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異夢,背后一刀
冉波已經等了快兩個小時,無聊透頂,但依然不緊不慢消耗著自己無窮無盡的耐心。祝正嚴一連掛他三通電話,他便發消息告知,說自己就等在門口。冉波自信在等人方面自己一定有幾分天賦,像是生來就該干這個。 這里不是祝正嚴的家,這只是他們見面用的地方。 電梯停在這層樓,終于等到祝正嚴。 “今天才周五?!弊U龂乐讣y解鎖房門,領著冉波進去。 “我聽說你調查我?!比讲ǚ词株P上門,“你不問我,也不找我撒氣。你調查我?!?/br> 現在已快到十二點,祝正嚴剛剛結束工作,疲憊寫在臉上,隨口搪塞:“這周一直很忙。有什么明天再說?!?/br> “那你先休息,明天我在這里給你做飯,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說給你,行嗎?”冉波蹲在沙發旁,握住他的手。 祝正嚴抽出手,輕拍他的小臂,講:“不用。好好休息,明天出去吃?!?/br> “你還沒嘗過我的手藝?!比讲ê苓z憾。 祝正嚴看他眼睛,真看出了遺憾,便挪開視線,安慰:“會有機會的?!?/br> “你洗完澡出來我幫你按按背?!比讲ㄕf。 面對這樣的祝正嚴,冉波毫無準備。他以為今晚會鬧得很僵,事情都拿上桌面上來講。尤其是關于祝曉尊這個“問題兒童”,他們兩人的分歧大到可以吵得面紅耳赤??墒裁炊紱]發生。冉波感覺自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祝正嚴簡直是情感黑洞。 “神鷹”名號響當當,確實厲害。普通人誰敢讓同床異夢的人按背?普通人誰能一邊調查一個人同時又和這個人上床? 冉波蜷起食指,第二指關節順著祝正嚴脊柱拉下來,直到尾椎。 “你脊梁骨長得真好?!比讲裣骂^,湊到他臉邊。 祝正嚴沒有睜眼,只是回答:“習慣?!彼擒娙?。 “你知道嗎?”冉波突然轉變話題,“如果一個人手勁夠大,是可以折斷他人脊椎以致癱瘓的?!?/br> “嗯?!弊U龂赖姆磻^于冷淡。 他看起來那么信任自己。冉波趴下去,抱住祝正嚴的背,為他們貌合神離的買賣關系添磚加瓦。 “我不會這樣做的?!彼氖钟謴淖U龂赖奈沧倒且宦吠苹乇承?。 祝正嚴突然擰住他那只手,冉波一愣,驚于他的速度之快。祝正嚴把捉住的這只手拉到自己腰上,講:“來吧。我困了?!?/br> “你這么防著我?我會心寒的?!?/br> “說好的明天再談?!?/br> 冉波閉嘴并開始他的工作。用手指打開祝正嚴的身體,足量的潤滑劑鋪路,熟練地找到那一點。祝正嚴也已習慣,這種是程序化的釋放,不以治療為目的,通常都在他異常疲憊時,冉波會贈送這一服務。 他平靜地享受著,呼吸綿重。冉波聽見他的呼吸聲,默默加重指腹的力道,祝正嚴十指收緊,抓住身下床單。越見他這樣,冉波下手越狠,甚至狠過了頭。 祝正嚴轉過頭來猛瞪他一眼。 冉波手停住,祝正嚴收回視線。 “疼就說?!比讲ǔ鹚难?,抬起來,讓他跪趴著。 這是祝正嚴最不喜歡的姿勢,但科學又方便,若他吐露出半點不情愿,冉波也能理所當然回贈一句“忍著”。 不同的節奏帶來的高潮不同,冉波的手指又狠又快,強烈的刺激讓神經緊張,快感沖擊叫祝正嚴咬緊牙,呻吟如嘶吼送出喉嚨。然后冉波很快將手指抽出去,抽紙擦凈,宣告結束。祝正嚴還沒反應過來,撅著屁股趴在床上喘氣,前方翹起來了一點點。癮被勾起了卻無人負責的滋味真不好。 一只手搭上冉波的小臂,他望向祝正嚴,“繼續?!崩潇o的吩咐聲傳來。 求歡也不擺個好臉。 冉波重新插入手指,讓他的喘息聲又起。擴張再擴張,那手指從xue口滑出去又刺進來,他很喜歡這樣,腰都軟下去。冉波貼近,在他身后,像要抱住他那樣溫情。 祝正嚴喘著氣講:“讓你別噴這么濃的香水?!?/br> 冉波就是在用這款香水侵略他的日常,無孔不入。