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望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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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什么清高? 卡上也就不到三百塊了! 你以為你是誰? 鏡中的少年死死地盯著周白,幽怨而愁苦,連帶著他的美貌,似乎都暗淡了不少。 不對,確實暗淡了。 原本琉璃質感的閃亮發絲,現在僅僅顯得比常人更為柔順光澤,而那原本無瑕的面孔,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敗的紗,顯得有些干燥、憔悴,那雙原本晶亮的、紫寶石般的魔性雙眼,此時也顯得有些昏暗。 那種超凡的,無與倫比的完美,又在衰退了。 周白死死地抓著洗手池的邊緣,鏡中的少年仍然是美貌的,卻不復饜足時的光彩。 這才過去多久?一天不到!難道他今晚又要出門去,勾引、吸食陌生男人的精氣? 他盯著鏡中的美麗面孔,那是一種讓人心碎的,仿佛隨時凋零的美。 可是,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鏡中的美少年像是有些氣憤,然而這氣憤,很快地,轉為了一種柔情。 這樣的美貌,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你。 只需要明白,你,是獵人。 他與周白同時微笑了起來,甜美、純真。 然而周白卻又搖了搖頭,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便徑直回房,坐在了書桌前。 午后的陽光,從飄窗照進這個狹小的出租房,照在這個小小的書桌上。 一只小小的木質麋鹿像,被擺在書桌邊緣,它睜著大大的眼睛,眺望著窗外的世界。 周白輕輕地拿出日記本,指尖默默滑過被人胡亂扯過的頁面,滑過一段段痛苦、悲傷、怨恨的文字。 也滑過一段段憧憬、愛戀、祝愿的文字。 他翻回了第一頁,那是開學的第一天,那里被珍重地,寫上了一句話。 “勝利是不會自己向我走來的,我必須自己走向勝利?!?/br> 周白一字一字地念著,指尖感受著那筆觸的堅定、期許和希望。 人的一生,怎樣算是勝利?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解釋,但對于周白來說,勝利就是,有一個彼此珍愛的人,相伴一生。 無關財富,也無關權勢,所有的所有,都是為了通向幸福。 所有的忍耐,努力,憧憬,自我約束,都是為了這段向往。 即使在被轉化為魅魔之前,他心中的惡念、欲望、嫉恨,也沒有少過。 他不是真的多么純善,只是他有更畏懼的東西。 ... 曾經,在爺爺的葬禮上,所有人談笑自如,唯有他對著遺體痛哭流涕。 爺爺,是村里遠近聞名的酒鬼,夜夜醉酒,一醉就打砸吵鬧,沒有人不討厭他。 而周白,恨他。 從小被父母丟在爺爺奶奶身邊的周白,每到夜晚都是膽戰心驚的。 9歲的一天晚上,他入神地看著電視,以為爺爺終于不在家,可以好好看一集動畫。 電視里,懶羊羊趴在懸崖邊,緊緊抓住喜羊羊的手,“喜羊羊,別松手!”年幼的周白跟著喊道。 一道巨力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他趴在了地上,被一只腳死死地踩住。 他勉強地抬頭,劇痛從胸腔襲來,但,他看到了。 懶羊羊擦著眼淚,對著平安卻困惑的喜羊羊,悲傷地說,“我怕,怕沒有了你這個朋友?!?/br> 那時的他,松了一口氣,他多么為喜羊羊高興,又多么羨慕喜羊羊啊... 沒有人,愿意為這樣的爺爺掉眼淚,周白也不愿意。 然而,當他站在爺爺的遺體前,看到的是,孤獨。 這個蒼老的男人,靜靜地躺在保溫柜中,沒有了往日的暴戾,和混亂。 只是安靜地、無害地、孤單地、毫無保留地,陷入了冰冷與死寂的沉眠中。 他的一生,已經結束了。 他被人記住的,只有謊言,酒精還有暴力。 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愛過他。 一種深深的悲傷,就這樣,攥住了當時的周白。 他站在那里,無法抑制地痛哭了起來。 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愛過他。 即使是奶奶,也終會離他而去。 ... 在這個世界上,怎樣才能做一個能被人愛,也能愛別人的人? 對于周白來說,他只能拼盡全力,讓自己變好,變得,“善良”、“體貼”、“勤勞”、“上進”,甚至是,“純潔”。 “勝利是不會自己向我走來的,我必須自己走向勝利?!?/br> 周白充滿希冀地念著,他輕輕地合上了,這本曾被人無情撕扯的日記本,藏好,接著拿出了這周的作業。 