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是第一次來到惡魔的酒吧，還不清楚惡魔底細的時候，他甚至把這兒當成了雇傭童工的黑店，要不是普斯特反應得快趕過來圓場，這兒早就被天使一翅膀扇平了。

    后來倒也來過，只是多是趁著任務匆匆與惡魔見個面，有大把時間好好參觀還是第一次。

    酒吧里一片昏暗，表演臺上一支搖滾樂隊摟著吉他聲嘶力竭，所幸音量還是控制住了，沒把人吼得太陽xue突突。

    倒也沒想象中那么違法亂紀，天使掃了一圈，中肯地下了結論。

    天使在天堂一絲不茍慣了，離了工作場合就格外隨意，身上松松垮垮套著件惡魔的黑襯衫，領口敞著，隱約能看到平直的鎖骨，還有幾塊小狗磨牙的紅印兒。他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緊實的線條，金色的長發松松扎在腦后，臉上卻沒什么表情，活脫脫一個冰山美人兒，光是這么站在門口，就已經成了大家目光的焦點。

    惡魔剛停好車跟上來，就看見天使招蜂引蝶地立在門口，周邊已有些膽大的端著酒杯走過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惡魔哼一聲，攬著天使走進了專屬的卡座，又下滑了些，握著天使的側腰極順手地捏了捏。

    明顯的同行姿態使快要湊上來的人望而卻步，又離開另覓新歡。

    惡魔和天使挨在一起，喊調酒師送上兩杯甜酒。天使慢慢地抿著，看惡魔咔嚓嚓把杯邊裝飾的檸檬嚼了，即使不是第一次見也直覺得牙酸。惡魔卻沒什么感覺，嚼完檸檬湊過去親天使一口，“你什么表情啊，都說了我這兒的檸檬沒有很酸?！?/br>
    “好好好，”天使便哄他，“那快喝你更喜歡的小甜酒好不好？”

    惡魔沖他哼一聲，“你不喜歡小甜酒嗎？那喝你喜歡的去啊?！?/br>
    又想起來什么，“你等著，我給你調，還沒有人說我們的小甜酒不好喝呢！”

    天使眼里含笑，看著惡魔走向調酒臺。惡魔倒比他像個天使，身形挺拔地立著，套著件圓領的T恤，暗紅色的眼眸滿是專注，形象竟與很多年前打黑工的小崽子漸漸重合起來。

    崽崽認認真真地調酒，手上功夫干脆利索，一邊挖了冰球一邊回憶天使的口味偏好，準備給他來一杯微醺的甜酒。

    但是小崽子還是變了，近墨者黑，這會兒猛然驚醒，我干嘛調微醺呢？天使久在天堂，酒量應該不怎么樣……

    之前那些次，天使每每只喝一杯，予取予求，潮紅著臉望向自己……

    哪里像現在！自從轟轟烈烈地被迫坦誠相見，天使是真的釋放了天性，常常輕而易舉就把自己壓在床上翻來覆去。

    想著手下摸來的酒就換了，仗著天使不懂光明正大地兌了后勁上頭的甜酒，還笑著沖天使耍了個花活兒。

    天使接過惡魔遞來的酒杯，淡粉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搖搖晃晃，底下沉著枚圣女果，還被惡魔插了根漂亮的小紙傘。

    惡魔眼鏡睜得圓圓的，像是討要獎賞的小狗，“好喝嗎？”

    “好喝，”天使親親他，卻又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惡魔仍端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怎么了？”

    “沒事兒，好喝?！碧焓孤怨戳诵┳旖?，捻出來那枚圣女果嚼嚼吃了，看著惡魔濕漉漉的眼睛，一口一口抿完了整杯。

    惡魔看著天使速度不慢地喝完了，貼心地喂些水果，也不緊不慢地添酒。

    天使喝酒的速度漸漸慢下來，半睜著眼偏頭看他，“你怎么不喝？”

    “喝呀，”惡魔勾著天使的舌尖卷了卷，“我調得好喝誒～”

    又是幾杯，天使晃晃悠悠地撐住額頭，“不喝了?！?/br>
    惡魔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本就按著天使的酒量來算，再加上混酒的后勁……

    惡魔開始期待夜晚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