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 雷雨中的溫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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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菱紗閣是什么?不過是一個江湖勢力,而他們國舅府跟江湖沒有絲毫干系。 他的大伯一直都未明白,菱紗閣針對國舅府是為何,最開始,府里的下人失蹤,被發現尸體扔在荒郊野外,后來,暗地里縱火,這些令人人心惶惶的事情一件件的發生。 大伯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傳言菱紗閣是曾經還是皇子的帝王——秋胡一手培植的江湖勢力,只是不知何原因,前任閣主昭陽逝世后,菱紗閣開始脫離皇室的掌控,雖說國舅府是站在皇室這邊,可是實在不能理解,為何要對國舅府下手。 而天琊,竟然是幫著菱紗閣的。 被掙脫開,桓云并不在意,只是看著一身白衣的天琊,他發現天琊即使長大了,還是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有什么要說的?”對方見他一直看著他,卻不說話,些微不耐煩的皺眉,他看到天琊動了動手中的劍,兩腿邁開一些距離,竟是想再次運起輕功離開。 “你不記得我了?”他看著天琊的神色,他看不透,應該說,他根本看不到對方有一點點認識他的神情。 天琊對他的態度完全是一個陌生人,如果說,硬要說認識,那只能是敵人。 “……我為何要記得你?”天琊俊秀的臉上顯露出已經很明顯的不耐煩。 聽聞天琊的話,他驚訝極了,有些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對啊,為何要記得他? 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過幾天,他不過是救了他,他甚至都沒跟天琊說他們算不算是朋友。 不過是救了一個可憐的小乞丐,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們沒有更多的交集。 天琊的神情,天琊的肢體動作,都在告訴他,天琊已經忘了曾經救過他的那個桓云。 他救他,不過是因為同情心泛濫。 天琊被救,又沒有要求他非得救天琊;救人,為何非得救天琊呢?小乞丐何止天琊一個,他的善意,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對這個小乞丐產生的好奇心罷了。 他的手垂在身側,他無法再伸手拉住天琊的手。無奈的緊緊的握緊了手,他說:“我叫桓云?!?/br> 不管如何,他救了天琊,從其他角度來說,他做的并不是壞事。而他,卻記住了他救的孩子。這也不是壞事,這是平常的事情,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見天琊聽了沒反應,他繼續說道:“你是菱紗閣的人?” 這回,他聽到了天琊的回答:“是?!?/br> 這是一個非常簡潔有力的一個字的回答。 “你們菱紗閣為何針對我們?”他想,當初天琊被那個凌毀帶走,他覺得天琊可能已經死了,就算是還活著,估計也會過得不好。 從他跟在了大伯身邊后,也會聽聞一些江湖中的事情,而菱紗閣的傳聞多如牛毛。 他一直希望再見到天琊,不管用什么法子,然而結果都是讓人失望的。不管他如何刺探,并未得到一點關于天琊的消息。 他也從未想過,天琊也許會被培養成冷血無情的殺人工具。 然而,他似乎猜到了,天琊就是菱紗閣的殺手。 “針對?”天琊竟然笑了起來,他不明白天琊的笑是何意? “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大伯是受皇帝所用,而菱紗閣跟皇帝有仇,而你們國舅府,你的好大伯是善于經商之人,可以說,是皇帝的搖錢樹。你說,菱紗閣為何針對你們?”天琊并未真心的笑,俊逸的天琊就算是木著臉,都是俊美的。卻并未讓他感到不快,就像是天琊本身就是冷酷的人,他像個毫無感情的布偶,即使讓他笑,也是毫無感情的。 “就因為這種理由?”可是,為何是天琊來告訴他?他不該問的,早知道就不問了。 他并未跟天琊打起來,他發現他并不想傷害天琊。 后來,由于皇帝出手干涉,菱紗閣放過了國舅府,這更讓他看不明白,菱紗閣跟皇帝的恩怨。 菱紗閣就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又像是要造反給帝王看的丑角,兩方都在鬧騰。 由于菱紗閣越發張狂的作為,帝王也對菱紗閣越發不滿。 