無論怎樣,即使成了魅魔,他也不能受本能和欲望擺布。 過幾天再去當yin娃,也沒關系。但作業還不寫,就再也寫不完了。 ... 正當周白冥思苦想一道題的解法時,手機響了起來,是老板娘的來電。 周白想了想,調整了一下聲線,讓自己聽起來顯得有些疲憊,干癟。 “周白啊,身體還好嗎?”老板娘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 “咳咳,好多啦,謝謝關心...”周白用誠惶誠恐的語氣說著。 “你今天讓你的表弟周明來頂班了,對嗎?”周白嗯了一聲。 “周明真是個好孩子,不過按照規定,你這樣沒有事先請假和通知,是要扣除一定的保證金的?!崩习迥锫犉饋碛行├_。 “可是...可是周明說他很好地完成了我的工作...”果然,逃不掉的扣錢套路。周白有些難過地辯解著。 “是的,所以我特地感謝了他,結算了他當日的薪酬。不過,你畢竟曠工了,對吧?如果大家都這樣,店里生意會很難做的?!崩习迥镙p聲細語地說著,“不過周白啊,你工作的努力認真我都看在眼里,這次就算了,你也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好嘛?” “嗯...”周白松了口氣。好歹沒打白工。 “但是呢,你也知道,最近是特殊時期,而你又生病了?!崩习迥镉靡环N非常溫柔的語氣說著,“這個月你先好好休息吧。工資會在下個月,按照你的上班時間照常發給你的?!?/br> “我只是有一點咳嗽...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敝馨捉又f道,“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兼職,拜托了...”不開玩笑,他一個月零花錢只有1000,在魔都,這根本不夠,而且,大學城附近的正經兼職其實也沒那么好找。 “jiejie是不介意你的咳嗽,可是客人都會被嚇跑的...”老板娘用一種非??鄲赖恼Z氣說著,仿佛陷入了思考。而周白默默地忍受著一種冰冷卻如火焰般無情灼燒的感受。 “不過說起來,你家表弟真的很適合給我們店里招徠客人...你知道他有多迷人嗎?”老板娘聽起來很愉悅,“他應該去當明星、網紅,現在的女生就喜歡這樣的美少年...”她話鋒一轉,輕柔地說道,“而我希望,你可以鼓勵你的表弟,給我們店里拍一段廣告?!?/br> “只要你表弟答應了,我就獎勵你1000塊,并提升你為儲備店長,享有我們店正式員工的待遇?!彼f著,“對了,你這號碼加起來怎么是你表弟的微信?算了,你到時候就帶小明來店里談,好嗎?” 周白張了張口,好半會兒,終于在老板娘的疑問聲中,干澀地回了句,“好的,我會跟周明好好聊聊的?!彪娫拻鞌嗔?。 混蛋...賤人!賤!人??! 不,不可以這樣想,不,可,以! 周白握著筆,死死地握住。 過了一陣子,他終于又微笑起來,投入到作業和筆記中去。 ... 等他終于補完作業,天色,已黑了下來。 周白一邊吃著泡面,一邊把上周的學習進度又檢查了一遍。 沒有什么遺漏的。他想著,這才放松下來,拿出手機,打開彈幕網刷了刷各類萌寵視頻。 尤其是老虎,周白的最愛。沒有丑老虎,只有呆老虎,長得又兇又可愛,還會發出哞哞的牛叫聲... 還有各種美食的視頻。一個美麗的韓國小jiejie,對著一大只堪比她整個腮幫子的烤雞腿,優雅地張開了她的櫻桃小嘴,然后,那只被醬汁裹滿、體積巨大的烤雞腿就這樣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泡面很快就吃完了,身體卻仍然是不滿足的,一種寒冷從周白身體內部不斷升騰,連帶著他的皮膚都仿佛在顫栗,在緊縮。 出門,出門去??!隨便找個男人,或者,是人就行,吸取他們的精氣!生命... 不要!不能再變回去了,你甘心再變弱,變丑嗎?? 你這個廢物!成為魅魔之前是廢物,成為魅魔之后,你還是個廢物??!虛偽的廢物! 一種聲音在周白心中吶喊著,掙扎著,尖叫著,詛咒著。 然而周白只是默默地把多余的面湯倒掉,收拾好垃圾,刷牙,洗臉... 他擦著臉,看向了鏡子。 鏡中的人影,更加憔悴了,發絲枯燥,而蒼白的肌膚上沒有多余的光彩,仿佛大病初愈一般。 原本美麗無瑕的五官,此時也顯出了平凡,眼睛有些無神,面龐也顯得有些浮腫。 如果說,下午的狀態還算是,讓人心碎的隨時凋零的美,而現在,則只能算頹敗式的清秀了。 那鏡中的少年望著周白,嘴角緊緊地抿著,眼睛睜大,顯出倔強而悲傷的模樣。 周白摸了摸自己的嘴,和眼睛,那鏡中的人影也同時做著這個動作。 確實是這樣的。他在抿著嘴,睜大了雙眼。 可他并不悲傷。 他只感到,那種渴求,多少個夜晚都在催促、撕扯著他的渴求。 然而,他不能放任這一切,不可以。 他必須是,欲望的主人。 鏡中憔悴的少年,摸著自己的臉,滿意地笑了。 該睡覺了。 ... 畫筆,“我”正拿著畫筆。 