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界上最奇怪的客人
27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怒了他,一路上,他都沒有說過話。 專職司機開著沙灘車將他們接到了酒店,總統套房在最上一層,能夠看到最好的海岸景色。 27來過這里,但是次數不多。 一路上,他們至少看到了三次就地的性交,五次兩個奴隸相互的撫摸和koujiao,林銳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像是發怒的前兆。 客人生氣的理由,奴隸不應該過問,哪怕他是為了生氣而生氣。 奴隸的定義是,承受一切欲望,這里除了性欲,當然也包涵虐待欲。 進入房間,林銳將鏈子一丟,就走進了浴室。 這基本上表示,他即將開始享樂。27在出發之前已經徹底的清洗過自己,連胃部和膀胱都有過三次清洗,他在地下的清洗室里吐得昏天黑地,然后爬起來感激涕零的穿上衣服,為自己一個月的未來做準備。 “你走大運了狗東西?!闭{教師架著腳,將鞋子踩在他頭頂上笑著說:“有個很尊貴的客人要來,想要個向導,最近A級奴隸賣了個七七八八,你跟他一個籍貫,應該能相處的更好一點。他要包你一個月,你珍惜這次機會,運氣好,你轉運的時候就到了?!?/br> 轉運,意思是被買走。 但27很清醒的知道,他這個年齡超標,使用次數也超標的東西,不太可能列入尊貴客人的購物名單。 他只乞求這一個月過的好一點兒,只要不惹怒客人被扔進C級名單,就算萬幸。 這個年紀,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努力延長自己的報廢年限而已。 他對自己的想法,林銳當然一無所知。 他一路壓著臉過來,純粹是不知道怎么對待這個足夠活色生香,也足夠人間地獄的環境。作為心理醫生,他的共情能力實在太強,一路上他恨不得給每個遇到的人打分,如果5是正常,10是歡愉,0是痛苦的話,所有站著的人都在9分以上,而跪著的,大概在1分以下。 人類的快樂總是來自于對他人的奴役與壓榨,誠不我欺。 林銳在浴室里好好的梳理了一下思路,他是個冷靜的人,圣母病有,但是不至于泛濫。他作為島嶼所有者的繼承人,清楚的指導島嶼的幕后股東包括十幾位皇帝和幾十位總統,憑借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撼動。 而他的任務,也不是改朝換代,而是接替這個生意,最多……是讓這個生意稍顯善良一點而已。 林銳找到了自己定位,他決定以一個正確的態度來對待27,他是個客人,是個先生,但他可以是一個比較溫柔的客人。 想到這里,他把身體擦干凈,裹著浴袍走出了浴室,卻看到客廳里,27恭敬的跪在客廳的正中央,他的頭恭敬的低著,雙手高舉,手中放著一根帶著倒刺的藤條。 林銳想起了給自己的定位,伸手拿起藤條,坐在了27身后的沙發上。 27膝行著轉過身,依舊跪在他的面前。 林銳試了試藤條的手感,他不太會打人,或者說根本沒打過人,但他能看出來,這個藤條大概就是27身上傷口的來源。 “為什么要把這個給我?”林銳問。 “因為奴隸犯了錯,請先生責罰?!?7回答,他將頭也低了下去。 27鞭痕遍布的脊背出現在林銳面前,林銳總覺得不太舒服,長這么大,還沒有任何人對自己磕過頭。 這會折壽。 “犯了什么錯?”林銳想知道答案。 “27不該跟先生沒大沒小的說話?!?7的聲音有點發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肌rou應該還沒他一般發達的人。 “所以呢?”他所說的沒大沒小,應該是那句頗有得意的自白,林銳學著威廉,對奴隸漠不關心的樣子:“過來點?!?/br> 27沒敢抬起頭,膝行著過去,跪伏在他腳邊,林銳能清楚的看見,他的背上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所以請先生責打,先生想怎么打都行,只要能消氣?!?7開口:“這根鞭子是最疼的,如果您覺得不合適,還可以叫服務生來換別的?!?/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開始明顯顫抖了。 這不是害怕,是恐懼。 怎樣的恐懼,會讓他心甘情愿把一根藤條交到別人手上,用來鞭打自己已經血rou模糊的身體。 怎樣的恐懼,讓他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 他到底經歷過什么…… 林銳抬起手,將藤條在空中揮舞出聲音,他用力的向下一揮—— 在落到27肩膀前停住。 他沒有躲。 是真的,在迎接責打。 但對于并未來到的疼痛,27楞了一下,抬起了頭。 27愣住了。 他的手微微掐緊,已經準備好迎接在滲血的肩膀上,再來一道加深的傷口。無數次的經驗告訴他,主動請求宣泄怒氣,比惹怒對方之后再宣泄要好得多。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面前這個先生跟別人不一樣,可他來輝夜之城總有自己的目的,不是為了泄欲,那或許就是為了虐待。 虐待而已,只要打不殘、打不死,27都不怕。 他只是會有點疼,有點難過,在自己睡覺的角落里舔一舔手上的傷口,然后像個嬰兒一樣含住自己的手指頭。 仿佛在母親的懷抱當中。 如果實在疼的受不了,他會耍點老油條的小心機,比如假裝要暈倒,到大夫那里討一片止痛藥。 運氣好一點,真的暈過去了,會有止疼針和鎮定劑可以打,那樣他還可以在醫療室柔軟的棉被里做一場好夢。 這種好事只發生過兩次,而先生的責打停止,也只發生了兩次。 那兩次,都是他覺得自己離C級最近的兩次。 27的身體rou眼可見的顫抖起來。他年紀大了,個子又太高,離嬌嫩可愛已經有些距離了。調教師們在每次搜尋報廢名單的時候,都會把他考慮進去,然后因為他的長相還可以再撐兩年而罷休,但對他而言,下滑到C級,最后成為人體實驗的工具,幾乎是無可逃避的命運。 越尊貴的客人就越挑剔,也對奴隸的命運有更高的決定權。而27,并沒有伺候好一個尊貴客人的信心。 他看見林銳臉上沒有表情,林銳的喜好太古怪,自己猜不透,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幾乎是聲如蚊蠅的開口:“是,是奴隸哪里做的不好嗎?” 這一聲,在林銳的眼中,感覺27像是一只做錯了事委屈萬分的狗。 不是嬌氣的小狗,是德國黑背,是杜賓,甚至是藏獒。 “不是你的問題,我放棄了?!绷咒J將鞭子往地上一扔,雙手高舉站了起來:“我不會打人,我下不去這個手?!?/br> 林銳伸手,想把他拉起來,但27沒有任何反應,林銳只能干脆坐在地上,與27平視,他實在不習慣居高臨下的看人。 “不是你的錯,是我讓你那么喊我的,實話說,我對男人沒興趣,對虐待人興趣也不大,我是來做市場調研的?!绷咒J笑了,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么對27說,他會更放松一點:“你身上那些鞭痕是怎么回事,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