大伯成為了銀臨城的城主,掌管一方。 而他,再一次遇到了天琊。 那是一個夜晚的下雨天,他拿著一壇酒從酒樓出來,大雨淋濕了他,街邊的燈籠被雨水模糊了輪廓,朦朧的雨夜,他醉了。 為何醉?他不過剛到冠發之齡,卻跟已經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流浪游俠一般,仿佛看透了世態炎涼,看多了萬丈紅塵。 今朝有酒,今朝醉。 “今朝有酒……呃,今朝醉?!彼艘话涯樕系挠晁?,眼前模糊。 他想起了天琊,還是蜷縮著躲雨的天琊。 如果他們是朋友該多好,但是他跟天琊并不是朋友,什么都不是啊。 自從上次見到天琊后,他更無法下定決心忘記天琊。 這是為什么呢? 突然,周圍有些異動,他提著酒壇站在雨幕中,側耳傾聽。 雨聲幾乎蓋過了那聲音,那是打斗之聲,現在幾近午夜,天又下雨,什么人在打斗呢?聽打斗聲,雙方使用的都是武器,應該是江湖中人之間的個人恩怨吧。 他隱匿了自己的氣息,要去一探究竟,就好比當時他好奇那個小乞丐一樣。 他看到了打斗的人之時,打斗已經結束,而勝利者剛好離開,他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背影。小巷子里已經躺著五具尸體,即使因為雨水的沖刷,他還是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地上的這些人他不認識,但是他知道死去之人的身份,是皇上派來的宮內高手,他查看了死去的人身上的東西,只有宮內人才有的掛牌,確認無誤。 越到房屋上,尋找著可能還在的人,也可能,是敵人的人。能夠殺死皇宮里的護衛的人,絕不是宵小之輩。 那身影藏匿進了一家宅院里,找到了! 幾個縱躍,他已經來到了一家平民的宅院內。這座宅子不算簡陋,卻也是荒廢的宅子,沒有光亮,他幾乎快看不清哪兒是哪兒。 也許對自己有威脅,他還是跟著那人。 “想死的話,我不介意給你一劍?!蹦侨碎_口。這聲音,他永遠都不會忘。 天琊?! “沒想到是你?!彼忠姷剿?! 對方的氣息不穩,他似乎能夠看到天琊在顫抖的身體,他想走上去,天琊似乎發現了他的意圖,“滾,不然就讓你變成無頭尸?!?/br> 吞咽著口水,他有些懼意,并非是自己的命受到威脅,而且他難以想象,如果天琊在他面前倒下,他會如何。 “我想說,你不會殺我的?!彼皫撞?,隱匿在黑暗里的天琊,手中的劍刃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 “為何這么自信?”天琊的語氣永遠都是冰冷的。 他能感受得到脖子上流下的血液,那疼痛與冰冷刺激著他的心神。 雨越下越大,他能夠聽到炸響的雷鳴,看到撕裂夜空的閃電,他還看到天琊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 由于地處偏處,這座宅子周圍都沒住戶,也不知何原因,荒涼的讓人發怵。 桓云身上冷極了,他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才發現這宅子是什么人的。 一些東西表明了這宅院的主人是一個愛好字畫的人,后院的廂房里凌亂不堪,正室同樣雜亂,仿佛被強盜洗劫了。 找出了還能用的被褥,他把被褥裹在天琊身上。那些已經被毀壞的桌椅,被他拿來生火。 “……你想干什么?”他聽到天琊問他。 往火堆里扔了幾節木棍,他悠悠的說道:“沒什么,我只是同情心泛濫到又救了個人而已?!?/br> “……又?”天琊奇怪的看著他。 看向天琊,他站起身來走過去,天琊警惕,他沒停下腳步,單腳跪地,他靠近了天琊。 “你已經忘了,沒關系。我只要你記得,今天是我救了你?!彼谔扃鸩⒉恍湃蔚难凵裣?,伸手撫上了天琊的臉頰,“記住,我叫桓云?!?/br> 天琊的沉默無語,他當然知道,他起身離開一些距離,靠近火堆,把身上的衣服烤干。 天琊受了傷,他當然知道。 在天琊就要割斷他的脖子之時,他只是猛的握住了天琊握劍的受,并且玩笑似得親了天琊一下,他就是要不按常理出招。 這次,天琊傷的是左手臂,腰部右側,有腿傷,雖然不嚴重,但是流了很多血。 “不睡一會兒么?我想那些殺你的人都已經死了……呵呵,也是,你可是殺手,永遠都會保持清醒和警惕的殺手啊?!彼y以置信天琊會是殺人工具,到底天琊都在執行什么危險的任務?皇上會派他身邊的人去殺天琊。 “……為什么?”天琊很奇怪,這人上次放過了他,這次又幫他。說沒有目的,天琊不相信,何況他們還是敵對的。而桓云的武功并不比天琊差,只是輕功差了點。 天琊是菱紗閣的爪牙,而他是以維護銀臨城利益的暗部首領,他們,不會是能成為合作伙伴的人,更不會成為朋友。 “要不要聽個故事?”他笑問。 天琊不做聲,他卻自顧自的說了,“從前有個很調皮的小孩,他遇到了一個小乞丐,并且把帶回家,然后呢,他們成為了朋友,成為了兄弟,他們一起玩,一起去學堂,一起習武,他說,他長大了要當大官,而那個小孩說,他長大了,要當大俠。