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緘默不言
> 沉默是我的武器,也是我的盾牌。 把人送進急救室,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穆陽站在窗口沉默的抽著煙,煙頭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穆陽在想,他真的不了解魏鋮,他今年29,當初父母明著暗著問他有沒有心儀的對象,他笑笑說,:“沒啊,爸媽給我介紹唄?” 穆陽知道爸媽是擔心他,其實他倒沒什么,一個人習慣了,覺得怎么樣都能過,但是他不想讓爸媽年紀這么大了還為自己cao心。而且跟誰過,他也不甚在意,他向來感情寡淡,對誰都沒有傳說中的心動的感覺。所以,誰都好。 父母說聯姻就聯姻了,既能讓父母了了一樁心愿,又能給公司帶來紅利,一舉兩得的事情,穆陽樂意去做。 只是,他應該再多查查這個人。今天看到的他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人,相反,他暴虐冷漠??墒撬謺浿曇艉八绺?。 窗臺的煙頭已經積了不少,電話撥了十幾通直到自己的手機快要沒電了也還是沒人接。穆陽很久沒有這么煩躁過了。其實,他還有些害怕。 他害怕里面躺著的女人是魏鋮錯手殺死的。想到這,他不禁自嘲的笑笑,沒想到自己在為他開脫,錯手,真的是錯手么,他那樣狠絕的表情。 ------ 警官來的時候,穆陽還在窗口發呆,說是要協助調查,穆陽心下一沉,還是很配合的跟著走了。 到了警局看見魏鋮在椅子上坐著,穆陽覺得太陽xue在突突的跳。他緊緊的盯著魏鋮,但那人低著頭,額前的頭發散落下來,擋著眼睛,臉上的血跡污漬也沒有處理。手揣在衛衣兜里,在晚上看著有點單薄。兩條腿隨意的搭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穆陽本來想喊他,有個警官叫他先去詢問室等一下,便作罷了。 問了一些常規問題,穆陽都一五一十的回了。問到他和魏鋮的關系的時候,他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問話的警官愣了一下,接著問:“那你知道他和那一對夫妻是什么關系么?” 原來那是一對夫妻。 “不知道?!蹦玛栠€是如實回答。 “警官,我想請問一下,這起事件起因是什么?” “這個不可以透漏的,我們還在調查當中,您可以問問您先生?!?/br> 穆陽頓了一下,“嗯,好的。他那邊調查完了么?” “還沒有。暫時還不能離開?!?/br> 詢問這邊剛結束,醫院那邊打過來電話說人搶救過來了。 警方的人要等人清醒過來做完調查才能決定魏鋮的情況。 穆陽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魏鋮,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扔他腿上,魏鋮撩了撩眼皮看了一眼沒動彈。穆陽也沒說話,皺了皺眉走了。 出了警局,穆陽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小王,找人調查一下魏鋮,詳細一點,發給我?!?/br> ------ 大概過了一周,警方打電話過來說,根據幾段錄像和當事人的口供,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順便送回了手機。 手機屏幕已經裂了好幾條縫,不知道還能不能開機。是魏鋮報的警,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只剩下一灘血跡和一個手機躺在地上。 那對夫妻騎電動回家,丈夫喝了酒,路上沒騎穩摔了,妻子埋怨他一天天的只知道喝酒,回頭再喝出個好歹來,丈夫一時氣憤就在街上跟妻子吵了起來,兩人越吵越兇,最后吵架變打架,丈夫失控把妻子打到失血過多。 魏鋮路過,一把攔下那個丈夫,剛報警,那個人被推了一把更加氣急敗壞,直接沖上去打人,兩人開始扭打在一起。男人體力不敵魏鋮,又喝了酒,最后被魏鋮制服才有了穆陽看到的那一幕。 至于問到為什么魏鋮有異于常人的憤怒,魏鋮便閉口不答,所幸男子傷勢不重,魏鋮也沒有被追責。 這兩日再辦些手續就可以回家了。 穆陽知道人沒事,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晚上也早早的回家了。 公司員工上到經理下到普通職工,這幾日過得如履薄冰。一向脾氣很好的老板在公司總是黑著臉,有的時候去報告的時候,沉著聲讓重新匯報一遍。晚上到了下班時間也不走,一直盯著電腦。他不走,其他人也只能互相使使眼色,沒人敢先走。 穆陽倒不是沖別人發脾氣,也不是突然變工作狂了,他其實這幾日上班經常走神。 他從助理那拿到一份資料。 魏鋮其實并不是魏方祥的兒子,魏方祥膝下無子,魏鋮16歲的時候被魏方祥從孤兒院接走,從此被當作繼承人在撫養。但是兩人關系并不是特別好,魏鋮很少回家。 魏鋮12歲父母雙亡,無人看管,在孤兒院的資助下在一所公立中學上學,成績倒是不錯。 至于進孤兒院之前的家庭,由于父母已經去世,沒有太多資料。 穆陽眉頭越皺越深,這幾日他煙吸的狠了,以前就算遇到棘手的事情,他燃著煙也能靜下心來,尼古丁的味道可以讓他冷靜,而且工作上很少有什么事情讓他頭疼。 但是這幾日,煙灰缸里經常是滿的,他的辦公室灰蒙蒙的。煙氣厚重開著窗也沒辦法全部散出去。他也看見了底下人進來匯報工作時,想要屏住呼吸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的樣子??删退銦熎ü梢欢?,他依然很煩躁。 - 穆陽這一周都早早的回家,他想跟人好好談談,但是魏鋮一次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