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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工作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按照新公司的標準來說阿茍已經算是老員工了,雖然還只是實習生沒轉正但他本人覺得自己可以晉升為茍哥了。 由于疫情的原因,茍哥的大四生活跟其他準畢業生一樣充滿坎坷。蹭師姐實驗數據,在家擼論文,線上答辯,網上投簡歷,視頻語音面試一輪下來依舊是前途似海深不見底。就在他覺得自己是否要去習得貼膜手藝去擺地攤的時候,一份offer送到了自己的郵箱里。 就這樣他來到了這家藥企做上了實驗員,簽的還只是實習協議,等拿到畢業證后再簽勞動合同。 正是神游回顧自己的坎坷社會征程的時候,老板招呼員工們聚在一起開始介紹起了新員工。這里面有經驗豐富的優秀人士也有實習生,IT部門的新實習生。茍哥開始沒怎么留意,直到自我介紹之后,有人報的姓名、學校和專業年級,還有聲音異常熟悉,他猛地抬起頭,心里不禁一陣‘臥槽’。 竟然是自己大學舍友,小兩屆的師弟。師弟顯然也在他抬頭的瞬間看到了他,眼神有點驚訝但很快就變成了燦爛的微笑。 “茍哥,好久不見呀!沒想到能在這遇到你…”茍哥看著鏡子里低頭洗手的師弟,頗為感嘆地接道:“確實是很巧,放寒假之后就沒見過了,中午一起吃飯唄咱倆聊聊?” 師弟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一如既往的憨:“可以啊,學校你是前輩,在這你還是我的前輩,嘿嘿…” “行啊,茍哥以后罩你??!”高帽在頭上,確實惹得人忍不住地神氣幾分。 在大學的時候,茍哥的專業擴招了不少人導致宿舍樓分配出現了問題,有部分人不得不去了信息工程學院的宿舍樓最后就變成了不同年級不同專業住一個宿舍的狀況。茍哥還挺想念只有兩個人的四人宿舍的,人一多事自然就多,而且還有不好對付的人在。他其實跟這個師弟也算不上很能說上話,但畢竟一起住了這么久多少還是有點萍水相逢的味道在。 但也僅限于萍水相逢了,師弟的衣著以及談吐很明顯地就告訴茍哥他們不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茍哥覺得好好相處,多了朋友也不是件壞事,所以宿舍的和事佬就是他,也被嫌棄過左右逢源,也被夸過宿舍衛士。 中午吃飯的時候,問起現在學校的狀況,因為疫情多少有點改變,茍哥不禁唏噓不已,師弟也對他們這一屆沒有了畢業照和畢業典禮感到惋惜。 “確實有點遺憾,我們的學士服送是送給了我們但是沒機會穿了,穗也沒人撥。感覺我們就是匆匆忙忙地被趕上了社會征程去了,沒有儀式果然不太行呀?!逼埜缯f到這,伸手摸了摸兜,煙不在身上。 師弟把西紅柿炒蛋端給他,“來,先給你的畢業宴補個菜?!?/br> 茍哥被他逗笑了,如果不是旁邊有穿西裝的人恍然有種還在學校飯堂的感覺。 之后的幾天,茍哥并沒有跟師弟一起吃飯,畢竟不是同一個部門的,也畢竟只是萍水相逢的熟人罷了。不過IT部門是對整個公司提供電子信息支持的,所以研發部門的交換機以及網絡搭建也是需要他們去做的,平日里一些小的技術問題也會讓兩個部門多少有點交集。 這天,茍哥忙完實驗后看到同事們躲在清洗室閑聊,正想路過就被拉了過來。 “茍哥,聽說你跟那IT實習生是大學同學?”同事小聲問道。 果然,到哪都會有小報信息網,茍哥感嘆著回道:“不同專業不算同學,也算是認識吧?!?/br> “哎哎,那你知道他家里人什么的嗎?他是不是跟老板認識???” 茍哥微愣,“為什么這么說?” 同事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哎呀,所以說你們年輕人要多看多聽!你自己留意一下看看,他中午會幫老板帶飯的!而且他跟老板同姓,我看八成是親戚?!?/br> “不會吧?”世上能有這么巧的事情?不過依照師弟的談吐明顯是有錢人的孩子,感覺也有點合理。但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茍哥記在了心里還沒有相信。 他開始留意起師弟的一舉一動,也沒有很刻意就能捕捉到明顯的信息。老板的辦公室他能隨意進出,很多比較私人的事情有時候會喊他進去。很顯然,他們并沒有去隱藏這種不一樣的關系。甚至有一天中午茍哥吃飯回來,看到師弟跟新請回來的外國顧問在老板辦公室里無障礙交流。茍哥不禁再次深深地感受到什么叫同人不同命,想想自己還沒過的六級,分外羞愧。 之后大概是臨近開學了,師弟就沒怎么出現了。一切又恢復了常態,茍哥也很沒有儀式地拿到了自己的畢業證,轉正后的薪資待遇也開始在同事間議論起來。根據疫情的特殊時期,政府也頒布了對于中小型企業的一些扶持政策,涉及到了五險一金的繳納變動。茍哥聽得稀里糊涂的,他其實也還不太清楚這些具體是什么,只要公司幫著買他也不太想管那么多。但公司是不是中小型企業他還真不知道,聽多了被同事的說道感覺自己多少還是得了解一下,于是拿著公司的信用代碼去網上查詢。 公司的信息在搜索引擎下很快就推到了他面前,一欄一欄的看下來除了一些基本信息以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鼠標點開其他管理結構,一個名字晃入了他的視野。這個名字很熟悉,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看著名字半天也沒捋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手機振動了幾下。原來是宿舍群里招呼著聚餐,說是要補償一下師兄們的畢業宴。茍哥拿起手機簡單問候一下好兄弟們,師弟的頭像也隨著信息彈了出來。 茍哥不禁愣住了,那頭像上面頂著的名字不就跟公司法人的名字一模一樣嗎?!電腦頁面還沒關掉,他拿著手機放在網頁上的法人那一欄。 左左右右仔細地核對了一遍,甚至把筆畫拼音都對了一遍,確確實實是一模一樣。茍哥怪叫了一聲,把手機丟了迅速拿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開始回憶起自己跟師弟交流的片段越想越難以面對。 這什么命??!我的還沒畢業的大學舍友竟是我的老板??還說是親戚,呸!我還說要罩人家,蒼天啊,聚餐那天我得多尷尬… 等等,我可以不去嗎?茍哥一激靈地又去拿手機,在自己那條“可以啊”的發出信息上長按了一下,發現已經不能撤回了。 臥槽,我命好苦啊…茍哥眼神空洞地倒回床上,慢慢地裹緊了自己的空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