最后,他們都實現了自己的愿望?!?/br> 說完了,他看著天琊的神色,可是天琊并沒有任何反應,他不禁有些失望。 “這故事太美好,不可能會實現?!碧扃鹫f道。 “哈哈哈——是啊,不可能實現?!币路呀浐娓?,濕冷已經不見,他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木頭,火燒的更旺。 “天琊,你為什么選擇躲在這兒呢?”他想知道天琊的一切。 這里,是以前十多年前皇室中秋黎之妻的一座私人宅院。 “……”天琊仿佛不屑于回答他的這種問題,而他也并不需要天琊的答案。 他無奈挪過去,抱住了天琊,“我都不知道,又一次救了你,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會有所羈絆呢?” 他吻住天琊的唇,憐愛看著滿眼驚訝的天琊。 年少的他們,在這個雨夜,水,乳,交,融。 放縱的身體,壓抑的呼吸,他主導著這場由他起頭的歡ai,他看著天琊有些不愿,卻無法逃脫他的愛fu而臉色發紅,在愉悅中閉緊雙眼,無措的接受他的全盤愛意。 他不愿意讓天琊疼痛,他包容著天琊,讓天琊直達他的身體深處,他要天琊記住,他想念了天琊很久很久。 雨還不停歇,他看著火堆旁那罐還沒喝完卻參雜了雨水的酒壇子,他只能嘆氣。 他醒來時,天琊已經走了,火堆已經熄滅,天亮了,他也失去了天琊。 他站起來,身后一陣不適,無聲的笑了笑,他提起酒壇子,仰頭猛灌,酒水打濕了他的額發,他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酒壇子掉落在地上,碎裂。 他走進雨幕,大雨再一次濕透了他的衣裳。 此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天琊一面。 他從大伯那兒知曉了一些關于菱紗閣的秘聞,現任閣主未婚生子之事敗露,孩子的父親是一直擾亂邊境安寧的靈族首領——珂揚。 此后,在皇帝的打壓下,菱紗閣敗落,而天琊跟那個孩子,不知所蹤。 如果,他有機會見到天琊…… 如果…… 他見到了,只是…… 第十七章 “呵呵,你說我為何要去找一個根本無法找到的人?我也不知道?!蹦菚r候他站在校場,看著自己的屬下們。 有一個女孩是他的左右手,他當時就被那女孩問住了。 他看著那張畫像,是有人出懸賞要天琊的性命而畫的識別畫像。 “首領,你終究會為你的感情付出代價?!迸⒈硨χ?,背影是那么堅韌,是那么冷清,亦是無情。 那是他的下屬——朝鴿,一個比他小一歲的女孩。 朝鴿是孤兒,但是曾說過,她有一個jiejie,一個拋棄了她的jiejie。要不是城主救了她,她會死在路邊。 朝鴿立在房頂,她長發飄飄,過于無情的眸子注視著落下去的太陽,他出現在她的身邊,她說:“你見到他了?” “是?!彼蛱爝叺耐硐?,眼里印出那片天空,他的胸口隱隱作痛,卻無法抑制他的歡喜。 “時隔多年,我終于再次見到他了,哈哈哈哈哈?!彼偪竦拇笮?,胸口溢出跟晚霞一樣的鮮紅,他不覺得疼,反而覺得暢快。 他想起以前總是找不到天琊任何蹤影的時候,他會聳立在這兒,同樣看著日落,在思念,在心中一遍遍的描繪那人的模樣。朝鴿會出現在他身旁,聽他講天琊的事情。 朝鴿會疑惑:“那人是個美人?還是會妖法,你才會這么鐘情于他,念念不忘?” 他嗜笑:“世人沉溺于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他并非絕世美人,也非天仙下凡,只是,我也弄不清,自己為何喜歡上他,而他,還是個跟我一樣硬邦邦的男人?!?/br> “也許,是上天注定?!背澣绱苏f道,卻說完后嗜笑:“呵呵呵,我在胡說什么呢?” “也許,真的是上天注定?!彼α似饋?,伸出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然而接觸到的只有虛無縹緲的空氣。太陽完全落下,天也黑了。 朝鴿出完任務回來,身上帶著傷,他叫人給朝鴿診治,卻聽到她說:“菱紗閣閣主,沒死?!?/br> 凌毀?沒死? 那時候他并不知道,為何凌毀沒死,然而他的確是知道凌毀死了的,如果真的沒死,那是誰幫了凌毀?還是說,皇室也是被凌毀騙了?凌毀是詐死? 在他還沒弄清楚凌毀是否真的死了的時候, 朝鴿死了,在兩天后失蹤,找到朝鴿的尸體才發現,朝鴿已經毒發身亡了。 朝鴿曾說:“如果,首領跟那人見面了,會說什么?” 他回答:“上前抱住他,然后說,我又見到你了?!?/br> 他看到朝鴿微笑,那是她第一次笑,平時冷漠的臉,在此刻卻是甜美而溫柔的,她說:“如果,我見到了我的jiejie,我一定會殺了她?!?/br> 明明是憎恨,卻笑的如此溫柔,他猜不透朝鴿想的是什么。 