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嗯，聽說來了一批新人，我得盯著點別出岔子～”

    “你就是人太好太容易說話，他們才盯著你一個人欺負?！?，那個人輕輕拍了拍L的肩膀，“別對每個人都那么好～”

    “嗯，知道的。那我先過去了?！?，L走到一個包間門口收起臉上的笑意，“怎么了這是？”

    “新來的客人不滿意，在里面發脾氣呢?！?/br>
    “我來處理?！?，L敲了敲門進去，包間正中間坐著個一臉不耐煩的男人，那個男人利落的碎發擋在額前，劍眉星目不怒自威，一雙薄唇更是冷硬得緊。難搞。L在心里嘆氣。地上跪了七八個孩子，L掃了一眼，全是出了名聽話乖巧的，做了個手勢讓那些孩子都先出去，“請問這位客人是有什么不滿意嗎？”

    “這就是你們的服務？”，那個人開口，也是個冰冰涼的語調，“我看你們還是趁早關門吧?！?/br>
    “呵?！?，L笑起來，“不好意思了這位客人，下面的人級別低，沒看出來您需要的不是這些孩子，不如我重新給您推薦兩位dom，您再選一選？”

    那個人虛虛點了一下L，“不用那么麻煩了，我看你就不錯?！?/br>
    L笑不出來了，雖然戴著面具那人看不清自己的臉，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我不在前端接客?！?/br>
    “多少錢，盡快開口，我就要你?！?/br>
    L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我說了，我不接?！?/br>
    “那我只好跟我的其他朋友講一聲這里不行了?！?，那個人看了眼表，“剛開業還沒三天就倒閉，你們老板一定會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的?！?/br>
    L摘下面具隨手扔到角落，“既然如此，您這一單我接了，那么?！?，L板起臉，“去把面具叼回來，奴隸?！?，L直視那個男人，已經很久沒有人讓他無語到這一步了。

    “你！”，那個人臉上的情緒第一次出現破綻，“你不問客人的需求嗎？”

    “既然點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奴隸，如果你再多說一個字，這單就作廢?！?，L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即使坐著，腰桿也是挺直的。

    L看見那個人攥緊拳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墻角，許久也跪不下去，L收回目光玩起自己的手指。從一進門，L看他的打扮就知道他非富即貴，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看就是上位者當慣了，才會站在那里那么緊張那么抗拒，不過他不想催也不介意，反正這位也不是他的私奴。

    他是意外得知自己可能是一個sub，一番打聽選了家私密性好又是新開的俱樂部，想著來試試，誰知道服務的人往他房間塞了一堆和他屬性一樣的，只有坐著得這個男人…只一個不屑的眼神就讓他感到身下燥熱不已。

    L也沒打算怎么著，陪他隨便玩玩就離開這個房間，但讓L沒想到的是，那個人繃緊全身的力氣直挺挺跪了下去，真的俯下身子咬住了面具朝自己爬來，就是姿勢實在丑了些。

    那個男人把面具咬在嘴里，一直爬到L身前抬起下巴，L沒有要接面具的意思，于是他一吐，面具落地，L笑了笑，彎下腰把面具又扔回那個角落，還是同一個指令，“叼回來?！?，男人皺著眉看向L好一會，最終什么也沒說重新把面具叼了回來。不錯，L開始覺得滿意。

    這一次那個男人學乖了，牢牢咬住面具，時不時發出的吸口水的聲音讓他的耳朵尖飛速紅了起來，L這才接過面具隨手往地上一扔，“奴隸，叫什么？”

    “白…斯言?！?，白斯言猶豫幾秒還是乖乖回答了，“你叫…”

    “噓?！?，L把手指按在白斯言的嘴上，“我可沒讓你問問題，奴隸?！?，白斯言點點了頭。

    “挨過打嗎？”

    “沒有?！?/br>
    “叫我先生，我允許你這么叫?！?/br>
    “沒有，先生?！?，白斯言跪得筆直，雖然姿勢不夠標準卻意外討了L的歡心，L決定今天就先不修理他了。

    “第一次接觸緊張嗎？”

    “有一些，先生?！?/br>
    “你很誠實?！?，L摸了摸白斯言的頭，像摸狗一樣的動作讓白斯言別扭，“別動，如果你不想第一次就挨打的話?！?，白斯言并不習慣這樣明顯帶著獎勵的動作，他是制定規則的上位者，此刻卻跪在另一個人的面前被人獎勵，這個認知讓他渾身難受。

    “先生，我不喜歡這個動作?！?/br>
    L像是故意作對，一直把白斯言的頭發揉亂才重新開口，“你搞錯了奴隸，你只需要忍受?！?/br>
    “是的先生?！?，于是白斯言真的梗著脖子強迫自己忍耐。

