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哐當”被大力關上。

    我哥扶著墻，垂首，重心不穩的搖晃著，雖然看不見臉，但光看他深紅如櫻的耳朵便知道他喝醉了。

    爸媽又出去工作，家里只剩我和哥哥。

    他試著努力地脫鞋，卻被自個兒脫得絆倒了，倒在冰涼涼的大理石地板上，也沒喊痛，估計酒精已麻痹了他的痛覺。

    一秒…兩秒…他不動了，如死魚一樣賴在地上。

    片刻后，我慢慢從沙發上起身，走向玄關。

    走近了，一大股酒味源于我哥的身上侵入我的鼻腔，不止有酒味，還濃厚的香水味。

    我蹲下身，確實，他的領口有口紅印。

    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重得很，我不可能一個人托他進臥室。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臉，試圖叫醒他，“起來?！惫碇浪攘硕嗌?，沒有理睬我。

    我又開口道：“林席?！彼拿?，“起來?！?/br>
    林席只是悶悶回應了我一聲，連半眼皮都未睜開。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起身去廚房接了杯水，回到林席身旁，對準他的臉，直潑下去。

    經過冷水的洗禮，終于，他有動靜了。睡眼惺忪，嘴巴一口氣“噗—”的吹走唇邊的水，似乎清醒了點。

    “起來?！蔽艺f，耐心已被慢慢消磨了。

    他可能還沉浸在酒精的世界，睜開半眼，盯著地板，緩緩撐起身子，坐起身。

    “…小肄啊?！彼艺f，又緩緩站起身，扶著墻，像剛跌倒的狗站起身一樣。

    我站在他身旁，他自然而然把手臂搭我肩上，“扶一下哥哥…”

    扶到他回房間是我最后的耐性，他重的很，平時沒兩步就走完的路，硬是走了兩三分鐘。

    到房間，他一下子倒到床上，連帶著我，床頭燈熹微照亮房間。

    他真的很煩。

    我說：“把你的手拿開?！?/br>
    他“嗯”了一聲，睜開眼，看著我?！盁艄馕⑷跤成湓谒樕?，形成虛影。上次，他喝醉了，也是這樣，光打在他臉上。那時我如昔覺著好看，好看到想獨占他?？涩F在不同了，面前這張臉就只是我哥哥的臉，一張熟悉多年的臉，讓我隱隱犯惡。

    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讓我十分意外。

    他沒有讓開，而是起身，雙臂撐在我腦袋的兩邊，喉結滾動。

    呼出的氣息帶著臭哄的酒氣。

    我皺著眉看他，他也在看我，我不知道他想干嘛，“讓開?！蔽艺Z氣不耐煩的說。

    他還是沒有讓，而是用醉醺低沉的語氣，滿臉被酒精“浸”紅的臉龐，對我說：“肄肄，真的長得很好看呢…比一些女孩子還好看?！?/br>
    房內靜謐昏暗，但我能看清，林席眼中倒影全是我，他用指尖拂上我的臉頰。

    時楓也這么看過我，可與林席對比，截然不同，我排斥林席這么看著我。

    “讓開！”我加大聲音，拍開他的手。

    他愣住了，動作仿佛停止在那一瞬。

    “肄肄…不是喜歡哥哥的嗎？”他聲音顫抖，言出未動?！耙抟蕖矚g哥哥的…對吧…肄肄自慰的時候都穿著哥哥的衣服嘴里喊著哥哥，難道不是喜歡哥哥的嗎？哥哥錯了，哥哥也喜歡肄肄，你摸摸，哥哥因為一直看著肄肄都起來了?！?/br>
    他抓住我的手，欲把我的手放到他下體上。

    惡心，一切只有惡心。

    他闔眼俯下來，是想吻我的動作。

    “啪——”

    我重重地扇過他的臉，用盡力氣掙出他的懷里。

    留下句“惡心?！北銑Z門而出，而林席還呆在床上，眼神空洞，希望那一巴掌能扇醒他。

    晚風吹過我的身子，我只管走，卻不知走到哪兒，身上睡衣單薄，周圍清冷寂靜，腳踩拖鞋，沒手機沒錢，身無分文。

    陡然間劃過的身影，我想見他。

    街上的人零零散散，晚風拂過樹梢，樹影搖曳。一片落葉纏卷我的昔思徐徐落下。

    憑感覺，慢悠悠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