他問朝鴿:“如果哪天我死去,你能否偷偷的把我的骨灰撒在魚躍湖?” 朝鴿答應,只是他沒料到朝鴿死的比自己快。 他一個人站在屋頂,一個人看日落。手中的畫像從手中飄落,他呢喃:“就算是再困難,我也要見到天琊?!?/br> 這,是他的心愿。 關于凌毀沒死的傳言不知道何時起在江湖中傳開,有人好奇,有人憎惡,也有人事不關己,菱紗閣已經失敗了,就算凌毀卷土重來,也是很困難的,當時菱紗閣的人幾乎全部都被處決。 他一年后遇到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女人,一身黑衣戴著黑斗笠。 他抱著一壇酒坐在朝鴿的墳前,身后的人并不開口說話。 他也不語,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朝鴿不喜歡喝酒,她說喝酒誤事。也只有他才肆無忌憚。 過了好久,那個女人轉身離開,卻扔了一樣東西給他。 那是一條紅色的劍穗,為何給他這東西? “前輩,這是為何?”他起身問道。 對方停下,卻并未回頭,只是說道:“如果你見到了那人,交給他便是?!?/br> “請問前輩大名?!彼胱飞先?,那女人卻極快的消失在眼前,好俊的輕功。 耳邊傳來那女人的聲音:“我叫朝鵠?!?/br> 他驚訝的久久不回神,他竟然見到了朝鴿的jiejie! 為什么? 朝鴿沒告訴他,誰要殺她,他以為她是出任務才中毒的,他以為是凌毀的人殺了朝鴿。 然而,朝鴿,朝鵠,凌毀,劍穗,這些人之間有什么關聯? 劍穗交給誰? 他要見到的人? 天琊! 為什么是他把劍穗給天琊? 這沒劍穗平凡無奇,看來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墒?,為什么要他交給天琊? 他沒有交給天琊,即使一直帶在身邊,他覺得,這個劍穗,絕對是不能給天琊的。 到死,他也不會給天琊。 他,真的命喪黃泉。 惡心的味道飄散開,天琊抱著桓云的尸體站起來,一步步的往前走。地上卻掉落了一個東西,那是用娟帕包裹的小包裹。天琊放下了桓云,把那小包裹拾起來,打開,發現是一枚劍穗。 “大叔……”凌照小心翼翼的叫喚,卻看到天琊心冷的臉色。天琊手中握著一條劍穗,這東西,哪兒來的?他記得只有文人墨客才會在劍首配一條劍穗,天琊的劍一直都是沒有劍穗的。 “凌照,很快,你就會先見到你的母親了?!碧扃鹕袂樽兊没秀?,凌照看著都覺得詭異。 他的母親?那個時常出現在夢中的大火里倒下去的女人。 天琊恍惚的神色沒維持多久,轉而變得陰鷙無比,讓他害怕,以往的大叔沒有情緒強烈到此時的地步,他不會感覺恐怖,可是這次,那充滿了詭異和憤怒憎惡的情感,第一次在天琊身上感受到。 他無法說話,他發現自己已經掌控不了自己的嘴巴。大叔抱起桓云,離開。 桓云的屬下有一個人并未離開,他把桓云交給了那人,那名男子哆嗦著,差點站不穩。 天琊轉過身,面對著丑陋的凌照,“你可否滿意?” 為什么問他滿不滿意?他并未做什么傷害大叔的事情,他沒有啊,他做錯了什么?他沒錯,他只是除去一個情敵! 凌照聽了,喉嚨里發出野獸一般的聲音。 隨后,凌照跪在地上,他的血淚滴落,哭泣似的,發出難過的聲音。他難過,因為大叔在難過,他本是不想讓大叔難過的,可是,他不想看到任何人跟他搶大叔。 也許天琊會責怪他,但是他還是選擇了這樣做。 凌照幾乎歇斯底里,他的眼淚源源不斷的涌出,他害怕天琊把他拋棄,可內心又仇視著除大叔以外的所有人。 逐漸的褪去了惡心的外容,凌照赤裸的跪在地上,天琊把外衫解下,扔給了他。 這次凌照受了傷,還中毒,不得已,兩人只能回城里。 天琊想起來了,銀臨城是他的噩夢,也是他遇到桓云的地方。 忍住強烈的憤恨,天琊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等著人來。 那些人,也該到了。 手中那條劍穗靜靜的躺在掌心,天琊想起凌毀曾對他說:“天琊,你長大了就當個俠客,刺客有太多束縛,并不適合你。這個給你,是師姐我親手做的,好不好看?” 當時,他并未把劍穗系在劍上,卻帶在身上貼身保管,只是后來,凌照出生,凌照長大幾歲,他與師姐也鬧崩了,他親手把劍穗扔了。什么俠客?他并不是,在他知道他愛上師姐凌毀的時候,他想當一個最強的男人,能夠配得上師姐的男人,可是,他沒想到,他的一生要命運多舛,他忘記了孩童時候的記憶,他忘記了自己的父母,甚至忘記了凌毀是他的殺父仇人! 他回去找那個被扔在花叢里的劍穗,卻已經找不到了。 而凌照躺在床上昏睡,傷口已經處理,毒素也已經除去。由于化靈后消耗了太多力量,估計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屋子里靜的可怕,輕微的呼吸都聽不見,屋外的雜聲傳入耳中,卻又那樣清晰。 天琊睜開眼,屋外已經站了兩隊人。 紅與白的整齊衣袍,黑色的腰帶,那是菱紗閣的標志性服飾。 