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過了不久,突然傳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這個平凡不知名的小漁村里搬來了一個大城市的貴族牧師。 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村莊里基本上家家戶戶世代定居,每個人的臉龐都萬分熟悉,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人已經能夠引起所有人的好奇了。 但是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牧師還長的非常非常的好看。 當卡爾維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準備一天的食物。紅發半獸人的勸說打消了他搬家的念頭之后,他就再也不讓對方出門了,他說:“如果你被他們帶走了怎么辦,亞摩斯,你不能留下我一個人?!?/br> 然后炎魔薩爾曼大君就無所謂的放下了魚簍,留在了家中。 “聽長腿杜蘭特說,那個家伙長的可好看了,村里的所有姑娘都跑去醫館里找他看病,或者試圖找對方做禱告?!笨柧S和沉默的紅發男人說道。 卡爾維因為自己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并不想讓這個紅發男人見到對方,道:“長的好看有什么用,牧師是不能結婚的——” 卡爾維有些難過:因為兩個男人也是不能結婚的。 紅發半獸人沉默的沒有接話,只是拿起了筐去后院喂雞,卡爾維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沉默,故意大聲給對方洗腦:“那些看來圣潔身份的人往往都是裝出來的,說不定看不到的時候多么陰暗呢——” 卡爾維覺得對方沒有反駁就是默許了自己的話,于是添油加醋說了幾件聽說牧師猥褻女童的事。 但事實往往是和希望相反的,當幾天之后卡爾維見到那個牧師的時候,他無論如何再也講不出那些教會黑暗的小野聞了。 林白發白袍,對周圍所有驚艷癡迷的目光都禮貌的致意,他著重看了一眼人群后方的卡爾維—— 衣衫破舊,服飾清貧,身材帶著幾分缺乏營養的干枯。不過現在這個少年臉頰漲紅,失禮的盯著林的臉不肯移開半分。 站在人群中間的白袍牧師對他勾起嘴角—— 來讓我看看。 你的皮囊里究竟有什么不一樣的靈魂。 之后林一改之前急躁的錯誤,他安靜的每天呆在醫館,只有當卡爾維路過的時候才會對他投以微笑。 卡爾維并沒有說錯,圣潔身份的人往往都是裝出來的,陰暗的一面并不會被這些普通的人見到。 沒過幾次,卡爾維路過醫館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終于有一天他邁進了那個大門。 衣衫襤褸的少年磕磕巴巴的說:“大人,我今天剛好路過……” 對面的男人英俊如同神祗,安靜的聽著他訴說。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真的如同光明神親臨??柧S滿頭是汗,心里越來越后悔,他不應該因為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就沖動的踏進這個醫館,尤其是他并非光明神的信徒。 而那個英俊讓人驚嘆的男人還在等他說話。 “我……我并沒有生病,我……只是想得到禱告的權利和您的祝?!笨柧S有些垂頭喪氣。像他這種不知羞恥靠上來的人一定很多吧,每天他路過這個醫館時候都看到排了很長的隊伍。 美麗的男人垂下發絲,安靜的傾聽他每一個字,然后起身給對方倒了一杯水,微笑道: “當然可以,這并不是什么大事——” 卡爾維這一刻覺得整個天空都亮起來了,世界美好的仿佛在唱歌。 林優雅的站起身,一手畫十字,另一只手輕撫摸對方的頭,然后垂下眼睛,清澈帶有磁性的聲音從紅唇里緩緩吐出: “天父,我贊美您,您是至尊至大的神,您以尊榮威嚴為衣服,您披亮光如披外袍,您的蒼穹有如帷幕……” 卡爾維其實一個字都沒聽清,他看著這個驚艷的看著這個男人,從頭頂的觸感漸漸蔓延到全身,心跳的怦怦作響。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臉上發燒,露出失態的表情。 “天父我感謝您,您榮耀的光常照在我的里面,也照在我的前面的道路,引導我前行——” 最后,連林結束的時候卡爾維都沒有發現,還是在對方善意的提醒中,他臉頰漲紅,然后跌跌撞撞的沖出大門。 林看著對方的背影心里輕笑。 有的人可以警惕黑衣下的異類,卻忘了溫柔微笑下的危險。如果有一張容貌出色的臉,甚至可以讓卡爾維忘了曾經聽過黑袍男人的嗓音。 林并不覺得自己容貌多么出色于火焰領主。 人形的薩爾曼大君五官立體,寬肩窄腰,肌rou結實豐滿,完美的詮釋了力與美的最佳比例。 可憐的炎魔卻在人界屢屢受挫。 林覺得卡爾維輕而易舉的步入圈套的原因很簡單,無非是炎魔薩爾曼大君人類形態的那對迥異常人的彎角和火焰一樣的波浪卷發。 即使他做的再多,再英俊,人類第一眼看到的他異類的身份。 如此簡單,如此膚淺。 對于身份低賤的半獸人,奴隸主忒爾德覺得占有他就是對方莫大的榮耀。 對于身份卑賤的捕魚少年來說,奴隸是一個連他這種貧民都不如的階級。 可是世界頂端的傳奇生物中,五分之四就是人類看不起的異族。 無論是虛空之王,還是骨魔多利丹大君,甚至是火焰領主和黃金古龍王,皆是人類眼中披毛麟爪的異類。 甚至就是林自己也是長翅膀的。 一個種族血統和身份階級,就可以將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打上標簽,世世代代無法翻身。 林忍不住低笑,然后笑聲傳遍整個房間。 而后果然如林所預料,卡爾維路過一次之后就越來越頻繁。在林少許的鼓勵中,貧民少年并不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心思,開朗健談,目光癡迷又火熱。 卡爾維在醫館的話越多,停留的時間越長,回到家反而就越沉默。 他和紅發男人亞摩斯坐在飯桌上相對無言。半晌,卡爾維突然和對方說到:“亞摩斯,我給你結算工錢吧?!?/br> 對面高大的男人仿佛是在等著對方這句話,一向沉默的他罕見露出笑容,說: “不必了?!?/br> 然后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就消失在了卡爾維的生活里,和來的時候一樣安靜,沒有和任何人告別。 同樣一起離開的還有小村子里那位英俊至極的白袍牧師。 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