順的、服從的伸出手，漂亮的脊背挺直，背上的蝴蝶骨隨著爬行一點點聳動。

    他在一個穿西裝站立的男人面前停下，親吻男人腳邊的地毯，他沒有抬頭。

    奴隸不需要抬頭，他只需要謙卑的詢問。

    “先生想用奴隸嗎？”

    “凱恩要試試嗎？”達邦笑著問，像一個招待客人的主人：“你這段時間都跟我忙，跟太太已經分開一個月了吧?！?/br>
    “啊，是?！泵麨閯P恩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可我太太不太讓……”

    “這就是個東西，不算男妓?！边_邦輕輕笑了一聲：“你真的不試試？”

    “不了?！眲P恩輕輕笑了，往后退了一步，溫和的開口：“小狗去問問別人吧?！?/br>
    “沈夜只能從這個人的腳邊爬向另一個人。

    謙卑的，低下的詢問，誰愿意享用他的身體，來一場盡可能的歡愉。

    這個人并不是他的主人，是任何一個可能對他感興趣的人。

    這種感興趣，還需要他去求。

    但他已經習慣了，四年，都是這么過的。

    他從沒想過自己真的會被買走，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私寵，他這種骯臟的、接近廢舊的物品，用來招待客人是相對合理的。

    沈夜看著面前出現的棕色皮鞋，輕輕吻了下去。

    “先生要用奴隸嗎？”

    主人有很多重要的客人，他們需要得到良好的招待，這件事交給奴隸，也是奴隸的榮幸。

    他要為主人爭取一個好印象，讓別人覺得主人待客有道，而不是隨便一個奴隸就敢耍脾氣。

    他不介意為他的主人張開腿，雖然他希望只為自己的主人張開腿。

    但是——

    配不上不是嗎？

    公器，達邦先生說的沒有錯，他本來就是個公器。

    沈夜抬起了自己的臀，將它翹高，盡可能使自己看起來顯得有趣。

    他現在唯一在想的是。

    他接待完了客人，他最愛的主人。

    還愿意要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