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鳴與光
“臥槽!知凡看到學委的消息了嗎,包裝設計的老師居然是白隅!我沒看錯吧!他不是在南美當講師嗎?回來了?”在床上躺著玩手機的路垚突然彈了起身對床下正在修改海報的何知凡說道。何知凡聽到后馬上打開了手機點開了通知群,看到了學委的群公告“由于原本的任課教授已離職,教務辦經過綜合考慮后邀請到了著名設計師白隅來擔任我們這學期包裝設計課的任課老師,等下我會邀請白老師進群,大家記得配合歡迎一下!”以及后面的“White已進入群聊”。 在這個藝術界最高學府的A大,最不缺的就是優秀的設計師,就算如此,白隅的事跡也能在A大稱得上傳說。 出生于藝術世家的白隅,從小就表現出驚人的天賦,十六歲以藝術分和文化分雙料第一的成績考進了A大的視覺傳達設計系,十七歲那年就以一個大二學生的身份拿到了紅點包裝設計類的金獎,大學四年與許多知名設計團隊以及公司合作,獲獎無數。A大的教授談起白隅都說他是他們帶過的最有想法,最有創造力的學生。也是從此之后,聽教授在課上講述白隅的事跡成了后來A大新生的必修課。 何知凡想學視覺傳達的契機就來源于白隅,來源于中考完的那個晚上在公眾號上看到白隅的獲獎采訪,來源于他看到白隅的作品后所產生的共鳴感。 何知凡的父母都是醫生,他的mama在他兩歲的時候,因為一起醫患糾紛,被患者的哥哥砍傷,倒在了血泊中,搶救無效離開了人世。為了讓何知凡從小學會獨立,他的爸爸對他的家教極其嚴格,在別人玩著玩具打架耍鬧的年紀,他卻被要求在書房看著深奧難懂的書。98分這樣的分數在別的孩子那是可以和父母要獎勵的,但在何知凡這,要來的只有深夜跪在書房高舉雙手迎接因為沒有考到滿分而落下來的戒尺,然后忍著疼忍著淚,用紅腫的手握著筆寫檢討。在他的印象里,為數不多父子共處的時間,可能有差不多一半都是在挨罰挨訓中度過的。從小到大,他像一根繃緊的弦,扮演著別人家的孩子,不敢有絲毫差錯。 在這根弦快要斷了的時候,白隅就這樣出現在了何知凡的眼前,那就像裂縫中的一縷陽光,照到了何知凡的心底。何知凡第一次鼓起了勇氣,對父親給他安排的人生以及未來要走的道路表示了拒絕。 知凡,但不想平凡,想要發光,想通過創作去尋找共鳴,從而離那個耀眼的人近一點。 何知凡看著眼前還未修改完的海報,突然不想做了,當初拼了命的考進了A大,結果現在卻在做著不需要動腦、流水線般的海報設計。都說做設計最怕的就是失去了熱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變得只會麻木的堆疊圖層和素材?!耙郧白钣憛拕e人叫我美工,結果現在自己真成了美工了,”何知凡自嘲著拿起手機點開白隅的微信個人界面,卻遲遲沒點添加好友那個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