天琊下了床,推開房門,那些人立即喊到:“恭迎閣主!” 天琊冷漠的掃過這些人,心中感到好笑。 菱紗閣已經滅亡,凌毀已死,哪兒來的閣主?對,還有個凌照,凌照是少閣主。 凌毀的死,到底是真是假?他親眼看著凌毀死去,不可能還活著。 “那就回去吧?!碧扃鹄浔恼f道。 凌毀,讓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第十八章 憑空出現的女人,一身紅衫,長長的水袖無風自動,她的雙腳并未著地,天琊看出來,這名女子,并非人類。 “新任閣主,天琊,這名字倒是不錯?!蹦桥似G紅的唇似笑非笑,伸手勾起天琊的幾縷發絲,靠近了他,吐氣如蘭。 “你是誰?”他并未見過這人,不,應該說,是沒見過千年鬼魂。他本能的知道這女人的底細,恐怕也是因為他被改變了體質的原因。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敵人,不得不警惕著,帶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 “我?你問我么?”她繞道天琊身上,若有似無的磨蹭,她笑嘻嘻的靠在天琊懷里,“你猜呀?!?/br> 天琊不為所動,他就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即使??菔癄€,也不會有所動容。 “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云裳,你知道的,我并非人類。來吧,我的主人在等你?!彼L情萬種的說著,云裳旋轉著身子,似在跳舞,隨后消失在一片星芒中。 那穿著菱紗閣服飾的兩隊人,恭敬的行禮,隨后,他帶上了未醒來的凌照離開了銀臨城。 馬車在快速的移動,晃動的馬車讓人心煩意亂,天琊看了看還是沒醒的凌照,心中幾番計較,他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凌照早晚會見到珂揚,也早晚會記起來所有的事情。到那時,他也該結束一切了。 提在眼前的劍穗隨著馬車的顛簸晃蕩不已,他看著劍穗,心中寧靜。 三天后,他回到了當初的地方,那處被燒毀的地方還是原有的廢墟,幾乎成了一塊空地,只是旁邊多了一家客棧,卻顯得如此突兀。 被招待進了客棧,天琊警惕的同時,心中也越發疑惑起來。 凌毀真的還活著嗎?為何把他安排在這里? 再次看向了那條劍穗,他無法確定這件事情的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這劍穗的確是凌毀給他的那條,凌毀不是個會學女紅的女人,她編織的十字結并不規整。 這條劍穗為何出現在桓云身上?桓云如何得到的?而桓云已經死了,他已經無法知曉答案。 如果說,這條劍穗的出現,以及江湖上關于菱紗閣的傳言,他聯系起來想,其中必有他不知道的什么事情在發生。 比如有人冒充菱紗閣的人作亂,行騙。也許是他想太多,他對菱紗閣的歸屬感并不強烈,可能是他本就是冷漠之人,之所以回來看看,不過是因為凌毀。 近來傳言菱紗閣卷土從來,他是不信的,因為沒人比他更清楚,菱紗閣敗的徹底。 如果說,這個傳言是個幌子,是為了什么目的的話,那凌毀死而復生絕對是謊言。 那么是誰在幕后cao縱這一切? 云裳…… 云裳是千年鬼魂,她說,她的主人在等他。能夠把千年鬼魂收做仆人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想的入神,卻聽到另外一間屋子傳來吵鬧之聲。 那是凌照醒來了。 凌照睜開眼,沒想到躺在床上,他的腦袋一片漿糊,掙扎著下了床,尋找著天琊的身影! “天琊!大叔,你在哪兒?大叔不要凌照了?大叔……”凌照跌倒在地,卻看到了大叔站在樓梯上,一臉冰冷的看著他。 他趕緊爬起來跑過去,“……大叔,這是哪兒?” 凌照沒聽到回答,卻見到了一個女人,那人紅衣似血,眼里跳躍著詭異的光,他嚇得后退一步。 “天琊,果然騙不了你,但是你已經來了,你和他已經踏入了這個由我親手設計的圈套。你果然是對凌毀還放不下吧?!痹粕痒然蟮男β暬厥幵诙?,凌照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來吧,讓我開啟你們不愿回想起的,或者已經忘卻的記憶,然后……”云裳的聲音消失。 然后? 她后面的話說的是什么? 突然,那些看守他們的人不見了,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無形的力量扭曲。 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不得不忍受著不適,等適應之時,周圍竟然發生了變化。 他們處在了庭院里,偌大的庭院里百花盛開,美麗的蝴蝶煽動翅膀翩翩起舞。 “這是哪兒?”凌照驚訝的問道。 天琊不理睬他,他看著天琊,看向天琊注視的地方。 “千諭,別老是抓著天琊的手,他會不舒服的?!币幻烂才幼谕ぷ永?,身旁放著一架搖籃,搖籃里躺著大約三歲的娃娃。身邊的小女孩不過六七歲,她抓著娃娃的嫩手,輕輕的搖,娃娃就咯咯的笑。 “哪有啊,嬸嬸你看,天琊笑的多開心?!鼻еI喜愛的瞧著都三歲了還喜歡睡搖籃里的天琊。 女子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去把娃娃抱起來,“千諭真是很喜歡天琊呢?!?/br> 千諭,策月國唯一的公主,那個小娃娃叫做天琊?可是看著并不像天琊。 凌照想躲起來,因為那位女子抱著孩子與那個千諭公主走了過來,然而,她們似乎看不到他們一樣,就這樣擦肩而過。 “大叔,那個小娃娃的名字,和大叔的一樣?!绷枵粘泽@的看著走遠的倆人。 大叔依舊不言語,跟上了那一大兩小的身影,他也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了一處草地,是在郊外,有隨從在一邊搭起帳篷,下人擺弄著帶來的用具,那名女子架起火堆,另一名男子把拾來的柴火放置一旁,幫著女子生火。 而兩名女仆注意著別讓倆孩子亂跑。 千諭公主長得更高了些,她帶著小小的娃娃,讓娃娃站立,她說道:“天琊,走過來,走過來,就給你吃桂花糕喲?!?/br> 已經4歲的娃娃雖然已經學會了走路,卻總是站不穩,踉蹌的在青青的草地上行走,他歪七扭八的走向了他的jiejie。 凌照看看那小娃娃,越看越與大叔相似,那仿佛天生就有一種冷淡的氣質,那娃娃亦是如此,即使千諭公主高興的抱住了他,他還是沒有什么大的反應。 凌照看向大叔,大叔卻痛苦的皺著眉,這是怎么了? “大叔?”凌照趕緊扶住大叔,卻不想大叔掙脫了,跑向了其他地方! 他就要追上去卻發現自己移動不了分毫,怎么會變成這種情況?! 大叔! 而這邊的小娃娃與女孩依舊嬉鬧,他卻無法追上大叔的身影! 仿佛被釘在了原地,無法掙脫! 等到能動的時候,他趕忙朝著大叔離去的方向追去,穿過了一片竹林,穿過長長的走廊,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里是? 周圍有著眾多的假山,雖然風景如畫,他卻感覺太過于靜逸,反而覺得詭異。 身后想起了奇怪的聲響,那是撥浪鼓擊打的聲音。 走廊上,有個五六歲的孩子坐在地板上,手中拿著撥浪鼓,自顧自的玩,走來一個大了十歲的少年,估計是嫌棄撥浪鼓太吵鬧,于是他彎下腰拿走了撥浪鼓,孩子不哭出聲,卻啪嗒啪嗒的掉眼淚,用眼淚控訴著少年欺負他。 少年轉過身來,把撥浪鼓扔在了花叢里。那孩子爬過去抓住了少年的褲腳滿眼祈求,可憐兮兮的想要少年去拾回來。 凌照心口一痛,這個少年竟然是大叔,而那個孩童是自己,他并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這樣的畫面簡直不可思議。 年少的天琊離開了,而小時候的他卻呆坐在地板上,看著花叢里的撥浪鼓。 “我的小主子,說了不要在這兒坐著,怎么不聽呢?”夢中的奶娘出現了,把小凌照抱起來。 小凌照掙扎:“不要,我要找天琊,我要天琊抱?!?/br> “噓,我的祖宗啊,他可是不能和你玩的,他會給你帶來厄運和病痛,我們回屋里,我給你剪窗花好不好?” 小凌照聽不懂奶娘說的什么不能和天琊玩,他有些傷心的被帶回了屋。 凌照總算明白了這情況怎么一回事了,估計是那個紅衣女子搞得鬼。這是強行讓他記起失去的記憶,有何目的? 可是,為什么小時候不準他跟天琊接觸呢?那時候他們都那么小。 走著走著,他又到了一個地方,小凌照坐在凳子上,努力的用毛筆寫出自己的名字,卻怎么也寫不好,只有天琊的那個天字,寫的有模有樣。 在一旁的是個男人,男人躺在木椅上,那張邪氣的臉時不時的看向小凌照。 “為何你自己的寫不好,反而把天琊倆字寫好了?你這么笨,怎么可能是我兒子?!蹦腥穗[隱的有些怒意。 “唔嗚……爹爹是壞人,我才不認識你?!毙×枵张荛_,男人驚訝的看著跑遠的孩子,嗤笑。 “我真是傻了才來看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要跟我搶人?!蹦腥四闷鸸P,沾染了墨汁,把小凌照寫的天琊兩字劃掉,眼中露出無情的神色。 男人是他的父親,他的記憶里沒有這個男人,除了重復的夢境,他對這個男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復雜的。 男人的身影逐漸變得黑了,成了一抹剪影,他離開此地,追尋著小時候的自己,心中也著急著大叔是不是跟他一樣陷入了名為記憶的幻境中。 來到一處栽種著牡丹的院子,他發現這些記憶里到處都是假山小庭院。 