所有人都在畫畫,除了,“我”。 “我”,在猶豫,“我”要,畫些什么? 雪白的畫紙上,一兩滴金黃的液體正在滴落。 不,不對,顏色不對。 一個淺金色頭發、梳著背頭的人,正坐在前面,所有人的面前。 他是誰?他是,“我”的美術課老師,是的。 在陽光下,他的金發閃閃發光,仿佛有一圈光暈籠罩著他英俊的頭顱。 是的,“我”,在室外,所有人都在室外。 他碧藍色的雙眼微笑著,看著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專心地畫畫,除了,“我”。 “我”,很痛苦,不對,顏料不對! “你,沒有在畫畫?!蹦莻€老師,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那是一雙被淺金色毛發覆蓋的手,強壯、有力。 所有人看了過來,“我”,很羞愧,他們,開始竊竊私語。 “我”低著頭,悲傷地說,“顏料不對,我,我畫不出來?!?/br> 老師蹲了下來,用他蔚藍的雙眼看向,“我”。他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張,像是有一陣暖風徐徐吹來。 “那,該怎么辦?”他的聲音,低沉而如大理石般冰涼。 “我”看到了,他的西褲十分鼓脹,那里,拉鏈開了。 是的,白色的內褲,微微浸濕的頂部。 “我有辦法了?!闭f著,“我”,臉紅了,“老師,幫幫我?!碑嫻P,“我”握著畫筆,沾了沾那里。 他笑了,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亮,連帶著胡子都顯得生機勃勃。 “老師當然,會幫你?!彼忾_了本就敞開的襯衫,大塊的胸肌,徹底顯露了出來,腹部的金色恥毛一路通向那絕徑。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在竊竊私語。 “教我,教教我吧,老師...”他,牽著“我”,走到了前面,所有人的面前?!拔摇?,十分渴望地說著。 “老師當然,會教你?!彼聪?,所有人,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挺立的rutou上,“所有人,都要看好,我是怎么教他的?!?/br> “我”的手,感受到了,那rutou的堅挺,“我”,埋頭在了他的懷中,吮吸著,如同嬰孩般。 他顫栗著,喘息著?!拔摇?,很困惑,那淺金色的體毛,柔軟地拂過我的臉頰,“老師,我該怎么做?” “你還需要,努力?!彼⑿χ?,撫摸著我的頭發,那雙大手,是溫暖的,卻按住了“我”,往下用力。 “我”,跪倒在了地上。從他的鞋子,一路從他結實的、修長的小腿,摸向他健美的、強壯的大腿。 “我”渴望地凝視著,他蔚藍的雙眼,他,贊許地看著,“我”。 “我”扒下了,他的西褲。那潔白的內褲中,那蓬勃的巨物,已經沾濕了束縛它的布料,暈染出一種,淡黃的色彩。 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他們,只能看著。 “我”,用臉頰輕輕地蹭著,那兇猛的、仿佛有著無窮力量的偉物,它是巨大的,優美的。 “我”用牙齒,拉下了那塊短布。它,猛地彈到了我的臉上,火熱,而又猛烈。 “我”,臉紅了,看向了那雙如地獄烈火般,熊熊燃燒的赤紅雙眼。 是的,那雙眼,有著深淵般的黑暗與鮮血燃燒的火焰。 他,深深地看著,“我”。 “我”微笑著,吞下了那巨大的,油潤的,火熱的guitou,用舌頭舔舐著,吮吸著,擁吻著。 “我”感受著,那熱度在我口中移動,感受著,他的寶貴之物,就在“我”口中顫栗。 “我”,深深地吸吮著,仿佛吸吮著生命,和愛。 是的,愛,和生命,在源源不斷地從那小孔中,流出,而被“我”,轉瞬吞噬。 “老師,給我...”所有人,都在看著?!拔摇?,含糊不清地說著,慌張地,吞吐著。 他,深深地看著,“我”。那雙烈焰似的眼中,是憐憫,還是審判? “我”,難耐地扭動著,“給我,給我!”所有人,都脫去了衣服。 他們,圍了上來,裸露著,挺立著。 “我”,微笑著,站了起來,懷抱住了他,吻住了,他的唇。他的巨物,淺淺地探入了,“我”的肚臍中。 他,開始枯萎了。發絲變得灰白,肌rou萎縮了下來,而那雙眼,一直望著,“我”。 而那巨物,終于吐露了一陣陣火熱的液體,那液體,從“我”的肚臍中,滿溢出來。 “我”,驚喜地,撫摸著這些液體,“顏料,這就是我需要的顏料?!?/br> “我”,終于又拿起了畫筆,沾了沾這些乳白色的液體,畫在了雪白的畫布上。 “我”,赤身裸體,坐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專心地,畫著夢想的畫作,老師的尸體,倒在了地上。 “可是,不夠...”這副畫,還只有開頭。 所有人,都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