這是有預謀的實施。今天冉波大發善心,經他一提,自覺脫下上衣。祝正嚴轉過身,見他咬下腕上的皮筋,把中長發扎到腦后。 香味減淡,荷爾蒙變濃。 祝正嚴看向冉波腿間,“你一直都是這樣?”他問。冉波因為跨坐,褲子變得緊繃,某些特殊情況會更加鮮明。 冉波自覺后退,坐到他腳邊,靜靜看著他,然后道歉:“不好意思,不專業了?!?/br> “都一樣?!弊U龂捞苫厝?。 冉波解開褲鏈,推起祝正嚴的一條腿,把yinjing插進去。yinjing或者手指,都一樣。 雖然這種事不太常發生,但畢竟不是第一次,拘泥談不上,享受倒也不算。祝正嚴不夠適應,冉波也沒那么擅長。他們做得很艱難,祝正嚴疼,冉波怕,但沒有人叫停。他們面對面,誰也不看誰,冉波低頭盯著祝正嚴的耳垂,祝正嚴則望向天花板。 直到事情失控,祝正嚴十指摳進冉波的皮rou里,冉波也在他的腿根留下指印。不知道在混亂中誰先吻了誰,反正這個倉皇無措地吻持續了很久,久到記憶模糊。 第二日冉波醒來時身旁空蕩蕩,尚有余溫。祝正嚴起得比他早,已在餐廳喝咖啡看簡報。餐桌上有早點,祝正嚴吃過了,留的這一份是給冉波的。 冉波多心動,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完全有可能一直過下去。 他把三明治吃掉,手邊的冰咖啡是祝正嚴泡的,他不會浪費,喝得干干凈凈。 “早上涼,把衣服穿好?!?/br> 冉波擦干凈手,將扣子一顆顆扣好,走去祝正嚴身邊,調侃:“今天的簡報上刊了我的消息?別看了,說正事。你想知道什么,問我,我都告訴你……” 敲門聲響起,祝正嚴很快走過去,直接打開門。冉波心中一緊,下意識避嫌,卻聽門外人亮身份:“國安局。接到舉報你涉嫌泄密,冉波先生?!?/br> 冉波望向祝正嚴未息的屏幕,上面并非簡報,而是今早他的人發來的調查報告。 怪不得他讓自己扣好扣子,怪不得一定要拖到今天,怪不得昨日難得甜蜜。是在拖時間,等證據確鑿。冉波走得很體面,還囑咐祝正嚴:“既然你不聽我說,那你一定要繼續查下去,希望你能查個明白,查個透徹,然后來向我道歉。你讓我很失望?!?/br> 祝正嚴繼續喝他的咖啡,等門關上,回想冉波的話。又是失望,他最近怎么總讓這些犯錯的人對他說失望…… 坐回椅子里繼續細看調查報告,祝正嚴翻著翻著,停在一張照片上。這時候的冉波與現在很不一樣。照片里的人短發利落,穿著軍校制服,板著張臉,五官與現在也有出入。若非資料在此,他完全相信這是長相相似的兩個人??凑掌尘?,原來他不止跟自己是同一學院,還生活在同一校區。 …… 冉波在戰時曾做過間諜,戰爭結束的同時退役,經營起這家店。他太懂人類了,但又不夠格做心理醫生,也當不來教師,最后選擇用這種方式在和平年代燃燒剩余價值。順便接手原來的人體仿生技術研究所。這個原國家事業單位在戰后變成了燙手山芋,因其在戰爭期間大量改造人體,制造戰爭機器,相關改造項目在普世倫理上處于劣勢,也一直在國際輿論場上受到譴責。高層干部不愿放手這塊,最后事業單位變工作室,藏進冉波這家看似荒唐的店里。兜兜轉轉,研究人員掙著外快,卻依然是事業編制。 這份資料里沒有提到后半段內容,那是祝正嚴也難以接觸的機密。所以這看起來像一名退役間諜利用人脈勾結原事業單位撈鈔票的故事。其中撈鈔票的方式涉及國家機密,祝正嚴參他一本,不管他做沒做什么,光是調查就夠他喝一壺了。 祝正嚴掀開自己的手掌,從昨天到今天一直沒回過家,果然已經電量不足。他連上速充,仔仔細細端詳自己的手臂,這條手臂雖然做得足夠精致,但冉波怎么可能認不出自己是改造人?還是認出了,只是不說而已…… 仿生技術,研究人體,改造人體,制造‘人體’,祝正嚴恨透了這個。幸好冉波藏得好,不然自己肯定早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