    “奴隸，你硬了?！?，L笑著用腳尖踢了踢白斯言的性器，修身的西褲在下跪時候將大腿繃得貼合，此時的襠部有了明顯的凸起。白斯言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管膝蓋處沾染的灰塵，只是低下頭扯了扯衣服下擺的褶皺。

    “游戲結束?！?，白斯言居高臨下看著窩進沙發里的L，“我很滿意你，但恕我無法奉陪你繼續玩這個無聊的游戲?？磥砦也⒉皇莻€sub呢?！?/br>
    L笑著揚了揚下巴，“您是客人您說了算，打開門就有人領您出去。我還有事就不送您出去了?！?/br>
    “我要你送我出去?！?，白斯言著重咬了“你”這個字，不肯退讓半步，“我包了你，所以你得提供服務，直到我滿意?！?/br>
    L承認剛才積攢的好印象現在全然消失，“沒問題，白先生，這邊請?！?，L站起來側身避過白斯言，好像他是什么感染病毒，白斯言有些不快，但他沒有計較，主要是沒有計較的必要。

    L走得很快，絲毫沒有遷就白斯言第一次下跪后不適應的膝蓋，白斯言跟在身后的步伐也絲毫沒有停頓。

    “歡迎您下次再來?！?，L說完客套話轉身想走，被白斯言攔住了去路。

    “你的名片?！?/br>
    “呵?！?，L發自內心笑了起來，“我叫L，下次來可以直接報我的名字。他們會來找我?！?，L說完，再一次側過身子避開白斯言走了進去。

    L走進休息室，向下面的人吩咐，“如果他再來找我，就說我不在，不用理他?！?，白斯言是吧？你剛才真的惹到我了。

    “好的，L大人?！?/br>
    ...

    “甜甜，今天畫得很好哦，mama是不是還沒來，不如我再教你畫個別的東西好不好？”

    “好～～”，被稱作甜甜的女孩子扎著兩個羊角辮，小臉rou嘟嘟，“柳老師，mama說今天可能會晚一點?！?/br>
    “沒關系，我在這里陪甜甜畫畫?！?，柳翊拿過身邊的蠟筆遞給甜甜，“讓我想想畫個什么好呢～”

    “柳老師?！?，前臺的sunny打開教室門，“有個家長站在外面說是專門來找你的?！?/br>
    “好?！?，柳翊三兩下畫了一只獅子，“甜甜先學著畫，等下我進來教你?！?/br>
    “好～～”

    柳翊走到門口，一個男人端坐在小貓咪形狀的小凳子上，顯得格格不入，“您好，請問您..”，那個男人回過頭，柳翊收起笑，“你怎么在這？”

    白斯言轉過身，“L，柳翊，本職是漫畫家，偶爾會來這家兒童繪室教課，身高188，體重72公斤，身份證號碼是...”

    柳翊一只手指按在白斯言的嘴上，打斷白斯言的話，柳翊彎下腰，輕聲說：“奴隸，你惹到我了?！?/br>
    白斯言站起身，兩個人幾乎同樣的身高讓白斯言忍不住打量柳翊，“柳老師中午陪我吃個飯吧?！?/br>
    命令口吻，柳翊在心里下了定義，獨裁者，“沒時間?！?/br>
    “出版社應該還不知道柳老師的其他兼職？”

    “我有學生，她mama還沒來接她?！?/br>
    “我可以等?！?，白斯言看了一眼表，“或者直接讓我的司機...”

    “不行，如果隨便讓甜甜上陌生人的車回家，她會以為這個世界都是好人，難保不會在沒有家長的前提下坐上陌生人的車?！?/br>
    白斯言沒有忍住又看了柳翊一眼，“抱歉，是我欠考慮了?！?/br>
    “不用跟我道歉，你沒有孩子不知道也能理解?！?，柳翊指了指教室，“我先回去了，如果你想等，可以在這里等我?！?，白斯言看著柳翊的背影消失，才后知后覺自己竟然主動跟他道了歉。

    “謝謝你了柳老師，我剛才參加了一個會，到現在才結束?！?，女人拉過甜甜的手，“甜甜，和柳老師說再見?！?/br>
    “謝謝柳老師，柳老師再見～”，甜甜揮了揮手，臨走前還把mama帶來的糖果給柳翊分了一個。

    “謝謝甜甜。下周見～”，柳翊笑著揮手，目送甜甜母女走遠，才重新站在白斯言面前，“走吧?！?/br>
    “好。唔～”，白斯言的嘴里被柳翊塞進一顆糖，皺起眉看向柳翊，“你是在哄我玩嗎？”