他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又躲在了假山后面,偷偷的瞧著什么。 他發現小凌照又長高了些,衣服雖然穿的整齊,卻滿是泥土。小凌照抓了一片葉子含在嘴里,偷偷的盯著一處。他也走了過去,也跟小時候的自己一樣躲了起來,偷偷摸摸的看去。 那是他的父親和少年天琊,他們坐在一起,討論著。 第十九章 少年天琊挺拔的身姿像是青竹,他的表情淡然冷漠,即使珂揚笑著取笑于他太過于年少老成,他都無動于衷。 沒有誰能知道,他的心像是一潭死水,即使年齡過于年輕,也無法遮掩他的沉著氣質。 凌照看到小小的自己躲在樹木后面偷窺,他想,小時候的自己怎么總是喜歡躲起來偷看呢? “你還是無法忘記,你仇恨著我,和她?!辩鎿P的神色帶著傲氣,如同睥睨眾生的神,天生自命不凡,即使是被一個毛頭小子一樣的天琊鄙夷,他依舊是桀驁不馴的。 “原來你還知道?!鄙倌晏扃鹗种械拈L牙是永不離手,他稍微打開劍鞘,釋放出殺氣。 珂揚并不懼怕,在他面前,現在的天琊還太弱了。弱小到他可以輕松的擊于掌下。珂揚揚起笑容,靠近了些,姿勢曖昧。 凌照驚訝的瞪大眼,為什么記憶里沒有這一段?這不是真的!他就像是個窺視者,偷偷摸摸的瞧著這一切。 他不愿意相信,這一切都是那個女鬼的陰謀。 是的,這是陰謀! 他總算是知道天琊為何那么討厭男人碰他…… 小時候的他被嚇的瑟瑟發抖的躲著,聽著天琊屈辱的破碎呻*吟,他選擇了忘記這一段記憶。 不對,這一切都是虛的,是不可能的! 不!這不可能!他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那身為自己的父親的人是一個瘋子!是一個惡鬼! 凌照從另一個角度見證了自己的弱小無力,小時候的他是多么的弱小,現在的他也同樣弱小的可憐! 他有什么能力去改變這一切?他還沒有!為什么?!是自己不夠努力?一定是自己不夠努力! 他看到珂揚惡心的笑容,他看到天琊潔白的雙腿被騎在他身上之人的衣擺遮掩。 看的他頭痛欲裂,凌照閉上眼不去看,卻聽到那無可避免的聲音,讓人懼怕,讓人墮落,讓人瘋狂的聲音! 涌起無盡的絕望,如洶涌澎湃的海水,把他淹沒,把他沉入海底。 然而,他的心依舊是隱隱的疼痛,因為天琊而疼痛。 他感受到的世界一片黑暗,無一絲亮光。 突然響起不成調的歌聲讓人熟悉而安寧,少年天琊站在桃花樹下,那桃花朵朵開,而他的面前是年輕的凌毀。 他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述說自己的感情。 “師姐,我已經長大了,我們在一起的對吧?”他被擁入懷里,但是凌毀并沒有回應他。 他想掙開,凌毀抱的緊。她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天琊乖,你再長大些,就可以找個好姑娘成家了,我希望你能夠跟普通人一樣生活?!?/br> 少年天琊不想聽那冠冕堂皇的話,他直接冷淡的打斷了她:“為什么?你明明都……你……是因為珂揚那個賤人么?”他恨珂揚,幼稚的在凌毀面前詆毀珂揚,從不喚珂揚的名字,他只會罵珂揚做賤人。 “并非因為他,我跟他不過是一場意外。我愛你,然而我們沒有可能,你知道嗎?”珂揚對天琊造成的困擾她并非不知情,只是,目前她不會殺了珂揚,她還需要留著珂揚這顆棋子。 “因為我們是師姐弟?還是我太小了?我不明白,我從未想明白,你為何不接受,能否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你總是那樣狠心,說對我好卻總是兩面三刀?!毕騺沓聊蜒缘乃幌伦诱f出好些話,凌毀卻無言以對。 “你如果不放棄,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真相,你必將更痛不欲生。而你從小到大所受的痛苦,將由我來消除,現在,沒有可能,將來更不會有可能,而我注定是會辜負你的人。天琊,也許不久,你對我的懵懂的愛將會變成你的枷鎖,變成你身體里的毒瘤、你傷口上的腐rou,你將活在痛苦的回憶里。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的下場,因為不值得?!币惨驗椴幌胱屇銈?。 凌毀親吻他的唇瓣,隨后轉身離開,像是決絕赴死的士兵。 桃花樹下,只有年少的他孤寂的停留了許久。 天琊跟著年少的自己站著,他想,也許當初他就該阻止她離開。 他想知道卻又不想知道。 為什么他要生來就痛苦?為什么他要失去父母?他為什么要愛上凌毀?他為什么要生不逢時?他想咒罵天地,他想痛恨所有人,然而并沒有什么用處,他就像是只小小的螻蟻,誰都可以在他的心口踩一腳,即使他rou體并不脆弱,可他的心就像是沙漠里的細沙,風一吹,就散了。 這些都沒關系,可是為何是凌毀呢? 他還記得更小的時候,凌毀空閑時,教他樂曲,凌毀并不會唱,卻學著那些樂伶唱些稀奇古怪的曲調。 