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疲憊被浸透洗去，疼痛愛痕在熱水包裹下將意識絲絲縷縷拉回，顧燃眨了眨眼，在浴缸里漸漸清醒。

    這場景似曾相識。

    上一次徹夜歡愉后，他也是像現在這樣渾身癱軟，泡在舒適水溫里神智不省。

    耳根被滿室水汽蒸得通紅。

    身前有雙修長的手替他溫柔按摩著酸麻小腿，指尖拂過泛紅膝蓋，如水波漾過，無聲帶走疼痛。

    “還好嗎，燃燃？”

    顧燃抬頭，望進秦容情欲褪去后饜足眼瞳，開口就不自覺帶了委屈：“你怎么那么兇啊，我——咳咳！”

    半句話說過，顧燃才后知后覺感知到喉口的腫脹發癢，音色也不復以往清亮，喑啞里逶迤著情色尾痕。

    手指小心翼翼摸了摸脖頸，白細頸項外表上沒有摸出什么傷口，但是內里像塞了一大團棉花般腫大起來，每一個音節都仿佛從窄小的縫隙里艱難攀援而出，讓顧燃吃遍了苦頭。

    更不用說酸疼的兩頰了，只一個張嘴的動作，就喚回之前埋在肌rou里的所有記憶，扭曲的表情滑稽又可憐。

    說不出話，顧燃放棄言語攻擊，轉而用那雙包含譴責之意的眼睛惡狠狠注視著對面的罪魁禍首——可是這雙眼睛今天晚上盈滿漣漣淚水，烏黑眼瞳成了一輪浸透了的圓月，勾引著男人身體里蠢蠢欲動的野獸破體而出。

    “對不起，是我有些失控了，”秦容拂開顧燃眼睛上被水打濕的細碎劉海，溫聲道歉，“還是太勉強了嗎？”

    顧燃盯著眼前又恢復了溫柔表象的秦容，泄氣地鼓鼓腮幫子，又被酸痛感揉皺了眉頭，“嗚嗚”兩聲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很勉強自己。

    顧燃這副氣鼓鼓又被迫沉默的樣子實在可愛，秦容欣賞了一會兒，就端過旁邊架子上的水杯遞給顧燃：“都是我不好，燃燃別生氣了，先潤潤嗓子?！?/br>
    眼睛里卻是明晃晃的笑意。

    顧燃賭氣翻了個白眼，奪過秦容手里的水杯就咕嘟咕嘟灌下了肚。

    水溫正好，溫溫涼涼澆熄喉嚨里燃燒的腫痛。

    帶著秦容的體貼輕輕撫平顧燃那些未說出口的委屈。

    再抬眼，對上秦容微微笑容，男人做了個雙手合十的求饒姿勢。從來都是行止端莊，此刻卻赤裸身體和他對坐在浴缸里，做這種討他歡心的小動作······

    顧燃剛剛升起的滿心委屈驀然消下去一大半。

    算了。

    誰能對著那樣一張臉生氣呢？顏狗顧燃自暴自棄想著，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等到“重傷”的喉嚨恢復得七七八八，已經又是幾天過去。

    憋了幾天沒痛快說話的顧燃，當晚拉住秦容就是一場座談會，不過主題有些微少兒不宜。

    “叔叔，你還沒說我表現怎么樣??？”不能說話的幾天里，顧燃感覺自己簡直犧牲慘重，不被表揚一下天理難容。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滿臉都寫著“氣鼓鼓”、“求表揚”和“快夸夸我”。

    秦容唇角早已高高揚起：“燃燃很棒，”掌心摩挲著對方柔軟蓬松發頂，“很聽話，服從性也很好?！?/br>
    “我很滿意?！?/br>
    好像自從遇見顧燃以后，他需要忍笑的時候就變多了，秦容看著眼前顧燃毫不掩飾的驕傲神色，再一次努力按捺住笑出聲的沖動。

    不過，小朋友這么得意，他更忍不住要去逗弄。

    “燃燃不害怕了嗎？”秦容笑得意味不明，“主動問我體驗感，是想要和我探索更多玩法嗎？”

    顧燃猛然愣住，裝傻：“這個···這個不是已經很sm了嗎？”

    他實在不想回憶從那些教學片里看來的恐怖玩法。

    “嗯？”秦容拉長了尾音，欣賞顧燃驚恐的表情，惡趣味漸次爬上心頭，“撒謊可不是什么好習慣?！?/br>
    顧燃整張臉rou眼可見地開始泛紅發熱，卻還是抵死否認：“我哪里撒謊了···不能為了懲罰就污蔑我噢！”

    秦容好整以暇盯住顧燃亂飛的眼神：“我記得以前看見過，燃燃寫的，好像不止這點程度吧？”

    是之前邀請秦叔叔去自己公司的時候！錯點開r18的那一次??！

    這么久了居然在這里等著自己嗎？！

    鐵證在前，顧燃無從抵賴：“好吧···我是知道一點點?！?/br>
    眼看秦容又挑起了一邊眉毛，他小聲狡辯：“我只是寫寫，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啦······”

    然而秦容已經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沒關系，我會帶著燃燃一起學習清楚的?！?/br>
    顧燃的神色好像被揪住后頸rou的可憐小貓。

    小貓？

    秦容覺得自己有了個不錯的主意。

    “小兔子燃燃我已經看過了，下次試試貓咪好嗎？”男人托著臉笑得不懷好意，“我認識一個定做衣服的家伙，他會很喜歡你的?！?/br>
    顧燃面無表情，默默為自己點了根蠟。

    總感覺秦叔叔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嗯，一定是錯覺。

    “定做衣服需要來這里嗎？？”

    顧燃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又回到了這個讓他畢生難忘的地方——永夜。

    不過這一次，他可不是偷偷摸摸來的，而是名正言順跟著自己合法丈夫出來逛情色俱樂部。

    不，明明這樣也很詭異啊喂！

    不過好在這一次他們是從后門進去的，一路上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遇到衣著暴露的人和“狗”，顧燃表面上一張臉繃得死緊，其實心里大大松了口氣。

    胡思亂想著，顧燃沒發覺身前秦容已經停下了步子，差點借著慣性一頭撞上他。

    “怎么突然停下來——”理虧是不可能理虧的，顧燃直接惡人先告狀，對上秦容調笑神色后又很沒氣勢地自動消音。

    眼前是一扇和秦容那間調教室很相似的門，不過牌子上掛的是一個字母A。

    秦容抬手敲門：“不用害怕，Austin人不錯?！?/br>
    Au···那是啥？顧燃的英文水準顯然并不覺得這個門后面的家伙會對自己友好。

    還沒來得及回憶一下自己僅會的幾句英語，顧燃就被人撲了個滿懷。

    對，猛虎撲食那種。

    事發突然，受害人顧燃表示他當時只是聽到了開門聲，然后就眼前一黑遭人非禮了，整個過程非常慘無人道。

    不過圍觀的秦容并不樂意容忍顧燃一直被別的男人這樣抱著，伸出援手把顧燃拉開，這時顧燃才看清楚那顆從自己身前抬起來的金燦燦的腦袋。

    少年的金發像秋季熟透的稻禾，耀目閃亮，形狀精致的眉眼里鑲嵌著兩篇碧藍清澈的汪洋，唇邊一彎，就勾人溺水。

    “你好，我是Austin??！”

    顧燃顏狗淪陷：mama！我看到了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