    “？”，柳翊擺了擺手，“看你在這乖乖坐了一個小時的表現上，給你的獎勵?！?/br>
    白斯言站起來把糖吐進垃圾桶，“我不需要?！?，就著急地上了車。柳翊笑了笑沒說什么也跟著上了車。

    “去恒勝酒樓?！?，白斯言看著司機吩咐。有錢人，柳翊在心里加了一個評價，品味倒還可以。

    “飯我就不吃了，有什么要說的直接說吧，我等下要回家趕稿?！?/br>
    “那就去你家?！?，白斯言看向窗外。

    “可以?！?，柳翊報了個地址，靠在椅背上閉起眼小憩，最近趕稿趕得他快要精神分裂。

    “到了？”，柳翊睜開眼看向一旁的白斯言，“怎么不叫我?！?/br>
    “看你太累了，我今天也沒什么要緊事?！?/br>
    “走吧?！?，柳翊推開門下了車，剛才難得睡了個好覺，柳翊心情好了不少，連帶著看白斯言都覺得順眼。

    一推開門，柳翊自顧自換了拖鞋走進去，白斯言面無表情站在門口，“不給我拿拖鞋嗎？”

    柳翊笑得好看，“在我家，sub都是跪著的，為什么會需要拖鞋？”

    “你...”，白斯言想發作，想了想還是忍了，脫了鞋直接踩了進去，柳翊挑了挑眉進了廚房，拿了兩瓶水出來，遞給白斯言一瓶，沒儀態地窩進沙發。

    “查我總不會是為了要跟我回家吧？”

    “我想你做我的dom。我可以養你，一切開銷都由我..”

    “沒興趣?！?/br>
    “你在俱樂部總不會是為了賺錢，而且你身邊一直沒有固定的伴，我會是你最好的選擇?！?/br>
    “我對你，沒興趣?！?，白斯言站在柳翊身前屏住呼吸。

    “我...”

    “白先生，也許你不姓白，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但希望你明白，我對一個需要我抬著頭講話的人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的?！?/br>
    白斯言愣在原地，水瓶還握在手里，柳翊就不再搭理他，拿出電腦和數位板自顧自忙了起來。許久，白斯言攥緊水瓶跪在柳翊身側，“那...這樣可以嗎？”

    柳翊嗯了一聲，“現在好像興趣多一點了?！?/br>
    白斯言于是繼續說了起來，“我希望我們能簽署一份合同，你來我的公司上班，除了我找你的時候，你只需要在公司呆著就好，處理一些日常工作，另外，我會給你一張有限額的信用卡，當然限額不會很低，這只是銀行的要求?！?/br>
    “我以為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沒、有、興、趣?！?，柳翊看了一眼白斯言又重新畫畫，“我對你也沒、有、性、趣?！?/br>
    “只是試試，我可以配合你，什么都可以?！?/br>
    柳翊這才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白斯言，“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奴隸？”

    “我知道?！?，白斯言有些緊張地吞咽口水，“我只接受你一個人，其他都隨你喜歡?！?/br>
    “身體改造也行？”

    “...不行?！?/br>
    “...”，柳翊撇了撇嘴，“這也叫隨我喜歡？看來白先生的語文不太好?！?/br>
    “我是個新手，我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但我一定會是你所有經手的sub里做得最好的?！?/br>
    “你上次還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是sub?！?，柳翊輕笑，白斯言的耳朵尖又一次紅了起來，“你很容易臉紅，奴隸?！?/br>
    “我叫白斯言?！?，白斯言膝行兩步貼近柳翊，“柳翊，記住我的名字?！?/br>
    柳翊抬手，不輕不重地在白斯言臉上打了兩下，“沒規矩的小狗，怎么敢這么和我說話?！?/br>
    “抱歉，希望您可以管教我，讓我知道應該怎么說話?！?，白斯言跪坐在地上，短時間保持跪姿讓他的膝蓋有些承受不住。

    “那我只好再說一次，我沒有興趣?！?，柳翊拿起筆點了點白斯言的額頭，“重新找一個吧?！?/br>
    “你是在耍我嗎？”，白斯言皺起眉看著柳翊，“讓我下跪，讓我道歉，但其實你一直在耍我?！?/br>
    “嗯？”，柳翊側過臉，“我可是從一開始就拒絕了?！?/br>
    “…”，白斯言從地上站起來就走，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你要是我的狗你就死定了，白斯言?！?，柳翊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傻子，去俱樂部玩竟然用的是真名?！?/br>
    白斯言坐回車上不知道自己犯什么病，竟然低聲下氣去找了那個人。白斯言眼前又浮現那個人的眼神，耳邊又響起那個人的聲音，“回公司?！?，白斯言閉起眼，又想起那一晚，可明明那一晚...幾乎什么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