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身處在了一家酒樓,周圍熙熙攘攘,然而那些過客或者背景一般的小人物都似那黑色的剪影。他鬼使神差的找了一處位置坐下,記憶深處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即熟悉又陌生。 “父親,聽說這家酒樓非常有名,而這家酒樓自家釀的酒是酒香百里,不如去嘗嘗?”那姑娘正是千諭,千諭身穿一襲淺紅衣裳,墨發冠了個俏麗的樣式,她帶著笑容,彎起的嘴角恰似那彎月。 那是他第一次記憶里記得的千諭,和帝王秋胡。 他們扮作普通人,可兩人出眾的外貌引得人頻頻側目。 他知道這里隱藏著很多殺手,目標就是他們,他想不明白為何凌毀選擇在這兒,凌毀向來心狠手辣,絕不會顧及普通人,然而這里人魚混雜,她又是如何確定那兩人定會來此地呢。 他的行動凌毀沒有過問,他知道,她是想讓他知道些什么。 果然,等到千諭和秋胡落座,周圍隱藏的殺手們群起而攻之! 場面一片混亂,普通子民匆忙逃跑。 而那時候的他看到了凌毀的出現,千諭與凌毀過招,幾乎是招招致命,然而千諭的武功并不差,凌毀并未傷到她一絲一毫,反而因為少年天琊站了起來,向她走來而錯失先機。而秋胡對付一群殺手卻著實吃力,只因為他并不是武功有多好。隨即護衛出現,局勢僵持住。 凌毀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卻是失敗了。明明她已經清除了他們帶的護衛,為何還有這么多?!還是自己的情報出錯? 桌椅移位,因震動而被拋了起來,天琊躲開才反應過來他只是一個看客,只是少年天琊被踢飛過來的桌椅差點砸到,千諭才發現了少年天琊! “你……”千諭驚喜的臉上瞬間浮上一絲驚喜。她剛剛竟然沒注意到,這人,是天琊吧?一定是的,她從不會認錯人!然而她弄不清天琊怎么會變成更冷漠的模樣。 少年天琊可不會理會千諭的心思,他幾步挪移到了凌毀身邊,順道踢飛兩名護衛。 “父親,是……是天琊,真的是他!他還活著!”千諭幾乎落下眼淚,她趕緊喝退了護衛,向前走了兩小步,她本是想抱一抱他。天意竟是如此愛玩弄人,她以為天琊早已死去,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那個孩子。 少年天琊神色有些疑惑,他都不曾想到,他見到自己的親人場面會是如此荒誕。然而他心中并無波瀾,平靜的不像是他現在該有的反應。 “天琊,你猜到了嗎?”凌毀盯著秋胡說道,眼里的仇恨一覽無遺。 猜到了什么?是的,凌毀是想讓他知道些什么,可為何是這種事情?他看向心中只是裝著仇恨的凌毀,他更恨,然而他對于那冒出來的兩人卻沒有一絲印象,他們并無交集,談不上是朋友。 凌毀的仇恨,那是她的仇恨,而非他的。 她恨秋胡,恨所有害死她師傅的人! 他當然知道,他記得凌毀曾說過,如果可以,她要讓那些人生不如死。 仇恨成了凌毀一生斷不了的執念。 少年天琊低下頭,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然而他周身的冷意卻是讓人不安的。 “凌毀,你別亂說?!鼻锖s緊阻止凌毀說出真相,如果這人是天琊,他已經猜想得到凌毀的目的。 “父親……”千諭忍住沖動,她對菱紗閣意見頗大,自是看不起凌毀,也知道凌毀跟皇室的恩怨,可是,他們尋找許久的人竟然近在咫尺,天琊竟然就在凌毀身邊,這是何等可笑,又是多么可怕。 “我亂說?他早晚會知道真相,早知曉,晚知曉有何區別?”凌毀牽過少年天琊的手,臉上是嘲諷的笑容,她吐出惡毒的語言:“你的好侄兒可是在我的身邊長大,在仇人的身邊長大,是不是很不可思議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千諭怒吼! 不要聽,天琊沖過去想捂住曾經的自己的耳朵!然而他卻撲空了,他楞楞的看著自己的手,微微顫抖! 是的,凌毀之所以要留下他,不過是因為是殺師仇人的侄子。秋胡是什么人,秋胡最在乎的無非是他的哥哥。兄長因他而死,自然兄長的孩子他必須保護好,可是,凌毀并不會放過一個孩子。 天琊看著年少的自己頗受打擊的模樣,他捂住臉,終于忍不住那強烈的痛恨之感,如同風中落葉,飄落在地。 環境一下子驟變,一片黑暗中,亮起無數燈光,卻是像冬天結冰的湖面,被扔了一塊大石頭于是碎裂了一般支離破碎! 店門口走來一名女子,她頭戴面紗,身姿婀娜多姿,身后跟著兩名侍女。 “主人?!痹粕殉霈F在女子面前,她懷里抱著的正是昏迷的天琊。 “云裳,做的不錯?;厝グ??!迸由焓纸舆^了云裳懷里的人。而凌照則是被一名侍從帶著。 云裳眼神暗了暗,眼里紅色的流光一閃而逝。 天琊,這是個有趣的人類。 女子抱著人走遠,云裳定定的看了一會兒,隨即化作一股黑霧消失。